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一凡编译
近来，中国人喜欢开玩笑说，他们的国鸟是起重机。已经持续了20年的建设热潮从一个侧面反映出这个国家作为新
经济巨人的崛起。但这股热潮也荡平了许多具有珍贵历史文化价值的建筑。当新的代表好的，外国来的代表更好的时，古旧建
筑被大批摧毁，为钢筋水泥的摩天大楼和西式别墅的大量赝品让路。全球建筑的平均使用年限约为70年，而中国的这
一数字
还不到10年。
总部位于美国波士顿的伍德·扎帕塔建筑设计公司的本杰明·伍德估计，最终结果很可能是灾难性的。自1998年
以来，他一直在中国工作。他指责，外国设计师要为已经发生的负很大责任：大多数中国城市规划失当，城市随意扩张，一部
分是多层立交枢纽，一部分是商业中心，一部分则还是贫民窟。
不过，中国的商业首都上海却已经开始呈现出巴黎的别致、纽约的多元化和东京的未来派。上海已经拥有足以自夸的
世界上最快的火车(联接浦东机场与市区的磁悬浮列车可以在8分钟内行驶30公里)，最长的水下人行隧道，和最高的酒店
——88层的金茂君悦酒店，连同世界最高的游泳池。
最有趣的是，上海有了“新天地”，一个占地两万平方米的集主体餐厅、酒吧和商店于一体的开放而雅致的低层建筑
群。开发商在这个项目中投入了1.7亿美元，而“新天地”则成为中国保护原生建筑的第一批样板之一。“新天地”的房子
都是沿着狭窄小巷而建的传统石库门建筑。在1880年至1940年间，上海60%的住宅属于此类建筑。大批中产阶级的
专业人士聚居于此，以获得社区归属感和安全感。这种安全感也吸引了中共一大1921年在此召开会议。
“新天地”开发商香港瑞安公司和设计师伍德先生花了7年时间努力保护这里的原生建筑形态——上海独特的灰砖建
筑和装饰风格，如19世纪20年代的门楣和廊柱。开发商还特地搜寻原始设计图以恢复在过去的修缮过程中被破坏的原始结
构。这类尝试是过去从未有过的。
这里曾经是移民者的天堂，现在已经成为上海首屈一指的游览胜地，瑞安集团主席罗康瑞说。虽然保护费用并不直接
为“新天地”带来收入，却产生了“光环效应”——推动“新天地”周边区域成为上海房价最高的地区，可能也是中国内地房
价最高的区域。“‘新天地’表明，中国建筑也可以很时尚，古旧建筑能够同时具有经济和社会价值。”罗先生说。实际上，
“新天地”的模式已经被瑞安集团复制到其他中国城市，该公司正在杭州运作一个类似项目。
中国建筑很少具有如此的自信。帝王统治年代，统治者对建筑的高度、颜色和样式作出严格的限制。20世纪初期，
中国的第一批当代建筑师又受到外国风格的严重影响。接下来的几代建筑师，由于受到战争和运动的影响，也没能产生出什么
新点子，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弹“大屋顶”的老调，回朔帝王时代的风格。如今，中国有充分的能力领导建筑潮流，既不缺钱
，也不缺才——大批外国建筑师乞求在这里工作，学成归国的和本土培养的建筑设计师也源源不断。
中国目前的行政体制能够动员巨大的资源。对于那些获得政府支持的公司来说，没有太多的规划限制。考虑到国内人
口迁徙的规模——未来10年中将有1/3的中国人迁入新居，中国将在未来数年中建设一批全新的城市。罗先生预计，正如
曾在香港发生过的现象，中国内地可能会推倒一大批在过去20年中匆匆盖起来的丑陋建筑。而中国建筑师会将上海作为他们
的新样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