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能成为动物界的恐怖分子

　　昨天今报关注版报道了沈阳“套狗族”种种令人发指的卑劣行径，让我们得以重新审视人与动物的关系。笔者是一个对猫、狗等宠物可以远观、不可近“玩”的人，猫的妖媚、狗的憨厚，看上去确是讨人喜欢，但是，要笔者与它们共处一室、朝夕相对，忍受狗屎埋伏于卧室某处、猫儿喜欢到床上乱窜、甚至猫、狗身上的毛空中飞这些不便，那么，笔者就只能说sorry了。

　　人与动物如何和谐相处，这是个问题。现在城市大街小巷中溜达着的猫、狗，似乎很得宠，有专门的罐头，有被梳理得光亮的皮毛，被主人牵着，三步一摇尾，两步一回头，向主人抛个媚眼，撒个娇，看上去其乐融融。可是，再细数一下，那么多的流浪狗、猫，其鸣也哀，其情也悲，又是谁造的孽呢？何况被套走的狗狗。

　　北京流浪猫估计已超过50万只，许多人在吃力地救助流浪猫，而不少人则对流浪猫狠下毒手（4月25日《北京晚报》）。

　　看来，还是人的问题。在笔者看来，很多所谓的宠物主人，其实就不具备与动物相处的基本素质。一方面，人在灭绝动物，据统计，近100年来，物种灭绝的速度超出其自然灭绝的1000倍；另一方面，人正在“创造”动物，从杂交到克隆，据说目前有科学家正在研制人与动物的“混合品”。这究竟是动物疯了，还是人发疯了？

　　我们正在不断地”玩弄“动物，把其他生灵都当成匍匐于人类脚下的奴仆；我们其实也在玩火，因为每一种动物的灭绝都意味着生物多样化链条又丧失了一个重要环节，每“创造”一种新的生物就可能带来未来的高度不确定性与风险，终有一天，人类可供玩弄的动物就只剩下自己，人类最终毁灭的也是自己。

　　即使我们不讲“兽道主义”，起码要讲“人道主义”吧，即使我们不关注动物，那么我们总要爱惜我们自己吧。前一阵，在河北肃宁县裘皮之都，貉、狐狸等动物被活剥的场面每天都在麻木人的神经，不是为了人类的生存需要，而是满足人类的物质贪婪。这些挥舞木棒的女人、这些拿刀剥皮的男人应当明白：每一个生灵，都是知道痛的，古希腊哲学家赫拉克利特说，“难道只有你知道痛苦吗？”哪怕你只把它当作生灵，或者，哪怕你只把自己当作生灵，都会感到：在这样的一幕中，最悲惨的不是被剥皮的貉，而是被剥掉道德、反省与理性的“人”。

　　我们有隐忧之痛；因为从启蒙到成熟，我们接受的教育一直告诉我们，人之不同于禽兽的根本原因就在于人的理性，理性保护我们不放弃许多东西的普适性：爱、恻隐之心、善待弱者，而这些在剥皮场被埋葬在一堆所谓的皮草下；我们有焦虑之痛：失去了理性的依仗，放大人类的劣根性，人文精神细节的丧失很容易导致集体智慧的沦落。健全充盈的生命，应该在痛苦面前学会脆弱，以痛苦激发自我意识的觉醒，不要成为动物界的恐怖分子。

　　所以，那些先把宠物当亲亲宝贝、然后弃之如敝屣的人，那些一边高叫“保护动物”、一边在野味店大快朵颐的人，笔者鄙视他们。那些把动物残酷宰杀、甚至以此为快事的人，笔者同样害怕他们，因为这样的人，往往在对待同类时，也同样的暴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