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泉：砸王直墓只是个开头

　　接受本报记者专访时，郭泉透露下一步将对另两座墓“开刀”

　　□郑建峰发自北京

　　新闻事件

　　春节前夕国内有媒体报道，日本有人为明代倭寇王直在其家乡修建墓碑。就在网络和舆论仍对王直的功过是非激烈争 论的时候，南京师范大学的教师郭泉和浙江丽水学院的一名教师用自己的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1月31日晚，这两位老师 带着自备的斧头和榔头来到了安徽歙县，在找到了王直的墓后，将刻有王直名字的墓碑和刻有日本人名字的“芳名塔”砸毁。

　　此事件使本已沸沸扬扬的“日本人为民族败类修墓”事件再添波澜，并在此事关联各方中激起轩然大波。据悉，安徽 省政府已经介入“日本人为倭寇王直修墓”事件。

　　对话人物

　　郭泉，男，1968年生。1999年毕业于南京大学哲学系中国哲学专业，获哲学博士学位。1999年至200 1年在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做博士后研究。2001年留校任教。历任文学院研究生班主任、成人教育办公室主任、院长助理 、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学报编辑部主任。现为中国民主同盟南师大文科主委、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

　　“其实我知道国内的类似情况不止一处，我哪一处都不会放过。一旦行动成功了，我会在网上公布。我就做个砸碑专 业户！”

　　“我在司法系统作了五年，当了5年的书记员，不过我有审判员资格证书。”

　　一提起砸王直墓的话题，郭泉就马上处于持续亢奋状态。从下午开始说了三个小时，晚饭郭泉参加斑竹聚会，夜里十 一点回来，记者又找他聊到凌晨三点。电话里他告诉记者，他用的QQ名字还是“郭泉”，电话地址等资料都是真的。

　　砸王直墓事件的前后

　　记者：你从安徽砸王直墓回来以后，是你自己在论坛上发的公开消息？

　　郭泉：不，第一次是我电话打给我的副斑竹，最早的通告是她发的，大约是1月31日晚9点。她发在“大中华反日 同盟会”的论坛上，回来以后，我又在南京师范大学BBS上发了一遍。

　　记者：发一遍不够吗，还要自己再发一遍？

　　郭泉：我必须以我自己的名字发！行责自付啊。砸完墓之后8点20分左右，我到火车站买了10点半到南京的火车 票，然后我就到一个网吧上网。这个县的网吧网速太慢。我就打了电话叫副斑竹发信息，说，我们完成了。9点不到她发了消 息！2月1日上午回到南京，我用创世记的名字，又发了一遍。反正，我的计划就是，这个墓是一定要砸的，同时消息也一定 要能发出去。

　　记者：你们这个行动看来每一步连接都很紧密，是在电话里随机联系还是早就安排好了？

　　郭泉：早就安排的。出发两天前，我们就严密计划了。

　　记者：这个“早”，是去安徽前还是在回南京的途中，还是更早？你讲的“严密”是怎么样的？

　　郭泉：1月29号我就安排好了。第一，考虑到可能当地有设防，我们必须潜伏到深夜。如果有设防，我们一定会被 破坏公私物品的事由被扣留；第二，一旦接近墓，一定要在几十秒钟完成第一砸，砸完第一下后就立即发消息。直到7点钟， 发现什么人便开始砸墓。

　　记者：在夜里，你哪里知道墓在什么地方？

　　郭泉：我研究了这个村的地形!我知道大约墓地在什么地方。不过我们一开始还是走过了这个村子，多走了3公里。 退回后，我就找茶园和菜地：当地既有茶园又有菜地的地方不多。我博士读的是中国佛学，研究过风水，知道墓地的选择结果 ，我一找即着。6点55分到达墓地，同时打电话给我的副斑竹说，我说1小时内我再给你消息，如果没有消息，你就发郭泉 已砸毁王直墓，根据事先安排的联络方式，如果没有回音，估计已被扣留了。

　　记者：你们最后考虑祖墓等有关原因只凿了芳名塔的“王直”名字？

　　郭泉：其实不是祖墓，就是王直墓。我专门做过墓地的研究，皖南所有的墓，他们中间的碑上都写"某氏祖墓"都有 祖墓的字样，表示是属于某家的。就是一个孩子死了，也是如此。并不是什么平常意义上的宗室祖坟，只是一个人。你看看发 出来的新闻图片，不就是一个？但考虑到全国各地不同的殡葬风俗，就没有动它，怕出来以后全国人民不了解这个事实，还以 为我挖人家祖坟呢。

　　记者：整个过程，说是砸，其实并没有挖开墓穴，也没有推倒芳名碑？

　　郭泉：挖开墓穴？我又不是盗墓的!推倒芳名碑做什么啊？砸坏字就行了啊。其实砸一下和100下的效果是一样的 。我是户外高手啊，也被称为老驴的，我玩斧子很好的：几分钟，我就砍掉了所有的王直字了。10分钟后，我们就离开村子 。一小时后到达县城。幕后再具体的东西，我要留到以后出书的。现在跟你谈，已经是最多的了。

　　记者：和你同去砸墓的邬伟民老师，你们原来就是朋友、同学，还是网友？

　　郭泉：驴友。在一起搞户外旅游的朋友，驴一样的朋友，背包客。并且它还是色友(摄影爱好者)，我拉着他正好把 过程拍下来，他是搞计算机的，来之前甚至都不知道王直是谁。一路上都跟我在争论王是不是汉奸的问题。

　　记者：你砸墓之后，你们南京师范大学校方有什么反映吗？

　　郭泉：事后，南师大校党委书记说，我代表政府，对你说2点：第一，你的事情没有任何法律问题；第二，黄山方面 的责任人，很快就要受到处理的！没有了。这就是政府最后的结论，报纸上从来没有报道的。

　　记者：南师大的党委书记只能代表校方，怎么安徽的事情也能对你说呢？

　　郭泉：这个我不清楚，也没问。

　　(砸墓事件已经过去了10多天，各种媒体上的报道和评论仍然还在持续高温。在记者和郭泉交谈过程中，他先后接 听了江苏几家媒体记者和境外一家媒体记者打来的电话，要求对郭泉进行采访。)

　　砸墓计划

　　郭泉还有下一步

　　在西祠的记者之家，记者搜索到了郭泉2月7日0：47用网名“创世记”发表了一个图帖，名为《黄山市的领导果 然不知情吗？王直祖墓落成典礼照片》贴了五张照片，分别注名《黄山市为王直祖墓搞的落成典礼》、《据说是黄山市副市长 (左)与日本福江市长合影》等，记者看到，照片上的大红横幅写着“王直祖墓落成典礼”并且在那张“市长合影”是在“王 氏祖墓”前拍摄的。“创世记”特别在该帖后着重附有声明：“以上照片，特别是传闻中的黄山市副市长，请各位记者核实， 谢谢”。在采访中，郭泉给记者给记者看了一张2004年歙县大桥上灯箱照片，说照片中最近的大灯箱人物即为王直。因为 照片的背景是晚上，图片有比较小，字迹看不清楚。郭泉说这已经很难得了。

　　记者：听说你在司法系统作了五年，什么工作？

　　郭泉：5年都是书记员，不过我有审判员资格证书。

　　记者：在这次行动之前，用你以前的职业习惯衡量过没有？

　　郭泉：这个行动之前，就怕在砸的时候，被抓起来！其他的没有任何法律问题 。不过我知道会有一些人说我破坏公 私财物。但问题是：谁敢说这个汉奸墓是公家的？日本人也不敢说这个是日本人私人的！此外，我又发现了其它日本人立的碑 ！

　　记者：是怎么回事能说具体吗？

　　郭泉：具体还不清楚。估计是2000年左右立的。那时候有的县有招商引资的指标。估计碑就是这个时候立起来的 。歙县，就是因为这个指标才给王直立的碑。

　　记者：这个地方在哪里？

　　郭泉：抱歉，现在我还不确定。等我考察落实了再说。万一是政府立的，我就通过适当的途径寻求解决而不能愣砸， 如果还是垃圾，那我绝不客气，一定去砸掉。其实我知道中国境内的类似情况不止一处，我已经知道两处，哪一处都不会放过 。一旦行动成功了，我会在网上公布。我就做个砸碑专业户！

　　网上网下的郭泉

　　记者：在西祠胡同的“大中华反日同盟会”社区里，你的社区级别是最高的“护法板斧”，这个版是你建的吧？

　　郭泉：不是，我是板斧(版副)，护法。最早建立这个版的是一个高中生。我在南京每月搞一次讲座。我们版里的人 都是经常在西祠的，我的每次讲座都有人来听，自然成为精神领袖，我到版很自然就是板斧啊。其实我自己的版是“南京师范 大学BBS”，在这两个版里面我都叫“创世记”。

　　记者：能不能看看你在演讲的稿子？

　　郭泉：我演讲没有稿子的，几小时的讲话还要稿子啊？中日关系，我闭着眼睛都能说一年两年的。我对这些事情研究 起来就没日没夜的。

　　记者：你作为学者，在研究方面是不是跟这些方面也很贴近？

　　郭泉：是这样。我现在开始转往明史研究了，特别是明代文学中的倭寇事件研究。我只研究明倭寇啊，也有元倭寇的 事情，其他不研究的。今年要出2本有关明史的书，另外还有一本研究钓鱼岛和东海问题方面的书下个月就要出版。现在我一 般都工作到凌晨3点钟。

　　记者：对于网友有关你砸墓的评论，你看了多少？

　　郭泉：很多，这些电子文本我搜集了有五十篇，正面反面的都有，作为我出书的资料。

　　记者：对这些评论你怎么看？

　　郭泉：有的有道理，但道理我觉得要看大的方面。比如我看到在“网易文化自助餐”上有个叫无殇的人写了一篇杂文 ，名字叫《吃死人，吃爱国，奸尸癖》，其中点到了我。真是好笑，一是称我为“葛先生”，太主观了，随便改我的姓氏。我 籍贯徐州，祖籍山西，是唐名将郭子仪的直系后代，这位先生连我姓什么都没弄明白就来开笔了。二是说“我不知道去年葛先 生有没有去砸逼女学生陪舞的舞会”，这很明显的是急就章。只要是我附近的事就捡来当大棒。文笔虽好，但这很没意思，这 才是没血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