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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有句古话叫“一失足成千古恨”，警示大家要谨慎走好人生的每一步路。可是人非圣贤，孰能无错？小错不要紧，可犯了大错又该何去何从呢？【同期】辜海军：怕警察逮住就想跑【字幕】辜海军：仁寿县茶山村农民【同期】杜自成：逃跑是很不明智的【字幕】杜自成：仁寿县公安局民警【同期】向菲：我需要最后再给他一点力量【字幕】向菲：中央人民广播电台节目主持人【话外音】向左走，向右走，向前还是向后，人生即选择。【画外音】梳理人生品味细节沟通心灵 解读生活 这里是中国之声《神州夜航》北京时间的零点十分
我们相会在电波中这里是正在直播的《神州夜航》我是你的朋友向菲【解说】在《神州夜航》，我们讲故事。故事来源于生活，引导你选择。【同期】现在是北京时间的零点四十《神州夜航·所以生活》听向菲讲故事做好人生的选择题【解说】就像故事中的主人公一样，生活中谁都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选择，所以节目得到了听众的共鸣。每日里来信成沓、电话不断，就他们生活中遇到的难题向我寻求答案。【同期】向菲：在工作这几天你别胡思乱想先好好地工作 到时候我们两个好好聊一聊好吧【同期】向菲：当他自己尝试着 想要打开心扉 我只是希望抓着一个人的手你来帮帮我的时候如果那只手是（伸向）我的我能够做到这一点【解说】为了方便听众参与，节目在直播的时候开通了短信平台。每次节目期间听众的信息留言就会像潮水一样涌过来，让我目不暇接。不过2月4日的那次直播中冒出的一条信息却一下子抓住了我的眼球。【配音】向菲你好：我是一名在逃犯，因过失伤人，四处逃亡，正处在人生的十字路口，无从选择，希望提醒一下……【同期】辜海军：我真的没想到我会成为杀人犯真的【解说】我的家在四川省中部的一个偏僻小山村。因为排行老三，所以人们都叫我辜三儿。从我记事起我就知道家里的日子过得不容易，人们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18岁那年，就到离村40多里路的清水镇页岩村一家砖窑上做起了工。【解说】砖厂的活儿都是和泥巴煤灰打交道的，不但累而且脏。所以一下班，砖厂里的澡堂子就排起了队。说是澡堂子，其实就是一间破房。除了一个喷头什么也没有，就连拖鞋都要自己带。现在一说起拖鞋，我的心就忍不住会“咯噔”一下子——我怎么都不会想到，我的命运竟会因为一双拖鞋而改变。【同期】辜海军：那天我们下班是十二点左右吧然后我就回去洗澡提着（衣服）过去然后就忘了穿拖鞋【解说】澡堂子离我住的宿舍还有挺远的一段路，懒得再跑回去拿。在澡堂子的旁边也有一间宿舍，我推开门，屋里的人正在睡觉，而地上正好搁着一双拖鞋。【解说】等我洗完了澡，提着拖鞋来还的时候，屋里睡的人已经醒了，他叫廖旭，是个新来的，我并不熟。我把鞋放下正要道声谢，他却冲着我发起了火。【同期】辜海军：说我不告诉他我心想他睡着了就没必要打扰他大家虽然说不算熟 大家至少是一个厂里的人也没什么多大的事嘛然后说着说着他就给了我一个耳光【解说】这一耳光把我心中强压的火气点着了，我们两个厮打了起来。他并不是我的对手，然而就在我把他摔倒的时候，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菜刀一下子砍在了我的手上，而且还追着我要继续砍。我一直跑回宿舍拿了一把匕首出来。【同期】辜海军：想吓唬他然后我说叫他道个歉让他跪着道个歉 大不了 我就想打他两耳光 就算了 这种感觉 他又提着菜刀又给我这样一刀又砍过来【同期】辜海军：砍过来我不敢那么捅过去捅过去我怕把他给捅死了然后一脚我就蹬在他身上【同期】辜海军：他屁股正好是朝着我嘛 我就想捅他屁股一下一下就捅进去了当时他爬起来就跑嘛【解说】教训了廖旭我很觉得很解气。但是临到下午开工的时候，窑上却传来消息，说“廖旭死了”。我那一刀正好扎断了他的大腿动脉。我成了杀人犯！我一下子懵了。怎么办？杀人肯定要偿命的，警察肯定会来抓我。不行，我得跑！【同期】杜自成：我们一定抓住他这是我们公安的职责所【解说】1993年5月10日，小雨。这是我从警5年来出的第一个杀人现场。案情很明朗，都是年轻气盛惹得祸。死者廖旭，21岁，正是好年纪，死得很可惜。而凶手辜海军，就我们了解也是个挺老实聪明的小伙子，不过这次却接连办了两件蠢事。【同期】杜自成：这个逃跑是很不明智的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像他这种的事 不一定判得是很重 或者说是死刑对不对 因为按照当时的情况 因为双方都在激斗当中当然他后头又把人打死他自己不站出来把这个意思说清楚那就对他肯定就不利了跑了肯定是不明智的【解说】畏罪潜逃，更是罪加一等。害了自己不说，更是连累了全家。老两口就这么一个儿子，好不容易养大成人，正是该享福的时候，却出了这么档子事儿。本来就贫苦的日子更是没法过了。老妈妈终日以泪洗面，身子骨一下子就垮了。同样是父母，死者廖旭的父母就更难过了，一家人几乎天天堵在派出所门口要说法儿。【同期】杜自成：廖旭的父亲和哥哥都来了就说我娃儿在厂里面做工 我的娃儿被辜海军杀死了 你们只要把犯罪嫌疑人抓到了 我们就没啥说的了不然我们就不干我们娃儿就不埋【解说】一家人情绪很激动，群众的反响也很大。其实案发后我们也一直在做着大量的工作，但是人们却不管你这些，他们的要求很简单：让凶手归案。要求简单，做起来却难。辜海军的行踪始终没有确定，我们去哪里抓他呢？【同期】辜海军：最先就是邯郸嘛邯郸那个峰峰矿区【解说】其实捅死人后的十来天，我一直没有跑远，原以为过一阵子会没事。没想到那些警察会查的那么细，有两三次差点抓到我，好在我熟悉地形才侥幸逃脱。我知道，老家是不能待了。我逃到了河北，但我还是害怕，害怕会碰见熟人，更怕看见身边的陌生人，所以我躲进了矿井——在地下300米的地方心才可能会踏实些。【解说】因为挖煤的活比拉砖更累，每日里腰酸背痛，我认了；因为我是没有身份证的外地人，矿主欺负我、刁难我，我也认了。唯独这心里的那份煎熬让我难以忍受。孤独的时候，我很想家，撑了五年，实在忍不住，就托朋友到家看了看，但是没想到最担心的事儿就此发生了，四川那边的警察竟然找了过来。一急之下，我躲进了矿井。【同期】辜海军：爬到一台然后有一百多米的高度嘛我就想如果是 警察下来搜我我就往那里一跳下去做个就自行了断算了【同期】辜海军：怕警察逮住就想跑【字幕】辜海军：仁寿县茶山村农民【同期】杜自成：逃跑是很不明智的【字幕】杜自成：仁寿县公安局民警【同期】向菲：我需要最后再给他一点力量【字幕】向菲：中央人民广播电台节目主持人【话外音】向左走，向右走，向前还是向后，人生即选择。【解说】在井里待了整整一天，让我庆幸的是，我再次与来抓我的警察擦肩而过。我偷偷爬出矿井，我知道这里不能待了。几天后，我逃到了更远的新疆，但我的精神却并没有因为这里的偏远而松弛下来。噩梦做得更多，而且总是会感觉耳朵边就有警笛在响，我知道，迟早有一天来抓我的警察还会找到这里来。我开始失眠。为了排解烦恼，我买了个小收音机，走到哪儿都带着他。今年年初，我突然听到了这样一个声音。【同期】向右走，向前还是向后，人生即选择……【同期】辜海军：我突然就听到一个人生的十字路口选择 我感觉就有一点 对我这种（情况） 就有一种选择 这种向往一样好像 想自首 也怕 反正也懒 也没有那个勇气那个样儿不想自首呢自己心理负担又太大就像处于那种十字路口一样【同期】向左走，向右走，向前还是向后，人生即选择……人生即选择……人生即选择……【配音】向飞你好，我是一名在逃犯，因过失伤人，现四处逃亡……【同期】辜海军：我希望她指点我一下看该怎样走我想这个主持人 肯定也会帮我的 我就是这样想的【同期】向菲：我想帮他 也愿意帮他【同期】向菲：最后一句话 他说望提醒一下给我传递的一个信息就是 他后面还有一句话是想说向菲我不想逃了【解说】按照短信上显示的号码，我给辜海军回了电话。就此听到了一个深埋了十一年之久的秘密、进入了一个封闭了十一年之久的内心世界【同期】向菲：我说那你是不是特别想做一个好人啊他说是 我说那你觉得 你自己是一个坏人吗 他说也不能说我是坏人吧 我说那你是一个好人吗 我也不是一个好人他知道他如果能够承认这一点他知道 他伤害了别人 而且是很严重的伤害了别人 （说明）他身上有一些良知是没有泯灭的他还是有希望的可以挽救的【解说】看得出，辜海军很信任我，他给我讲他的经历、讲他的家庭、也讲他的苦恼。我感觉到他是一个真诚朴实、热爱生活的人。这更坚定了我要帮他的决心：这个帮，不仅仅只是告诉他你应该选择自首，更是让他重新树立对生活的信心。【同期】向菲：为什么呢因为你有寄托有留恋有信心你才会去自首 你才会去接受自首之后你要面对的更长一段的生活【解说】接到短信那一天，是猴年腊月二十七，但帮辜海军的事却没有因为春节而停下。【同期】杜自成：腊月二十七去了解了在春节的时候他可不可能回来【解说】过了这个春节，就十一年了。十一年，死者家属的催问信来了一封又一封，未结的案卷也压了一年又一年，这十一年里我更是踏破了辜家的门槛。辜海军是个孝顺的人，肯定不会和家里断绝联系。我希望能从他家里人那边得到线索，更希望他们能帮我们劝辜海军自首。一次两次，推心置腹；一年两年，苦口婆心，辜家人的态度终于有了转变。1998年，辜海军的舅舅向我们提供了一个准确的情况：辜海军在河北邯郸，这让我们兴奋不已。【同期】杜自成：都特别高兴见了面大家都说杜老师 杜老师有眉目了那个案子有眉目了【解说】千里迢迢去了邯郸，才发现我们是盲目乐观了：这里小煤矿多，黑工也多，甚至连工人名册都没有，在邯郸开展调查的过程中，我们感觉到，辜海军再次从我们的指缝间溜走了。不过从这件事我们也感到我们的工作方向是对的，于是我们继续搜寻线索，随时准备着下一次抓捕。我相信，辜海军逃得越久，离他归案的日子也就越近了。【同期】杜自成：有的时候也是偷偷地流泪工作压力大没有完成这样一个任务 今年过年的时候 我们回家已经都 基本上是三十晚上的凌晨了 老婆和娃儿都在家里等我我感到真的是对不起家里人【解说】又一个春节过完了，辜海军还是没有回来，他到底去哪里？什么时候才能让他归案呢？【同期】向菲：他说向菲姐我要到北京来我要去自首【解说】这一天正月初三，六天后，辜海军来到了北京，我知道，他已经从苦海中上岸了。【同期】向菲：我说辜三儿我告诉你你知道你到了北京来 只有一个结果你知道吗 我说是什么结果你告诉我 我知道 自首 当时我的一种心情就是 他想明白了他只不过最后再需要有一个人 陪着他 走进公安局的大门而已【同期】向菲：记得姐姐的话啊辜海军：好 我一定记得向菲：好好改造辜海军：一定谢谢你啊向菲姐【字幕】2005年2月17日，辜海军在向菲的陪同下到北京市公安局西城分局自首。【同期】杜自成：谢谢你的节目才能使他来投案自首向菲：我们觉得作为媒体我们能够为你们做这件事情我觉得非常的荣幸非常的光荣【字幕】2005年2月25日，辜海军被仁寿警方押解回川。【同期】辜海军：等从监狱出来，我就可以堂堂正正做人了。【主持人】我国的刑法规定：犯罪以后自动投案，如实供述自己的罪行的，是自首。对于自首的犯罪分子，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其中，犯罪较轻的，可以免除处罚。亡羊补牢，犹未晚也。这就是失足者的最好选择。作者：中国警务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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