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中考生源大战调查

　　核心提示

　　4月13日，泉州市教育局发出了《关于撤消“泉州市区四所普通中学面向外县（市、区）联合招生通知”的通知》，并正式送达各县（市、区）教育主管部门。

　　此前的3月7日，泉州市教育局下发了《关于泉州市区四所普通高中面向外县（市、区

）联合招生的通知》（以下简称《四校联合招生通知》），随后进行了补充通知。这两份通知称，经研究，决定泉州一中、泉州五中、泉州培元中学、泉州七中高中部面向外县（市、区）联合提前招生。联合招生考试时间定在4月30日。

　　4月3日和4日，在《四校联合招生通知》出台近一个月后，德化县和南安市有关部门先后下发了招收保送生的通知，考试时间同样定在了4月30日。南安某中学校长在谈起这个通知时表示，（泉州市区）四校提前联合招生，下面的县（市）也肯定要出台一些地方保护政策，留住优质生源。

　　4月14日，在《四校联合招生通知》被撤消的第二天，部分县（市、区）提前大量招收保送生的计划也全部叫停。

　　对此，有关人士指出，这些招生通知的出台与撤消，其实充分反映了各地学校对生源争夺的激烈。同时，市区四校提前在各县（市、区）招生的政策被取消后，原本可能提前到市区四校读书的农村孩子失去了一次机会。

　　(一) 提前招生引出纷争

　　前几天，燕子（化名）撕掉了为“4·30”考试准备的紧急复习计划，重新启动原来的中考复习计划。

　　燕子是安溪某农村中学初三学生。她所准备的“4·30”考试是指泉州市区四所高中（泉州一中、培元中学、泉州五中、泉州七中）面向外县（市、区）提前招生的录取考试（以下简称四校联合招生）。

　　4月13日，上周三，泉州市教育局宣布取消四校联合招生政策。

　　燕子家长获知消息后，也停止了为孩子积极准备着的报名工作，“原本以为提前招生可以让孩子多一次机会，不知为什么又突然取消了？”

　　———调查中，我们得知了这样的一个故事，而且获知这样的故事在各县（市、区）农村初中学校大量存在。

　　当然，所有的事件都必须从3月7日泉州市教育局出台的一份通知说起———

　　“出乎意料。”4月14日，回忆看到“通知”后的第一反应时，汪属治说。汪是南安一中分管教学的副校长，是从教育系统内部的网站看到“通知”的。

　　“通知”是指泉州市教育局于3月7日下发给各县（市、区）教育局的《关于泉州市区四所普通高中面向外县（市、区）联合招生的通知》（以下简称《四校联合招生》通知）。

　　“此前自己没有听到任何相关消息。”汪属治说。学校想获知更多的信息，立马致电南安市教育局，但对此政策，对方也表示“不是很清楚”。

　　在安溪，3月8日，消息灵通的亲戚给燕子的家长打了电话，说今年市区四所高中校向外县（市、区）的招生提前了，燕子的家长开始动用所有关系打听与“通知”有关的事项。

　　《四校联合招生》通知为何引起学

　　校和家长的强烈关注？内容究竟是什么呢？

　　泉州市教育局于3月7日下发的《四校联合招生》通知称，经研究，决定泉州一中、泉州五中、泉州培元中学、泉州七中高中部面向外县（市、区）联合提前招生。报名时间是4月16—17日，考试时间定在5月4日（后来发补充通知考试时间提前至4月30日，据称提前是为了利用“五一”长假改试卷，以免影响中考复习）。

　　据了解，市区四校面向全市招生是几十年的惯例，但每年都是在7月初的中考过后，和县（市、区）的高中一起招生。

　　“但今年，四校向我们县以下的招生为什么提前了呢？这样公平吗？”直到后来该项政策被取消，许多县（市、区）高中校的校长及教育主管部门仍然不理解当初这项政策。

　　“市区的四所学校的教学条件和教学质量是不是都比各县所有的学校好呢？为什么他们要先招呢？”一校长说。据了解，每年的中考，很多县（市、区）的一些学校录取分数往往都要高过市区这四所学校。

　　而另一位校长则强调了招收时间先后对学生微妙心理的影响，“比如一个非常优秀的学生，假设在市区学校和各县（市、区）同时招生条件下，他第一志愿会选择县（市、区）的学校；但如果市区四校提前招收，他可能会出于对中考成绩的不确定性的担忧，先期报名参加市区四校的提前招生。即使没有考上，他将还有机会参加七月初的中考，不过一旦被市区学校录取了，他们就不再参加中考。”

　　“举个简单的例子，如清华提前招，学生即使考不上还可以报考北大，你说这样公平吗？到时候，肯定会出现学生蜂拥抢报清华的现象，如果这样北大肯定不愿意。”

　　“毕竟多一次机会，得先试试，说不定中考会出现什么事呢。”燕子家长的说法似乎印证了各县（市、区）教育主管部门和学校的担忧。

　　虽然，市区四校提前向外县市招学生的政策还没有进行报名工作时就已经宣布取消，但据相关部门摸底，仅仅在安溪有意向报考的就有1000多名学生，而四校在安溪的招生计划仅仅为100名。

　　据介绍，在泉港，部分初中校更是将有意报考的同学集中起来统一复习，准备“4·30”考试。（二）

　　抗衡：招收保送生

　　“不论是城里的学校，还是我们县里的学校，单单从学校这个层面来讲，优质生源是谁都想争取的。”一位校长说，“生源是学校的生命线，只有好的生源才会在高考中取得好成绩，才能在家长和社会中取得好的口碑，来年才能招到更优秀的生源，这是个循环。”

　　接下去的事实也表明，各县（市、区）对生源的重视。部分县（市、区）更是出台了提前大量招收保送生的“新政策”。

　　4月3日和4日，四校联合招生政策出台近一个月，德化县和南安市有关部门的两个文件引人注目。

　　德化县招委会《关于〈德化一中关于面向全县招收保送生的请示〉的批复》称，同意你校（注：德化一中）向全县各初中校招收54名保送生。

　　南安市教育局《关于南安一中、国光中学招收保送生的通知》称，经研究，决定在南安一中、国光中学两所示范校，通过保送加考试的形式，提前招收部分优秀初中生。……招生计划：南安一中、国光中学各提前招收保送生100名。

　　两县（市）将考试时间都定在4月30日，这和四校联合招生考试时间同一天。

　　“主要是不想对考生以后的中考造成太大的影响。”南安市教育局副局长梁赐生这样解释时间的安排，“本来提前考试就一定会打乱了学生的复习计划，如果再另外安排一个时间，不是要两次打乱，对中考影响更大？”

　　不过，市区有学校负责人则认为这个理由过于牵强，“明摆着，安排在同一天考试就是要卡生源，因为学生无法在同一天参加两个考试。县（市、区）提前招收保送生政策以前都从来没有过，今年这个时候突然冒了出来，明显是有所针对的。”

　　“此前，南安市的高中没有招过保送生。”梁赐生说。

　　“以前，我们招生都是通过中考，确实没有招收过保送生，学校的招生方案是招委会确定的。”汪属治证实，“今年根据文件规定可以提前招收100名保送生。”

　　南安一中迅速印发了《致全市中考考生的一封信》的宣传材料，这份宣传材料与往年一个最大的不同点就是：“今年，我校……将提前招收保送生100名。”

　　而得到德化县招考委同意批复的《德化一中关于面向全县招收保送生的请示》中，德化一中则在“有关说明”直接写道：

　　1.本次招收保送生，不收取报名及水平测试费用。2.凡被保送录取到我校的学生，家庭经济确属困难者，经本人申请给予减免学费。3.本次水平测试总分第一名奖励5000元，第二、三名各奖励3000元，第四、五名各奖励2000元（原我校中考前20名奖励方案取消）。4.录取到我校的保送生单独设班，由教学经验丰富、具有培养学科特长经验的优秀教师任教。

　　南安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校长承认：相关经济上的优惠，和对困难学生的学杂费的减费确实可以吸引农村一些贫困但非常优秀的学生。

　　而德化有校长称，“泉州市区有学校到下边来宣传时，同样采用了减免‘学费’的宣传措施，对优质生源，大家的渴望都是一样的”。

　　“远不止是这两个地方，其他好几个县（市、区）都在做。”市教育局相关人士透露。

　　南安一中准备招收保送生的学校校长则称：“在这件事上，各县（市、区）和各学校都达成了共识。”

　　正当燕子和众多想报考的学生正在为“4·30”四校联合招生考试或县（市、区）提前招收保送生考试作准备时，在泉州市教育局一场协调会召开后，“4·30”考试取消了。泉州市教育局副局长陈伯禹说

　　让农村学生也充分获得城市优质教育

　　“四校每年都会向外县（市、区）招一部分生源，今年提前只是招收方式和时间的变化而已。”市区四校联合招生有关通知撤消后，泉州市教育局副局长陈伯禹接受采访时说。

　　谈起当初为什么四校今年提前招生时，陈伯禹说：“每年，我们都要接到农村学生和家长的投诉，学校不让他们报考市区的这四所高中———或者不给学生的志愿表盖章；或者如果学生将市区的学校填在第一志愿，而将县（市、区）的学校填在第二志愿，最后学生的分数够了县（区、市）学校的投档线并被录取，但仅仅是因为学生的第一志愿填了市区的学校，所以还得另外交一笔钱，但如果学生第一志愿填写的是本县（市、区）的高中校，则不会受到这样的不同待遇。”

　　“但有意向报考市区四校的学生数量如此多，本质上反映的是农村生源对城市优质教育资源的渴望。但各县（市、区）分数线比市区四校还高也恰恰说明，农村的优质生源多，而优质教育资源相对不足。”

　　“我们是从泉州市整个教育资源的角度考虑，让农村学生也有充分的机会享受城市优质教育资源。”

　　陈伯禹认为，在现在农村高中招生以县（市、区）为单位的情况下，城市优质教育资源多吸纳一个农村的孩子，就意味着提高农村的升学率，意味着农村往年没有机会上高中的孩子多了一个上高中的机会。

　　“当然，不是说非要进行考试不可，但由于想到城市四校读书的农村的孩子太多了，为了保持公平性，考试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

　　“福州一中和厦门四所被允许全省招生的高中到泉州招生的时候，我们非常欢迎和感谢他们为泉州培养人才。”陈伯禹说，“同样的道理，在我看来，本来城里的学校为农村培养孩子，县里应该高兴才是。”杜绝生源大战

　　改变对学校的评价体系

　　泉州教育部门一位从业十几年的人士说，近年来，泉州各县市的办学质量不断提高，生源质量也就相应提高。每个学校都要考虑其办学效益和社会影响。在投入相同的情况下，优质生源更容易出成绩，优质生源多，学校的办学效益就大。泉州市区的四所一级达标学校提前招生，主要是针对这些优质生源。而各县市中学也有同样考虑，为把学校办好，他们也会尽力挽留这部分优质生源。因此，也就出现了目前这种所谓“抢生源”局面。

　　以前没出现这种状况，是因为当时处于计划经济年代，各个学校的生源都相对固定。在很多人的眼中，市区的好学校就是那两所。可是，现在就不一样了，学校的教育资源呈现出了变化，很多学校都在努力使自己的办学成绩得到社会的认可，优质学校越来越多，竞争也越来越激烈。

　　“我前面也提到了，学校要让自己的办学成绩更快地得到社会的认可，优质生源是必不可少的一个条件。”这位业内人士说，“不过，我认为这不管对学校，还是对学生来说都是有好处的。”

　　对学校来说，优质生源多了，办学成绩突出，社会影响力大，有利于学校的发展。对学生本人而言，以前学校选择面窄，很多优质生无法到适合自己的学校接受教育。现在，优质的学校多了，学生的选择面广，学生可以根据自身的情况选择适合自己的学校继续接受教育。

　　“不过，这也暴露出了教育中存在的两个问题。”

　　一是优质生源与优质学校之间的“供需”矛盾。目前，仍有很多学生和家长对学校的选择处于一种盲目的状态。有些人认为，要上优质的学校就是那一家，不根据学生自身的条件来选择学校。还有就是目前的优质学校，还无法满足这部分优质学生的需求。

　　二是目前社会的评价体系不全面。可以这么说，各学校之间的竞争是残酷的，办学要办出好成绩都比较难。社会上，对一所学校的评价，都是以成绩来论英雄。其实，这是一种不全面的评价。评价一所学校的好坏是多方面，除了成绩以外，还可以从学校对学生的素质教育、心理教育、健康教育等各方面的情况来综合评定。可以说，这种不全面的评价体系，也是导致学校争抢优质生源的一个原因。

　　（三）

　　终结：通知被撤销

　　4月13日，泉州市教育局会议室，各县（区、市）教育局负责人被召集在一起开了一场协调会。

　　协调·取消·承诺

　　我们无法清楚协调会的细节，但当天下午，泉州市教育局发出了通知，取消了“四校联合招生”的政策。几乎在同时，南安市和德化县各学校接到各地教育主管部门的通知，4月30日为招保送生举行考试的政策也暂停。

　　这天，距“4·30”考试还有不到3周时间；距3月7日出台的“四校联合招生”的政策5周；距南安市和德化县4月4日出台的“提前招收保送生政策”出台不到2周时间。

　　全部恢复，像往年一样考生统一参加7月初的中考，而市区四校向外县市的招生也要等到中考结束过后。

　　燕子，也恢复了正常复习计划，“现在只有中考一次机会了，为了准备‘4·30’考试，这几周复习有些乱，我得赶紧调整过来。”

　　“我认为取消是比较明智的。”汪属治说。

　　“这下好了。”南安一位中学负责人则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本来招100个保送生就很难操作，谁有资格参加，到时初中校推荐什么样的学生上来都是非常难把握的；并不能完全排除有些参加考试的学生并不是最优秀的，是否能招到最优质的生源很难说。”

　　“到时候，考试怎么组织还不知道，谁出试卷我们都还不清楚。”汪属治说，如果“四校联合招生”取消了，南安一中也会执行教育局的决定，按程序招收高中新生。

　　南安市教育局相关负责人透露，南安一中和国光中学提前招收保送生的政策并不是教育部门能定得了的，而是由南安市招生考试委员会定的。

　　据了解，各县（市、区）招考委的主任都是分管教育的县领导兼任的。

　　“任何改革都会遇到反对的声音。”陈伯禹说：“但改革的大方向是不变的，农村优质教育资源不足，肯定要让农村的孩子有充分的机会进入城市，享受城市的优质教育资源，而且市区几所学校都是由市财政拨款的，理应有面向全市招生的权利和义务。”“反对的声音主要来自于各县教育主管领导。”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教育人士称，“甚至有人明确称，如果现在优质生源都被招走了，那三年过后考大学时，没有学生考上清华、北大等重点大学，我们的教育成绩从何而来？”

　　“任何只盯住清华北大的教育观和政绩观都是不正确的和非常狭隘的。”陈伯禹说：“我们办教育不要仅仅为了几个尖子生，清华、北大每年在泉州共有多少个？而我们参加高考的学生每年却有五六万人，我们在乎的是有多少人能上大学，而不是几个人考上清华、北大。”

　　陈伯禹说：当然现在社会和一些家长也应该改变认识，不要让舆论逼着学校追求几个尖子生，追求几个保送生，“我们办教育最高的目标和境界是学校没有好坏之分，只有特色之分，而且让想上学的孩子都有学上，且能提供能满足他兴趣和发展的教育资源”。

　　陈伯禹介绍，现在有的县升学率还不足40％，大量的孩子初中毕业无法升学，但这些县还阻挠其农村的学生到泉州市区优质的教育资源来上学。“说白了，这是剥夺孩子最基本的受教育自由，而且耽误其他孩子升学，而能否升学对许多农村的孩子来说恰恰又决定着他一生的命运。不知这阻挠孩子填报志愿的这些人良心何在？”

　　按照他的意思，包括社会和家长在内，我们必须转变对教育的评价体制，不然有的力量始终会为了体现自己的成绩，围绕着几个尖子生争夺，从而伤害更多孩子受教育的权利，“我们要考虑的是大部分学生和家长的利益，要让绝大多数孩子都能升学”。

　　让学生享有择校自由

　　“召开协调会，取消‘四校联合招生’，我们是顾全大局。”陈伯禹说，“不过，后来报名者实在太多也是我们始料不及的。有些家长对这场考试没有正确的认识。”

　　“四校联合招生”原计划向外县（市、区）共招收11个班572人（其中择校生110人）。

　　“我们想组织一场小规模的提前招生，从而使农村生源报考泉州市区几所优质教育资源不再像往年一样受到干扰。”陈伯禹说：“后来摸底的情况，单单安溪就有1000多人想报名，而且有县（市、区）又出台提前大量招保送生的政策，面太大了，会直接影响正常的中考，因为包括出卷、评卷、保密等一系列的问题。”

　　不过，陈伯禹透露，在协调会上，各县（市、区）教育局负责人都承诺，今年初中升高中报考志愿不会出现任何阻挠，完全按学生的意愿。

　　“我们也想了一些办法，今年拟将报名和志愿分成两张表格，以免各县（市、区）以报名来卡志愿。”

　　“教育的发展也是要一步一步走。”陈伯禹说：“1995年的时候，泉州高中三个年级在校生共2.9万人，而今年我们计划普高招6万人，是10年前的6倍。”

　　“不过，现在我们的初中毕业生还有十二三万，加上职业高中，去年升学率60％多，今年希望能达到75％。”

　　“至2011年，受计生政策影响，初中毕业生总数将只有7万，那时候，但愿所有的初中学生都有机会升学。” 农村孩子向往市区学校

　　金淘镇南光中学，距南安市区二三十公里、距泉州市区五六十公里。

　　这所初中的学生几乎都是乡下农村的，但去年考上南安一中和国光中学的学生近50人。今年初三毕业生有9个班400多人。

　　“此前的几年，没有一个报考泉州市区中学的。”校长林泳生告诉记者：“原因可能是几方面的都有，一是学生家庭条件都不是很好，去泉州念书毕竟要考虑经济上的承受力；而且南安市本身就有四所省一级达标高中。”

　　林泳生说，由于正式的报名工作还没有进行，所以不知道今年是否有人想报考市区的学校。

　　而一位教师则透露：“今年，市区四校联合招生政策出台后，有好几个学生打算报考市区的学校。”

　　“足见，提前招生还是有相当吸引力的。”他说。

　　教育部发出通知

　　不能强迫毕业生选报志愿

　　今年3月24日，教育部发出通知，初中毕业生学校不得限制和强迫初中毕业生选报志愿；不得扣压有关学校的录取通知书。高中阶段教育学校（包括普通高中、普通中专、成人中专、职业高中、技工学校等）今后要统一招生。

　　教育部要求，初中毕业生学校不得向本省、市（地）级教育行政部门确定的招生部门之外的任何机构和人员提供生源和初中毕业生信息；不得限制和强迫初中毕业生选报志愿；不得扣压有关学校的录取通知书。招生学校不得进行有偿招生。违反上述要求的，要依相关规定追究当事人和学校负责人的责任，构成犯罪的，移交司法部门追究刑事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