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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民周刊:透视连战和平之旅(2)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4月27日14:00 新民周刊

  “明天”,连战先生来

  夜色里最耀眼的,是鼓楼通体剔透的灯光。4曰30日夜晚,离开西安已半个多世纪的连战先生,将站在久违了的故乡地上,再度凝望深邃和辽阔的星空。

  小学原址在此,房屋已非

  位于西安后宰门和北新街拐角处的陕西省重点小学后宰门小学,大门紧锁。刚刚上午8时,不仅供孩子上学进出的大铁门已经上锁,一边供日常工作人员出入的小门也同样是铁将军把门。奶黄色的瓷砖墙面上五个镏金大字:后宰门小学。大门上方挂着一条大红横幅:创最佳卫生环境,建西安美好家园。

  隔着铁门,我与门里的工作人员说,我能否到门里来说话,回答说“不行”。讲话的人特意加上一句:你记者是做这个工作的,隔不几天,是谁要来,你都明白。说话人大幅度地挥手,似以此表示此次接待“来人”的特殊性质和规格,“要做的事情很多,你就不要让我们为难啰”。

  执行指示坚决,拒绝要求坦率,表述中又有恳切希望来人谅解的含意,话说到这儿,别人就什么也不用再啰嗦了。

  我来到西安后宰门小学的这一天,是2005年4月22日。就在前天,即4月20日,国内媒体均公开报道了中国国民党主席连战即将访问大陆的消息。连战先生这次访问的定位为“和平之旅”,有关报道称,他将于4月26日起程,27日率团到南京谒中山陵;28日到北京,30日访问西安,当日“走访母校后宰门小学”。夜宿西安,5月1日祭拜祖母陵,下午到上海,3日返台。

  香港媒体对西安这两项活动的反应,极为迅速。“派专人赴西安采访连战当年就读的后宰门小学及连战故居……校方筹备一项以和平为主题的校庆活动欢迎连战。”“再度踏上西安,已经儿女成群的连战要带着全家人返乡祭祖。”

  我与站在后宰门小学门前的一位中年汉子“拉话”,低声细气的他,说的话里颇有安慰我这个外乡人的意思:昨天下午就有记者来了,都“没(读mo)进去。你看(他指了指停放在校门口街上的诸多小轿车),今天来的领导,人进去了,车都不让进”;“要说的话,小学原址是在这里,但这小学里面的房子都是现在盖的了,50多年以前的屋子,早没了。要说连战为什么会在这儿上学,也就是住得近,就在后面的‘七贤庄’住。”

  我立刻问:什么是“七贤庄”?中年汉子指着一边的街道继续说:这小学旁边,就是当年的八路军西安办事处,这“八办”(在以后采访中屡屡听到的简称)就是七贤庄的一部分,“这里的一大群建筑,就叫七贤庄”。

  我向他道过谢,转身到稍远的地方,拍摄后宰门小学的街景。跟我讲话的男子,也在我的镜头里,他在清理一小轿车的后备厢;原来他是位送领导来的司机。

  当晚,在西安当地的报纸上看到这样的消息:“随着连战西安行程的最后确定,连战母校后宰门小学成为媒体采访的热点。昨日(21日)下午2时许,当记者来到位于西安市北新街的后宰门小学时,小学大门外已有包括中央电视台、香港文汇报及省内六七家媒体。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联系,中央电视台记者获准入内,而校方拒绝采访。”22日一早来访的上海新民周刊记者,虽为内地首家来西安采访连战访团的媒体,但“待遇照旧”。

  七贤庄“八办”和当年邻居

  拐过街角,不足百米处,就是近两人高、被粉刷成灰、白两色的围墙,一巷子的进口处树着一块蓝底白字的标牌:八路军西安办事处纪念馆。在革命战争时期,这里曾为中国共产党秘密的地下交通站和红军联络处,抗日战争爆发,此地公开为“八路军驻陕办事处”。

  纪念馆的负责人缪丽带领我参观。我问起七贤庄的来历,她告诉我:纪念馆后边的那条街叫西七路,西七路两旁的区域,都叫七贤庄,上个世纪初,这里是一片荒芜之地,1934年银行家开发房地产,在此建造房屋。经两年施工,西七路两边各建造了10座大小、外观相同,而布局、结构略异的砖土木混合的工字型庭院建筑。当地著名人士借“竹林七贤”的美传,题名为七贤庄。张学良将军秘书、中共代表刘鼎首先定下七贤庄一号院落,建立交通站。

  今日八办,几经修缮,修旧如旧。缪丽说道,除毛泽东和陈毅没有来过八办,当年中共中央的所有领导人全都来过这里。在灰白相间的深宅大院里,每扇门前都有木制铭牌,周恩来、朱德、董必武、彭德怀、叶剑英等一个个熟悉的姓名,扑面而来。曾山和邓六金在此举行婚礼,贺子珍也曾在此地居住。白求恩、斯诺、萧三、冼星海、丁玲,众多后来在中国革命史册上享有崇高声誉的中外著名人士,在奔赴延安的途中都曾到这里伫足。

  八办这一排院落,还有若干属于民居,中间用一道砖墙相隔。我向缪丽要求,是不是可到民居看看,“那里也许更是当年模样”。开得门来,同样格局的院落赫然在目,只是过道和墙面的砖面多有破损,房子已经陈旧。壁上和墙角多有零碎物件,显出家常日子的一派随意,与八办院落内部的井井有条形成强烈的对比。缪丽介绍,大门模样、门楣等上方的装饰物,“还是老的”,八办准备把这一排院落“都要下来”,形成一个纪念馆的整体。

  我跟她说,刚才我在小学听说,连战一家曾经在七贤庄居住,就是因为住得近便,他才在后宰门小学上的学。缪丽回答:民间说法,由来已久,只是七贤庄在上世纪1936年建成,70年前这里曾经居住的老人和旧事,我们这一代“已不太清楚了”。

  声名赫赫的八办和清冷寥落的民居,都属于七贤庄。我更愿意相信,民居地面上的砖块,大门上方的木雕门楣,更是当年的原物。也许当年儿童时节的连战,或为上学,或是下课,就曾出入于此地,现在尚不属于八办的哪个门楣之下。

  缪丽继续说道:“我们八办有一个搞摄影的工作人员的母亲,就是连战小学时候的同学”。这位工作人员正在市里有事,我即请缪丽代为联络,务必能够与他的母亲会面,“我现在去连战先生祖母的墓园,回市区后再到八办来”。

  出得八办,我来到西七路,从街道的这一头走到那一头。路边院落,分隔俨然,门楣依旧;门前大树茂密,浓荫似盖。

  “明天连战先生来”

  缪丽告诉我,连战祖母墓园在长安区香积寺“一带”。这个“一带”,让我辗转费时,最后打听到在“西安市长安区上塔坡村清凉寺”。

  进得上坡的小路,多次停车打探,村中无论老幼,一听问连家墓园的,都伸手一指:有,就在上面。来到老路面和新路面的交界处,旁边有一名曰“诚信商店”的鸡毛小店。新路上方挂有一块纸写的牌子:清凉寺。店主为一身披蓝色外套的男子,他指着“新路”说,一直向上走,走到这条路的头,就是到了。

  上到坡顶,已经有些灼人的阳光下,一辆刮路机正在紧张施工。我用自己的“大步”测量,一个约十五步宽、三十步长的停车场地,已经基本建成。沿停车场左侧新建的小路走下坡,右拐,就到了连家墓园。

  墓园沿坡而建,连战先生祖母的墓碑,竖立在坡下,四周种着青松翠柏。围墙从这一边的坡壁而起,成一个椭圆至另一边的坡壁止。围墙为此间常见的灰色。椭圆中央开门,上刻四个大字:祖德遗芳。门口停着一辆洒水车,司机在摆弄水管,一位年迈的老妇正在清扫。颇为显眼的,是一位着黑色中装,衣服上绣着两条白色龙纹的壮硕男子。他在指挥着清扫。

  我的第一个问题:这里就是连家的墓园?回答:是的。

  再问:这是1991年连战先生托人回来修建的?回答依旧:是的。

  我要求:我可以进去看看么?回答决然:不可以。紧接着,他再添上一句很是委婉的话:刚刚清扫干净,再进去,又会沾上泥的。

  略低于墓园的左侧为清凉寺,后面的黄土坡壁上,有几家旧窑洞。侧面建有一排平房,属百姓居家。说是寺,其实已无什么寺的踪影。空地中央有个木板建筑,门框上大红金字的对联写得不俗:三尊金像龙吟虎啸入清凉,九品莲花狮吼象鸣登法座,横批则既空灵又现实:同登彼岸。建筑前方正在用水泥砌一个供奉用的香火案。

  我来到墓园的上方,也就是坡顶,展眼望去,连家墓园背靠坡顶山壁,前方空阔开朗,可谓好风水。沿着围墙,我拍下照片,墓碑上刻有“先祖母沈太夫人之墓”及“一九九一”等字样。

  附近有所大学,又是中午时分,不时地有三五成群的男女大学生爬上坡来。他们消息灵通,而脸上浮动的是有些单纯的疑惑:这里,曾经发生过某个故事,而现在又将记录下一页新的历史?

  我走下坡来,遇上当地正在爬上坡来的两位当地同行。他们告诉我,当年连战先生委托回来寻找墓地和帮助修缮的人,“现在已不回答提问了”,我说了我的理解:要保证连战先生访问大陆的如期进行,一切措施都是必需的。

  来到老路和新路交界处的诚信商店,那位衣服上绣龙的男子和店主,正在门前坐着说话。我请教那位男子的姓名,他说姓郑。他手指停着的一辆面包车上写的字“中国路政”,说:我是来修路的,做清扫的。诚信小店的店主对于多起来的来客感到兴趣,他说:昨天,中央电视台扛机器的人来过了,今天你来了,明天你还来么?

  我回答说:“明天”连战先生来。

  老校友欢迎他回大陆

  经过八办相关同志的帮助,当天晚上,我来到西安市第26中的家属楼,居住在一楼的梁玉珍老师在等着我。梁玉珍今年71岁,曾在陕西省立第二实验小学校读书,解放后学医,退休前为26中学校医。下午,梁老师在八办工作的儿子告诉她,有上海来的记者听到有“连战同学”的消息,特意想来聊聊。老人一口答应,并打了不少电话,还约来了王念祖、仲锦秀等四位老人。

  老人们都已70岁左右了,家住省杂技团家属楼的王念祖介绍说,他们退休十来年了,老校友们发起组织了“中国·西安二实同学会”,同班和不同班的,同年和不同年的,一起来“搞活动”。每年聚会、聚餐,叙叙旧,说说小时候有趣的事情。前些年,同学会里一位同学回忆起,在台湾的连战也是西安二实的学生,后来这位同学也确实与连战先生联系上了。“这位同学现在是省政协委员”。根据资料,连战在西安的不止一个小学上过学,“但他是从二实离开西安的”。

  对于二实小学校的确切地址,老人们记得非常清晰:是在西安的“夏家什字”。老人们很为当时的母校自豪,仲锦秀说:“40年代,那个时候,我们小学校就盖的两层教学楼”。当年二实小学原址上,现在是省第七十中学。他们也听说过,连战一家曾在七贤庄居住,后因日本鬼子飞机轰炸得厉害,搬到“东土地庙什字”去了。梁玉珍拿出了珍藏多年的“陕西省立第二实验小学校高春三六级毕业学生留念”的照片,上面注明的照相时间是“37、1、8”。梁老师特意说明,这个“37”是民国37年,也就是1948年。

  老人们说道,上小学的时候,大家都是孩子,彼此也不会预知校友中后来某人的“发展”,所以“大家之间没有什么特殊的关注”。但童年还是留下了非常有趣的记忆,王念祖回忆说:我们大家在一起玩,“男生斗鸡”,同学中“有的还和连战睡过一张床呢”。

  在以前,谁又想到过,小时候的校友,今日身在台湾的连战,在新世纪能到大陆来,甚至到西安来。就在昨天,老同学们刚刚聚会过,兴奋地议论“连战同学”要回大陆的消息。在座的五位老人,分属不同的年级。而那位“政协委员”同学,是连战的同班同学,今天没有到场。老人们说了:这次连战要来,政协召集有关人士开会,这位同学也参加了。

  梁玉珍老师说:“我们有同学情,更有乡党情。”“同学会会长”王念祖说话:作为二实老校友,我们这些古稀老人要说的话,就是两句:一是,真诚地欢迎连战先生回大陆;二是,可能的话,希望以后有机会二实老同学能在一起互致问候。

  时近半夜,周末的市中心鼓楼广场上,依旧有人在放飞风筝,一个个白点在夜空当中飘飘袅袅。还有三架硕大的天文望远镜,直指天空中月球的方向,望远镜主人说,5元钱看一次“我们的邻居”。情侣们星星点点,旁若无人地散坐在广场上。临街,有一排手执铅笔专画人物肖像的画手,在静心等候顾客。稍远处,有卖凉粉的小摊,不时有女声传来:要辣子么?

  被统一漆成了绿色的出租车在街道上滚动,丝毫没有因为时值子夜而变得稀少起来。在万般热闹的都市风景之中,迎接连战先生到西安祭祖、探访故旧的准备工作,在紧张进行和有序地得到落实。

  夜色里最耀眼的,是鼓楼通体剔透的灯光。根据日程安排,4曰30日夜晚,1936年8月27日出生在西安的连战先生,自上世纪40年代末离别西安、至今已半个多世纪的连战先生,将站在久违了的故乡地上,再度凝望深邃和辽阔的星空。

  历史将记载连战先生的这个西安鼓楼之夜。撰稿/陆幸生(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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