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绸之母”挂念弟弟费孝通

　　1935年，年轻的费孝通为姐姐费达生创办的生丝精制运销合作社所吸引，到苏州吴江开弦弓村进行了一个多月的调查，名著《江村经济》由此诞生。

　　昨日一大早，记者赶到苏州市浒关镇，费达生老人就住在这个平静的小镇上。被誉为“中国丝绸之母”的费达生老人已经103岁高龄，回忆往事，老人并不知道与自己感情笃深、事业比肩的弟弟已经驾鹤西去。103岁老人挂念弟弟

　　4月26日早晨8时，记者来到费达生老人居住的简单的小院落。简朴的客厅里，最显眼的就数墙壁上挂着的老人与费孝通的合影，以及费孝通在姐姐百岁生日送上的祝福。费达生老人满头白发，但是很有精神。

　　老人的养女张凤珍事先告诉记者：“不要说她弟弟去世的事情。”原因是怕老人情绪受不了。老人身边就放着一个缠绕蚕丝的纺团，张凤珍说，老人每天都要纺蚕丝，一天不纺心不安。

　　提起费孝通，老人颇为挂念，说弟弟脚不太好，不知现在身体怎么样了。费孝通小时候没有人带，当时就读于苏州振华女子中学的费达生就带着他一起上学，想不到他竟然能听懂老师课堂上讲的内容。就这样，费孝通就成了这个女子学校里的唯一一个男生，而且还顺利升到东吴大学。《江村经济》缘于姐姐建议

　　1939年，英国Routledge书局出版费孝通的《江村经济》，后来在中文版出版时，费孝通特别在书前“说一说这书写作和翻译的经过”。经过中有这样一段描述：

　　“……我接受家姊费达生的建议，去吴江县庙港乡开弦弓村参观访问，她在该村帮助农民建立的生丝精制运销合作社。我被这个合作社所吸引，在该村进行了一个多月的调查。在出国前夕才离开该村。这次调查并不是有计划的，是受到了当时社会新事物的启迪而产生的自发行动。”

　　由此可知，费达生对于费孝通的影响非同一般。姐弟合写“丝绸事业篇”

　　“费达生老人把一生都献给了中国丝绸业，而费孝通则把一生都献给了社会学和致富人民，这对姐弟似乎在互相影响互相鼓励。”据张凤珍说，老人每年都去北京看弟弟费孝通，费孝通在家里排行最小，一直以“五弟”自称。2002年，费孝通到吴江视察时还把老人接过去见面，“姐弟俩简直亲得不得了。”

　　昨日，记者在老人的家里看到她发表于1985年3月9日《经济日报》上的一篇文章《建立桑蚕丝绸的系统观点》，文章洋洋洒洒数万字，句句不离对中国丝绸业的期望。张凤珍说：“这篇文章虽然署名是费达生，实际上是姐弟俩一起写的，当时老人耳朵不好，也无法写字，于是就口述录音，然后由费孝通根据录音整理的。”

　　老人的室内挂着费孝通送给姐姐百岁生日时的祝福：“忠诚待人，勤俭自持，无私忘我，乐在其中。”追溯老人的一生，可以说都蕴涵在这四句简单的祝语中，看来最了解姐姐的人就是这个“五弟”费孝通了。

　　在费达生老人珍藏的老照片中，记者看到不少姐弟俩探讨工作时的镜头，两人时常为工作争执，时常为事业忙碌。还有一张更具代表性的是，费孝通与父亲对坐下围棋，姐姐费达生就站在“五弟”身后“支招”，眼神里充满着希望。快报记者吴明明王彪梁溪河畔聆听费老足音

　　无锡作为中国乡镇企业发祥地之一，留下了费孝通坚实的脚步，昨天，记者追寻费老在太湖之滨梁溪河畔的足迹，聆听费老慈祥的声音……“平易近人没有架子”

　　据现锡山区接待办主任六小明回忆，从1992年起，费老几乎每年都要来了解乡镇企业的发展情况。他还深入到农民家中和老年公寓，切身感受无锡人民的生活变化。谈起对费老本人的印象，六小明说：“他很平易近人，丝毫没有高官的架子！”

　　1992年、1998年，费孝通先后两次来到锡山经济重镇洛社镇。昨天，时任该镇党政办主任的陈为民告诉记者，“费老很随和，从没有特别要求。”陈为民说，费老为洛社提出了不少建设性的意见，如农村新村建设要进行规划，要关注农民生活与环境的关系，这些观点在当时都具有前瞻性。肯定苏南乡镇发展

　　“费老常常从最细小但和农民息息相关的地方去发掘大问题。”无锡市委研究室主任王安岭说：“上世纪80年代中后期，费老先后对无锡的玉祁、石塘湾、前洲等地的乡镇企业和农业进行了非常细致的考察。考察成果为《小城镇大战略》、《小城镇大问题》两本非常有影响力的著作。”王安岭告诉记者：“那时候，一大部分农民被吸引到了乡镇企业上班，土地开始被荒废。玉祁镇结合自身特点搞出了‘家庭小农场’，就是在不改变土地经营权的条件下，如果不耕作就由集体返租后再转包。费老认为这种模式对生产力的发展非常有利，他还从社会学的角度去研究这样的组织形态对社会结构的变动所起的促进作用。”王安岭回忆说，正是经过对无锡考察，费老开始对自己的一些东西进行了反思。快报记者陆媛钱静见习记者薛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