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鸟人”的惊世鸟语

　　吹口哨学鸟叫、用口技仿鸟叫，或者竹笛吹奏“百鸟朝凤”，你也许见得多了。但你一定没有见过“鸟人”金伟国说“鸟语”，随着金伟国用竹哨吹出惟妙惟肖的鸟叫声，众候鸟纷纷响应，如果不是记者亲眼目睹，真不敢相信世上竟有如此神技。

　　“鸟人”金伟国可堪称中华一绝，而更绝的是“鸟人”的凤凰涅，重获新生。

　　绝活子承父业

　　金伟国出生在崇明东端的渔村陈家镇，祖辈世代捕鱼为生。学鸟叫，并以此来捕鸟的绝活来自于其父亲。据金伟国自述，父亲年轻时一次看见当地一个老人，吹着自制的竹哨，模仿各种鸟叫声，竟引来众多候鸟。随后老人即刻撒网，那些上当而来的候鸟铩羽就擒。于是金父茅塞顿开：这岂不是一条投资少见效快的生财之道？之后父亲便搞起了第二产业，开始用心揣摩各种鸟叫。

　　陈家镇靠近东滩湿地，是候鸟栖息的天堂。尤其是鹬类的候鸟，它们每年从澳大利亚飞来，到西伯利亚产卵繁殖，80％都在东滩稍事栖息、补给营养，一两周后继续北飞。由于当地人分辨不出种类繁多的鹬类候鸟，把它统称为“沙将”（音），即沙滩上的候鸟。经过多年悉心观察揣摩，金父终于学会了吹竹哨模仿近30种沙将叫声的绝活，捕鸟的技艺也日臻完善。

　　金伟国14岁那年，开始学捕鸟。起初，他只感到学鸟叫很有趣，也很深奥，各种鸟发出的叫声听起来相近，但仔细分辨，或尖厉、或委婉、或短促，抑扬顿挫，各不相同。

　　慢慢地他沉浸在模仿各种沙将的鸟叫声中，经过31年的潜心研究模仿，他学会了20多种鸟叫声，惟妙惟肖，几可乱真，至今他仍没有停止钻研，还在继续开发新鸟语。

　　金伟国说，他父亲今年73岁，老人还健在，现在他的水平与老人家相比还有差距，父亲能学近30种鸟叫，但自己一定能够赶上他。

　　“鸟人”重获新生

　　金伟国坦言，过去像他这样有一技之长的捕鸟人生活还是不错的，春秋两季每天都能捕到多则上百、少则四五十只沙将。而沙将是当地人饭桌上的佳肴，最高时能卖到20多元一斤。

　　1998年，崇明东滩被市政府批准为鸟类自然保护区，不允许捕鸟卖鸟。后来当地也相继成立了东滩鸟类自然保护区管理处和奚家港、东旺沙等边防派出所，加大对鸟类保护，像他这样以捕鸟为生的“鸟人”就此失业了。

　　所幸自然保护区管理处发现了他的一技之长，把他收编到管理处，使他这个当年以捕鸟、卖鸟为生的“鸟人”重获新生，挖潜改造，成为科学考察的专业人才，把他学鸟语捕鸟的一技之长引上了正路。

　　给候鸟做体检

　　今天凌晨5时许，记者从堡镇出发，乘坐当地边防派出所警车去东滩鸟类自然保护区，虽说同在崇明岛，但几乎是横穿整个岛屿，路程达40多公里。进入保护区后，路变得崎岖不平，同路的管理处科研科副科长、环志专家章克家说，幸好这几天天气好，否则这一带土路泥泞，车子颠簸更厉害了。行驶了10公里左右，到了团结沙，车子再也不能前行，记者只能徒步穿越水草丛生的滩涂。

　　尽管穿上及膝的加长型套鞋，但泥泞的滩涂还是行走艰难，一脚深、一脚浅。大约走了近20分钟，终于来到了现场。“鸟人”金伟国早已出工，数十只候鸟已经笼在他布下的“天罗地网”中。金伟国说，候鸟都有凌晨觅食的习性，因此凌晨4:30他已起床布网，之后，他在夜色的掩护下，穿上一件绿色迷彩服，坐在一张小板凳上，吹着竹哨，模仿各种鸟叫，静候“伙伴”上当入网。

　　在网中，记者看到有几只呆板的候鸟，莫非被网套死？走近一看，原来是几只“标本”鸟。金伟国解释，他用几只“标本”鸟配合惟妙惟肖的鸟语，“真”上加“真”，诱使候鸟入网。

　　与记者同行的除了环志专家章克家外，还有一名老外，他来自澳大利亚，今年27岁，名叫安德雷恩·保尔，是澳大利亚涉禽研究组成员，是自费来东滩实地科学考察的第一个外国志愿者。

　　接下来的活是章克家和保尔的了，他们的任务是给捕捉到的候鸟一一戴上黑白的脚环，专业术语称环志。这环志一来是给“客人”登记上的脚环，表明候鸟已来过上海东滩；二是给它们一一编号，以便追踪。带好脚环后还要体检，诸如测量嘴长、体重、胸围等等，章克家一一把每个“来客”的体检数据记在本子上，他说回到管理处后还要整理归类，输入电脑，上网作为数据库，供各国候鸟科考人员查询。

　　给“客人”办理入住登记和体检时间不能太长，手续完毕，立即放还蓝天。看着办完“入境”手续的候鸟又自由自在重飞蓝天，记者不由得体会到了“和睦相处”的境界。

　　东滩，候鸟的天堂

　　在一望无际的东滩鸟类保护区，记者看见鸟儿或悠闲踱步、或展翅翱翔、或俯冲降落，三五成群、数十结队，煞是迷人。

　　在回程的路上，记者看到大坝前沿滩涂，也就是保护区的外沿部分，有上百头老牛正在安详地吃草，边上还有些小鸟依牛，互相嬉耍，相安无事。

　　“候鸟是很惊醒的，难道它不怕牛这种庞然大物吗”？

　　“老牛不是候鸟的天敌，有些候鸟甚至会调皮地停在牛背上栖息，而老牛也不会对此介意”。东旺沙边防派出所的所长赵秉刚解释说。

　　如今的东滩鸟类保护区管理越来越规范，进入保护区都要到管理处办理入区手续，即使记者采访也不能例外。此外，管理处和东旺沙边防派出所每天还联手派人巡逻，发现问题及时处理，捕鸟、卖鸟的现象几乎绝迹。作者:晚报记者杨志洪 通讯员 赵秉刚 卫竞 摄影 任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