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树下有个老饭店(图)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4月14日10:10 海峡都市报

李叔闲时也看看报纸

　　Ｎ栏目主持储白珊

　　“8桌结账了，收碗！”李叔套上鞋子，提了提鞋跟，把凳子拎到门口，顺便看了看厨房。厨房里：4个厨子各自忙着，高压锅“吃吃”冒着气，大铁锅里的菜就要装盘了，李叔眯眯眼，静静地笑了。

　　自打20年前李家老爷爷开了这家饭店，一直到现在，店里的陈设就几乎没有变化过：当街一张一米长的木桌，桌上立着2尺高的酒橱，一楼大厅正墙上的那面巨大的镜子里，南来北往的过客，永远那么匆匆。李叔打趣说，这家店的店址很传奇：上个世纪50年代，这里原是个很大的粪坑，观风亭街形成的时候，因为位置太好，这块地改建成了李家宅子。1988年，作为父亲最宠的孩子之一，李叔在机关工作了27年之后，接管了父亲留下的这间饭店，一管17年。

　　不到中午，店里几乎没有客人，李叔端着碗坐在大厅的木桌前，一边扒饭，一边看着门外的人和车渐行渐多。偶尔一辆高级轿车从门前开过，李叔摇摇头：“七八十年代跟我一起做钢材供应的同事，改作钢材生意后都发了。”“你为什么不去？”“我不敢。那时候没什么钱，我害怕借来的钱被卷走，风险太大了。”

　　一楼的客人在喝酒划拳，李叔听着喧哗声，嘿嘿了两声：“白领不好伺候啊，就认实惠，有时候七八个人就吃40多块钱，还叫贵。”李叔的三弟凑过来：“想当初我们做海鲜的时候，一斤一千块的鱼都做过……”“是啊。”李叔接嘴，“90年代初的时候，我们饭店可是与西洪饭店、鼓东饭店齐名，客人从连江、闽北那边赶过来吃，华侨都知道我们店呢。”

　　2楼的客人结完账，抹抹嘴走了，李叔冲着背影咂咂嘴：“大老板呵，好几辆车呢……就冲我们店那几个传统菜，一吃就吃十几年。”

　　李叔说的那几个传统菜，有一道叫猪腰卤面，李叔说，做卤面的厨师当年还是国民党一个司令的厨子，“在我们店里呆了4年，后来要走的时候我才知道这回事儿。”“不害怕有政治影响？”“不怕，什么事情我没见过，警察开会、毒贩子碰头，我就做我的饭端我的茶，管他们做什么？有一次一个客人把钱落这儿了，我数了数，12万啊一共，用这么大一麻袋装着……”说着，用手在身前比划了一下。

　　没事的时候，李叔会在厨房、仓库、餐厅都走走看看，“什么都要学着做，别去计较”，一个小妹不愿意清洗鸭肠，李叔走到她身边，转头对小姨子说了一句：“你教教她。”回到店门口，李叔又坐了下来，淡淡地说：“真的，我到现在都还很羡慕在机关里做事的那些人，机关的待遇真好啊。”“（过段时间）饭店拆迁后，我不想再（另找地方）做生意了，拉上跟我情况差不多的好朋友，天天去遛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