食物链

　　猎艳飞行/钟洁玲专栏

　　有一天，电视清谈节目里面讲了一个连环“包养”情人的故事：

　　话说某地有一位富商，包养了一个美女，包金是每月2万元，因商务繁忙，他只是偶尔使用；这位美女趁富商不在身边的时候，经常泡歌厅，结果结识一位年轻的舞男，日久生情

，她将舞男包了下来，每月包金是1万元；舞男得了1万元，知道美女来历复杂，既不探究，也不满足，于是他再去包了一个比美女年轻的女孩子，包金是5千元；那女孩子觉得舞男混迹于娱乐场所，不可能是清白之人，她自己私下结交一个上班族白领男士，每月给小白领2千5百元；那小白领拿着工资外的2千5百元，心猿意马，动起了别的念头。

　　这使我想起珠江三角洲的“基塘经济”：人养鱼，鱼养塘泥，塘泥翻上塘基种养桑树，桑树养蚕，蚕吐丝……一条环环相扣的食物链，织成一个生态循环系统。

　　两个月后，我在白云山脚的湖景餐厅，看到另类食物链。

　　一男一女，青春年少，两情相悦。女的一头大卷曲长发，全身披金戴银，武装到脚指甲。两人痴缠，半天耳语，之后，点了两个炖汤，几碟菜，一支红酒，正在举杯之际，手机响。

　　女的接电话：“是吗，现在？我，我在天河城。”

　　白云山与天河城相去半个城市，她对着窗外湖景，脸不改色：“干什么？我买鞋呀。”

　　一收线，四目相视，两人甚至不屑提及电话，又吃喝起来。

　　手机再响。

　　女的一看号码，慢条斯理：“老公，又什么事啊？当然，我就在天河城，和谁？还有谁，小莉呗，要叫她跟你讲两句吗？她在‘阁兰秀’试衫呀。”

　　收线，继续吃喝，再复甜蜜，丝毫不受侵扰。

　　过了一会儿，手机又响。

　　女的皱着眉：“说呀，又嘛事？吃饭没有？当然没吃啦，饿，饿都要等，就等你回来嘛，我知道，去‘中森名菜’？不用那么破费，等下我和小莉到底层吉之岛买点寿司当晚餐就得了，你自己吃啦。”

　　这边收线，她马上按一个号码：“小莉，他若问你，就说我们在天河城，你试衫我买鞋，是，买鞋，我，我在西关呢。”

　　安排妥当，手机丢进包里，始终不谈论电话或旁人。看得出，这样一出戏已经不是首演，当事人演技娴熟，术业有专攻。

　　她不知自己只是食物链上的一环。与“基塘”食物链不同的是，这里的每一环都是老鼠爱大米，从自欺开始，因蒙骗而流通，是不打折扣的现世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