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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惕结核病的死灰复燃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3月24日16:06 深圳晚报

  警惕结核病的死灰复燃

  ——关于“白色瘟疫”的联想

  结核病对于今天的年轻人来说恐怕比较陌生,但上了一点年纪的老人们都知道这种病的凶险。它的凶险是传染性强,在链霉素还没有发明出来前治愈率很低。

  感染人们患结核病的是一种杆状的病菌,医学专家称其为结核杆菌。这是一种生命力很强的病菌,通过人的呼吸道吸入后,侵害人的肺部而使人患上肺结核。然后,它通过患者的痰液吐出来再去感染别人。即使它被患者吐在尘土中,痰液干燥了,它仍能附在尘土中存活一段时间,然后随着飞扬的尘土还有再感染人的可能。

  过去,人们把得了肺结核的人称为“肺痨”。在解放前凡是得了“肺痨”的人,就如同被判了死刑,区别只是在“执行”的时间长短不同而已。新中国成立后,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人们得了肺结核也如同得了癌症一样,基本上是属于不治之症。

  肺结核,在人类历史上曾是一种瘟疫,而且流传时代久远。

  医学史上把肺结核称为一种古老的人类疾病。它的病原体———结核杆菌历经千万代的演变,历经了我们人类文明的发展。考古学家曾经从古埃及木乃伊的脊椎骨上发现有结核病侵蚀的痕迹,肺结核至少在旧石器时代就已经伴随在我们左右了。

  然而,真正致命性的肺结核病却是16世纪以来城市与近代工业发展的产物。在19世纪欧洲和亚洲拥挤肮脏的城市里,该病竟然发展到泛滥成灾的程度,当时每7人中就有1人死于结核病。据统计,从1815年的滑铁卢战役到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前,20至60岁的成年人,有三分之二以上都是死于肺结核。现代细菌学的奠基人、结核杆菌的发现者罗伯特·柯霍曾经说过:“结核病对人类的危害十分严重,即使那些最可怕的传染病如鼠疫、霍乱也应列其后。”

  因为肺结核患者面色苍白,此病又被称为“白色瘟疫”。

  一

  在19世纪欧洲和亚洲拥挤肮脏的城市里,肺结核病泛滥成灾。当时每7人中就有1人死于结核病。现代细菌学的奠基人、结核杆菌的发现者罗伯特·柯霍曾经说过:“结核病对人类的危害十分严重,即使那些最可怕的传染病如鼠疫、霍乱也应列其后。”瘟疫曾经改变过人类历史的进程,影响过人类文明的发展。但,瘟疫曾如此深入地成为文学、音乐、艺术、美学等一种风潮的审美参照,恐怕就叫人难以理解了。

  人类的疾病,特别是传染性疾病,由于其载体是有着思维和情感的人,因此往往其意义并不仅仅局限在医学领域,在人所患的传染性疾病背后会蕴藏着许多丰富的文化与道德的意象,甚至还有宗教的影响。在科学不发达的时候,人们对传染性疾病的病原还没有充分了解,因此对传染性疾病都会赋予人在那个时代所固有的思考和评价。例如,对黑死病被认为是末日来临的丧钟,对麻风病视为上帝对人类的惩罚;对梅毒患者视为一群低下堕落的另类的下场……因此,人对所有的传染性疾病都惟恐避之不及,称其为瘟疫。但惟有对“肺结核”竟然赋予它一种浪漫主义的色彩和小布尔乔亚式的审美参照。这是世界瘟疫史中,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现象。

  18世纪后期至19世纪,狂热的法国大革命以及拿破仑征战世界的英雄时代都一一结束了。奥地利、俄罗斯和普鲁士三国君主在1815年结成神圣同盟,力求维护君主政体,压制法国革命在欧洲所传播的革命理想,政治界回复平静。同时,欧洲也稳步进入了第一次工业革命。工业化对效率、机器和财富的热心追求,已经使人淡化了内心的感情世界。整体划一的生活显得死气沉沉,于是,一批艳羡父辈英雄战绩、推崇个人情感的年轻人在欧洲掀起了一股反叛的文化风尚。这就是强调个性、非理性、想象和激情的浪漫主义运动。

  浪漫主义者所表现出来的追求中世纪的田园生活、体现自我的古怪行为和认为只有冒险刺激才能让人深切意识到生命的脉动等等,相信读者已经是了解的。但是,浪漫主义者崇尚“病态的甚至死亡的美”,竟然把肺结核病人脸上病态的红晕发展成“红晕美学”,这一点知道的人恐怕就不多了。

  浪漫主义者认为,“死亡凸显了生命,也表现了另类美感。”于是,在疾病史上最奇特的事情发生了。结核病人苍白脸上病态的红晕被看作是美的化身;洁白手绢上咳出的鲜血更是炽热的内在生命力的彰显。正如由苏珊·桑塔格所写的《作为隐喻的疾病》一书里所指出的:“早在18世纪中叶,肺结核就和浪漫主义紧密联结在一起。”

  在把结核病人脸上病态的红晕构成了一种美学参照的情景下,天才的乐师、激情的诗人、聪慧的淑女都围绕在它的周围。既是它的礼赞者,也是它脆弱的牺牲者。波兰钢琴大师肖邦被称为“肺结核-浪漫艺术家”的典型。他身体瘦削,体质虚弱,嗓音低沉,褐色的眼眸透着忧郁;然而其内心却有无比的热情,白皙纤细的手指能弹奏出强烈的琴声。挪威民族音乐的奠基者爱德华·格里格夜里常因肺衰竭而失眠、梦魇,并因此患有忧郁症,但仍坚持创作,到世界各地巡回演出。音乐家帕格尼尼一头长发,锐利的眼光,凹陷的双颊,使他浑身散出一股阴森怪气,让人难以接近。其实,那是帕格尼尼很早就得了肺结核的缘故。

  在文学界,诗人似乎更喜欢肺结核带来的死亡意向。他们总是把肺结核与秋日的浪漫主义意象联结起来。患有肺结核的诗人雪莱在《西风颂》的开头写到西风是“秋之生命的呼吸”,他形容“枯死的落叶”,“黄的,黑的,灰的,红得像肺痨……”德国最有才华的抒情诗人路德维希·赫尔蒂在29岁因肺结核而濒临死亡时,他以秋叶来比喻自己是“一片枯萎之后被风带走的树叶”。美国作家亨利·戴维·梭罗生于一个患肺痨的家庭,祖父于1801年死于肺痨,父亲也在大量咳血后死去。兄弟约翰大概也患有肺病,因为脸上同样有着一片红晕。妹妹海伦从童年时代起就患了肺结核,于1849年病死,年仅22岁(以此也可以看出肺结核病的传染性)。梭罗本人也是长期患病,在治病的旅行中,捡到一片枫叶,他看到枫叶的边缘虽然已经绯红,但中间仍是翠绿,却布满斑斑点点,于是伤感地写道:“衰败和疾病往往像消耗性肺病的患者那样美丽。”大诗人拜伦更加奇特,他甚至渴望自己能患上肺结核病,他说:“因为夫人们都会说:瞧那个可怜的拜伦,垂死之时也是那么的好看啊!”在小仲马的《茶花女》中,作家也是以肺结核的病态来美化女主人玛格丽特“难以描绘的风韵”:她因患肺结核而消耗身体显得颀长苗条,因为肺结核时常有低热脸颊呈深红的“玫瑰色”。小仲马近乎完美地阐释出肺结核所隐含的凄美的浪漫主义的意象。

  二

  肺结核病人脸上的红晕,特别是初中期病人,确实往往给人一个错误的印象。在我的生活经历中,就有两位肺结核病人深深地留在我脑海深处的记忆中。一位是儿时的邻居,是一个20多岁的小伙子,曾经是有着很好手艺的篾匠(把竹子削成薄片称为篾片,再用来制造各种器物和工艺品的小手工业者),挑着他的竹挑子一颠一颠地走南闯北见过世面。后来却长期在家养病,靠他父亲打粗工养活,就是因为得了肺结核。那时我在上小学二年级,很喜欢听他讲故事,讲他在外面闯世界时的所见所闻。可母亲总是不让我接近他,担心他的肺病会传染我。我不相信,因为我看不出他有病,脸上红扑扑的很好看。他也因为呆在家里太寂寞,总想和我们孩子玩。后来他一天天的病重,渐渐地脸上的红晕就消退了,面色变得苍白转而蜡黄。我们住的是一种清朝末年修建的徽式大宅子,如同七十二家房客般你家挨着我,我家挨着你,夜里我常常被他剧烈的咳嗽声吵醒。终于有一天他感到喘不过气来,他的父亲急得背着他往医院跑,结果死在去医院的路上。

  多少年后,我报名参军,在体检拍X光时,医生告诉我肺部有一个很小的钙化点,这就是说明我曾经感染过结核杆菌,因为自身的免疫力好,在自己不知不觉中因痊愈而钙化了。那么,很有可能就是这位邻居传染给我的。

  还有一位是我高年级同学的女朋友,她长得并不怎么好看,但脸上总是红红的,看起来别有一番风韵。有一天我到高年级同学家去玩,看见他躺在床上一副很痛苦的样子。我问原由,原来他的那位女同学刚刚检查出来得了肺结核,那脸上总是红红的就是肺结核的病态反应。我的同学当时已经参了军,回家休假,热恋中的他自然放不下他的女朋友。后来事情的发展出乎我的意料,他的女朋友很有个性,提出由于自己有病会传染,而且马上就要住院治疗,肯定不能再继续他们的恋爱关系了。我的高年级同学很依恋她不肯分手,当时他的假期还有3天就要回部队了。这位女孩说,最后陪你3天,3天后你回部队我住院,以后我们就不要再来往了。后来听说,她硬是不听医生的劝告,推迟了3天住院,戴着口罩陪了我的同学3个晚上,实现了自己的诺言。再后来,我无法接受的是,她竟然很快死了,听我的同学说那3天里,因为双方的家长都不让他们在一起,他们只好悄悄在公园里约会,当时正值深秋,夜晚的露水让她受了凉,病情加重了。这一次,我才知道肺结核病是这样的凶险。说着,说着,无意间就说出了一个传染性疾病造成的一个爱情悲剧。

  可能40岁以上的人,都能从自己的记忆里找到身边有患肺结核病的亲人或熟人,可见这种病在人群中的患病率很高。所以,人民政府很重视肺结核病的防治,所有的中心城市恐怕都建有结核病防治医院,现在一些传染病医院,有很多当年都是为了收治结核病人而设立的。为了防止传染,所以大都建在郊区。如今,随着城市的不断发展扩大,有不少又被圈到市区里来了。

  为什么,结核病变成了人们已经陌生的疾病?这是因为医学家们找到特效治疗药物。

  三

  结核病是“瘟疫死灰复燃的代表之一”。链霉素的发明,再加上卡介苗的成功研制,20世纪70年代以后,已经较少见到结核病人。但是,1990年全球突然发现了750万名结核病人,到1993年4月23日世界卫生组织不得不向世界发布《全球结核病紧急状态宣言》。1994年,全球结核病患者多达800万,到了2000年竟上升到2000万,分布全球118个国家和地区。全世界每年有200万人死于此病。结核病重新成为人类健康的又一个重量级杀手。

  我们知道结核病的感染源是结核杆菌,只要是细菌,那么抗生素就能抑制它,消灭它。

  在青霉素诞生后,有一位叫瓦克斯曼的美国土壤微生物专家,受到青霉素的发明者弗莱明的启发。他想,为什么不能从土壤中发现一种细菌,让它来抵御其他细菌的生长呢?于是他到土壤中去寻找。经过艰辛的探寻,瓦克斯曼终于在1940年从土壤中找到一种细菌。它叫放线菌,广泛地存在于土壤中,土壤特有的泥腥味就是由它的代谢物所引起的。放线菌的一个重要特性就是能分泌一种抗菌物质,杀死其他细菌,但它的毒性由于太强在试验中常常把细菌的宿主也杀死了。1943年,瓦克斯曼身边来了一位新助手叫沙茨,他在上万种土壤细菌中进行筛选,找了三个多月,终于找到了一种新放线菌,它具有强大的抗菌特性,且没有毒副作用,后来瓦克斯曼将它命名为“灰色链霉素”。

  1944年瓦克斯曼正式公布了发明链霉素的消息,从此它成了世界上第三大对付细菌的神药。瓦克斯曼因此荣获1952年度诺贝尔生理学和医学奖。

  链霉素是结核杆菌的克星,后来我们都知道它是治疗肺结核的特效药。链霉素的发明,再加上后来法国科学家卡默特和介林研制成功一种能预防结核病的疫苗(为纪念他俩,后来人们把这种疫苗叫做“卡介苗”),使肺结核病从我们的身边渐渐远去。20世纪70年代以后,已经较少见到结核病人,以至于人们也在憧憬着结核病也会像天花一样在地球上消失。

  可是,1990年全球突然发现了750万名结核病人,到1993年4月23日世界卫生组织不得不向世界发布《全球结核病紧急状态宣言》。1994年,全球结核病患者多达800万,而到了2000年竟上升到2000万,分布在全球118个国家和地区。每年又有200万人死于此病。

  在我国,根据2000年的流行病学调查,肺结核病人有500多万,其中传染性肺结核病人200多万,每年死亡人数13万,是各种传染病中导致死亡人数最多的疾病。

  结核病成为人们所宣称的“瘟疫死灰复燃的代表之一”,它重新成为人类健康的又一个重量级杀手。

  为什么结核病会死灰复燃?

  医学专家们认为:一是抗生素的不规则应用,加速了细菌抗药性的产生;二是在抗生素和疫苗广泛被应用的时代,全球忽视了对结核病的防治;三是大量人口的流动,造成结核病的迅速传播;四是艾滋病感染者由于抵抗力削弱,极易感染上结核杆菌,成为双重感染者,后果特别严重。

  我个人认为以上四点原因,最重要的危险是“抗生素的不规则应用”或者叫滥用,产生了抗药性极强的超级结核病菌,以致我们任何一种抗生素都对它无可奈何。

  如果,这种抗药性极强的病菌大量产生,那么,离瘟疫卷土重来的一天就不会太远了。

  所以,我呼吁:警惕结核病的死灰复燃。

  作者:杨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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