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省长：为人民叩开幸福之门(组图)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4月13日12:28 云南日报

徐荣凯省长和专家学者在一起。王顺祥摄

怒江人民还生活在贫困之中。杨志刚摄

　　这是一场精彩的对话，这是一场让人心动的对话。

　　4月9日上午，中国科学院院士何祚庥、中国工程院院士陆佑楣，以及同行的司马南、方舟子、张博庭等国内著名专家、学者，与省长徐荣凯面对面坐下。

　　话题早已明了——怒江水电资源开发。这也是院士、学者们此次赴滇考察的主题。

　　这其实已经不是一个新鲜的话题。在奔腾不息的怒江上修建13级梯级电站，改变野性十足的怒江，从而改变49万怒江人民的生活，这是经过多年勘测、论证后提出的设想。然而这个设想一提出，便遭到了质疑和反对，这种声音越来越大，以至决策部门都不得不慎重、慎重、再慎重。

　　但怒江人民已望眼欲穿。因为怒江实在太贫穷了：全州49万人口，到2003年，绝对贫困人口还有12万余人，财政自给率为17％。这个州的独龙江独龙族乡共有4300人，其中4000人生活在贫困线以下，从这个村到那个村需要走6至7天，如果要开村民大会，得提前放炮通知。现在，全国人民都在奔小康，而难以摆脱的贫穷和落后，如一副沉重的担子，压得怒江人难以喘息。“树不能砍、山不能动”，于是怒江傈僳族自治州把开发怒江流域水电资源作为脱贫的突破口。

　　按照北京水电设计院设计方案，怒江13级电站的年发电量可达1029．6亿千瓦时，装机容量为2132万千瓦。有关专家的测算显示，电站建成后，发电量年产值将达360亿元，可为国家贡献利润80亿元，地方财政收入可增加27亿元，仅怒江州地方财政每年就可增加10亿元。电站建设工程约需投资1000亿元，由此对地方经济的拉动至少超过100亿元。前景如此美好，一时间，怒江成为国内几大电力开发企业同时在西部看好的优良资源。

　　几乎是跑步前进。2003年，注册资本为2亿元的云南华电怒江水电开发有限公司组建完成。同年8月14日，《怒江中下游流域水电规划报告》通过国家发改委组织的评审，规划涉及怒江、保山、德宏三个州市。但此次评审会上，来自环保部门的代表却未在评审报告上签下“同意”二字。

　　这是怒江水电开发遇到的第一次质疑，它很快得到了部分学者及环保人士的附和，摆到桌面上的理由是：怒江的保护。与此同时，部分民间环保组织——绿色流域、自然之友、绿家园等也开始加入到这个行列中。

　　2004年1月5日，怒江水电开发环境评价最终通过了国家相关部门的评审。但争论并未停止，1月8日，质疑派在北京召开了怒江水电开发研讨会，并将会议记录递交给了国家最高决策部门。随即，国家有关领导人作出了“慎重研究、科学决策”的批示。怒江水电开发由此暂停。

　　怒江水电开发是上还是不上？各类媒体开始“热炒”，怒江成为国内外关注的焦点。有人说，事至此步，怒江水电开不开发都是一道难题。

　　这真是一道难题吗？

　　媒体对怒江的“热炒”，惊动了两位中国学术界的“超重量级”人物——何祚庥、陆佑楣。怒江到底怎么了？他们想弄个明白。于是，两位院士携司马南、方舟子、张博庭等知名人士来到了彩云之南，走进了怒江大峡谷。

　　“刀耕火种还存在，令我惊讶。但更惊讶的是，云南人民不知怎样艰难地修通了那条沿江公路。如果没有这条路，人们将怎样走进怒江？怎样认识怒江？今天我们也无法坐在这里讨论问题了。”何祚庥院士感慨不已。“国家建三峡电站主要是为了防洪，我看建怒江电站有三大目的：扶贫、向国家输送电能、保护生态。有人反对怒江水电开发，我看不出怒江的水电开发有什么不可行。党中央、国务院把水电开发放在了重要位置，我认为中国应首先开发云南的水电，云南应首先开发怒江水电。回北京后我要理直气壮地向国务院写报告，怒江水电开发是没有问题的，怒江人民要脱贫，生态要保护，水电开发刻不容缓！”70高龄的何院士，话语掷地有声。

　　掌声响起。

　　陆佑楣院士掰起手指对徐省长算了一笔账：三峡电站总装机容量1820万千瓦，平均1万元一千瓦，而怒江电站建成后，最多5000元一千瓦，怒江比三峡开发成本低、收益大。“开发怒江水电资源需用什么政策，云南省委、省政府应慎重周密考虑。过去我脑海中总认为怒江一定会是茂密的森林、苍天的大树，但此次实地考察所见并非如此，怒江水位比昆明市低1000米，少数民族居住在高山上，2000米以下的植被都已被破坏，人畜在70度的陡坡上开种，随时都有摔下去的危险，这是一个极不适合人类生存的地方。回北京后我要与何院士一同报告中央，怒江人民生活苦，怒江要改变，水电开发的事不能停下来，不能让不负责任、道听途说甚至是别有用心的言辞挡住，要有信心！”

　　掌声再起，徐省长认真倾听。

　　“中央提出以人为本，有人却说要以大自然为本，我站出来说了几句话，便引发了一场北京论战，有些人与我纠缠不休。”何祚庥笑着说。

　　“何院士受到了不少人的攻击。”陆佑楣说。

　　“希望何院士继续举起反伪科学的旗帜。”徐荣凯说。

　　留美博士方舟子建议，怒江水电开发规划要慎重研究，先从争议小的地方入手；

　　著名学者司马南建议，充分发挥好省内新闻媒体的舆论引导作用。

　　徐荣凯认真地听着，不停地记着。

　　“专家们是下午几点的飞机？”省长突然想起了专家们登机的问题。

　　“没关系，我们吃饭快得很。”何、陆二位院士异口同声。

　　时间已经不多，但专家们都想听一听云南省省长在想什么。

　　“怒江水电开发，我们遇到了阻力。三峡工程中遇到的问题，现在又到云南水电开发上来了，云南要承全国之众，我们有点受不起。”徐荣凯语重情也重，“人与自然的和谐是与社会发展水平相适应的，如何在发展中保护，是目前水电开发中争议较大的问题。历届云南省委、省政府都注重全面协调发展，开发怒江水电资源，本届政府同样也把以人为本和科学发展放在了首位。但不能一说人与自然和谐相处就什么都不能动，开发水电资源是国家基本能源战略，云南省委、省政府对怒江开发是积极的，也是慎重的。在不断地争取党中央、国务院支持的同时，也不断优化开发的规划和方案，想尽一切办法保护好移民的生产和生活。开发中该解决的问题我们都要解决，也都有能力解决。只有用发展的办法，才能实现对生态环境的真正保护，怒江水电开发的路子，云南将会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掌声又响起，徐省长继续往下说：

　　“为使山区各族贫困农民尽快脱贫致富，实现对森林资源的可持续保护，改变贫困地区的落后面貌，两年前，我们引进了金光集团，在省内部分地区实施林、浆、纸一体化项目，目前已在荒山荒坡上种树72万亩，其中1万亩因清理场地，涉及到的低产和残次林砍伐，引起了舆论哗然，成为除怒江水电开发外的又一焦点。省委、省政府高度重视决策的科学化和民主化，重视听取各种意见和建议，去年，在昆明举行了高层专家论坛，请全国众多媒体前来实地考察。实践证明，‘三个代表’重要思想才是衡量科学发展观的标准。怒江开发和林、浆、纸一体化项目的实施，都是有利于人民的好事。保护与开发不是一对天然的对立矛盾，完全可以处理好、协调好。我们将旗帜鲜明地大胆往前走，用智慧和勇气为人民叩开幸福之门。”徐荣凯最后坚定有力地表示。

　　成淇平刘流张莹（云南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