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狼牙山五壮士之一葛振林:传奇人生感动几代人(2)

　　2005年3月21日晚11时11分，在湖南衡阳169医院，顶天立地的老英雄、狼牙山五壮士之一：葛振林因病经抢救无效，心脏停止了跳动。当年，因为狼牙山那惊心动魄的一“跳”，他成了全国家喻户晓的英雄人物。

　　英雄已去，天地含悲。一些人重新翻出小学课本，捧读《狼牙山五壮士》，不禁泪如

泉涌，五壮士的英雄壮举的确感动了几代中国人。有关葛振林的故事在这场凄风冷雨中再次打动了群众的心。在衡阳市委宣传部，记者重新了解了这段悲壮的历史。

　　回忆·狼牙山

　　昂头跳下万丈悬崖

　　峭壁嶙峋、云缠雾缭的狼牙山横卧在河北省易县西南部，其主峰海拔1100米，“群峰耸出，状如狼牙”，故名狼牙山。山的北边有条易水河，当年燕国义士荆柯别燕太子丹去刺秦王时吟出了“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1941年9月25日清晨，班长马宝玉、副班长葛振林和战士胡德林、胡福才、宋学义5位热血男儿在这里以一当百，狙击了2500多名日寇的轮番进攻，掩护主力部队和两万多名群众转移。他们埋伏在棋盘坨山腰，利用地形的险要，打退了敌人一次又一次的冲锋，把敌人打得哇哇叫。

　　五壮士舍命诱敌

　　战士们边打边往高处撤，太阳偏西的时候，终于胜利地完成了任务，准备前去追赶部队。可是敌人穷追不舍，为了主力部队和群众的安全，他们毅然放弃生还的希望，沿着相反的方向，攀上了棋盘坨主峰。敌人疯狂地蜂拥而来。五壮士无所畏惧，坚守阵地。他们的子弹打光了，能拿动的石头扔完了，最后一颗手榴弹在敌群中开了花。凶顽的敌人越逼越近，嚎叫着：“抓活的，抓活的！大大的有赏！”

　　连枪都不让敌人得到

　　横在他们眼前的三面都是万丈悬崖，一面堵满了戴着钢盔的鬼子兵。马宝玉抓住葛振林的手臂，断断续续地说：“老葛，咱们牺牲了，有价值……无论如何，不能当俘虏！”葛振林明白班长的意思：我是副班长，5人中只有我和班长是共产党员，应该作出榜样，便说：“人牺牲了，枪也不能叫敌人得！”敌人像蚂蚁般爬了上来，马宝玉随手一扔，“呼”的一声，那支崭新的“三八大盖”飞下悬崖。葛振林举起枪往石头上砸，没有砸烂，也随手把枪扔下山谷，其他3位战士的眼中噙着泪花，举起心爱的枪，狠狠地摔了几下，敌人在继续疯狂地嚎叫，朝他们步步逼近，5位战士坚定地昂起头，一步一步走向悬崖……

　　喊着口号跳下崖

　　马宝玉正正军帽，像发起冲锋一般大声喊道：“同志们跟我来！”顿时，狼牙山的群峰峡谷间回荡着一阵阵气壮山河的口号声：“中国共产党万岁！”“打倒日本帝国主义！”……五勇士跳下悬崖，有3人壮烈牺牲，葛振林和宋学义被树枝挂住，未坠落崖底，绝处逢生。

　　回忆·吸毒儿

　　拄着拐杖举报吸毒儿

　　昨日，在葛振林衡阳陈旧的平房里，记者见到了葛老的几个儿子。由于过于悲伤，几人希望记者暂时不要打扰他们和他们白发苍苍的母亲。

　　“葛老对自己要求非常严格，对儿子的管教也非常严厉。”在他家中，葛老儿子的一个朋友说。

　　“毒品会让你掉脑壳”

　　然而，葛老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曾影响和教育了几代人，而三儿子葛拥宪却吸毒成瘾，屡教不改。

　　1974年，葛拥宪师专附中毕业，下放到衡阳县石塘公社知青点劳动。3年后，他落实政策返城，高兴地对父亲说：“为我找个好单位吧！”可葛振林却黑着脸：“我不会为私事求人，你要服从组织分配。”他被分配到衡阳市建湘柴油机厂当磨工。1984年，他未办任何手续离开了单位，经常往返于广州、深圳、衡阳。1993年3月，在广州市公安局东山分局，一个名叫葛拥宪的吸毒人员特别引人注目：他就是“狼牙山五壮士”葛振林的儿子！

　　葛老闻迅后被气得脸色铁青。他指着儿子的鼻尖大骂：“你这不争气的东西！”稍顷，他冷静下来，语重心长地告诫儿子：“三儿啊，毒品会让你掉脑壳……”葛拥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着保证：“爸爸，都怪我一时糊涂，从今以后，如再吸毒誓不为人！”

　　儿子偷“红旗勋章”换毒品

　　1994年八一前夕，中央军委邀请葛振林佩戴“红旗勋章”赴京度“建军节”。这枚“红旗勋章”是10年前中央军委向离休老英雄们特授的。打开收藏军功章的小木盒，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金质的“红旗勋章”不见了！在父亲严厉目光的逼视下，葛拥宪终于承认父亲的勋章被换成一克海洛因吸掉了。

　　葛拥宪后来的一些举动更令葛老心寒：一次，葛老存折上的300元钱不见了；有一天起床，他发现床底下140元党费也不翼而飞；还有家里的几条烟也没有了踪影。到了最后，经常有人上门讨债，有人甚至找到葛老，要他替儿子还钱。

　　拄着拐杖举报儿子

　　在无奈的情况下，葛老向当地黄茶岭派出所举报，派出所多次对葛拥宪批评教育，要他改邪归正。葛老说：“葛拥宪既是我儿子，更是一个普通公民。这样发展下去不得了，会危害社会！”于是，他拄着拐杖直奔衡阳市公安局，举报了儿子的犯罪行为。这天是1998年10月25日。在葛老严厉的管教下，葛拥宪开始了艰难的戒毒历程。

　　回忆·找恩人

　　45年后找到恩人

　　在听到葛振林逝世的消息后，远在河北的余药夫——葛老当年的救命恩人伤心不已。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葛振林究竟被谁所救一直是个“谜团”。直到1986年9月，这个“谜”才得以揭开。那年，“狼牙山五壮士纪念塔”落成典礼正在狼牙山峰顶举行。来自各地的领导和数千群众参加了庆典，葛振林戴着大红花，也应邀出席。

　　因为他是此次典礼的中心人物，不少记者拿着相机、话筒对准他：“请问葛老，当时你跳下崖后，是谁救了你？”“我现在找不到了。”提起恩人，葛振林就愧疚万分：“人家救了俺，为啥连名字也不问呢？”他时常念叨着当年狼牙山跳崖遇险，若不是恩人深夜援救，如果在山中呆一夜，不昏死，也会被狼吃掉，救命之恩难忘呀！

　　意外和恩人对上了“号”

　　那天，葛振林等跳崖之后，被一棵大树挂住，他与宋学义满身鲜血淋漓，被一个老百姓发现，把他们从树上救了下来，连忙送到棋盘坨古庙抢救，古庙老道人用神秘的千年古方将他们从死神手中夺了回来。提起那段传奇往事，葛振林记忆犹新：“休养了几天，伤好了，我们就要找部队去。当时19岁的恩人也要跟着我们，我说不行，你回家吧，这些天不知死了多少人，去看看你家中老婆、小孩和父母死了没有，你赶紧回去。他却依依不舍，跟着我们走了很长一段路。那时军民关系真好哩，他舍不得走，还要照顾我们，我说不行，你得赶紧回去，见我们生气了，他才回去，第二天我们找到了部队……就这么分开了，分开了就一直找不到……”

　　说到这里，谁知当时他的恩人余药夫也正在场，他指着那条羊肠小道问葛老：“你还记得吗？我送你下山就是沿着这条小路下去的，两边堆满了日本鬼子的血衣……”

　　两人一拍即合，很快对上了“号”，且越谈越对路，葛振林欣喜万分。他那失散45年的恩人终于找到了！两人张开双臂，情不自禁地拥抱在一起，任热泪长流。

　　本版撰文新报记者 倪志刚 通讯员 成新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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