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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丕显回忆录——在“一月风暴”的中心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5月02日09:28 南方日报

  历史回忆

  陈丕显 著

  老战友相见,恍若隔世,大家都庆幸能在大劫中幸存下来,叙了一番离情别绪。谈到这些年在“四人帮”肆虐下大家受到的迫害,谈到许多被迫害忧愤而死的老战友,愤慨之余
不胜唏嘘。

  主席同意了这个意见。小平同志立即通知了中组部,要他们立即办理手续,于是中组部未征求上海意见便下了调令。

  我本想在上海多呆几天再走,但北京的许多老同志闻知此事纷纷来电话说,要尽快来,不能拖,以免张春桥等人节外生枝。

  这样,我在上海市革委会仅仅当了18天的副主任便匆匆离开了。事后,许多老同志在一起谈论往事时,大家调侃地说我是“搭了一趟末班车”。

  10月11日晚,马天水、徐景贤代表上海市革委会在锦江饭店请我吃饭,为我饯行。饭桌上客客气气,说了不少客套话,还向我征求对上海市革委会工作的意见。我在调查研究期间感到上海市群众团体间派性严重,彼此间对立情绪很大。当时小平同志抓整顿,很重要的一个方面就是反对资产阶级派性,搞好安定团结,于是我问马天水和徐景贤:“上海的派性怎么样?”马天水和徐景贤说:“上海没有派性,只有不同的意见。”这又是一派胡言,言语间流露出对小平同志反对资产阶级派性和抓整顿的不满。

  10月12日,我离开了上海。在机场,有不少人前来为我送行,这里面既有我所熟悉的老同志、老战友和他们的孩子,也有不少普通干部群众。马天水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看来,你在上海还有不少群众呀!”

  看着前来送行的人,看着即将离开的上海,我心中涌起无限复杂的情感:上海,这座具有光荣传统的英雄城市,这座对中国革命和建设,对中国人民作出巨大贡献的全国最大的工商业城市,留给了我多少难忘的记忆!从1952年调任上海市委工作起至今,我已经和它在一起度过了整整23年。我和它一起迎来了多少次喜悦欢庆的时刻,又一起挨过了多少艰苦严峻的时光。我把上海当作我的第二故乡。这座有着光荣革命传统和强大生产能力的城市,过去、现在和将来都必将会对中国的革命产生举足轻重的影响,它的重要地位是任何人都不能忽视的。无论我在与不在它的身边,它的命运起伏都会永远与我息息相关。

  我带着这样一种复杂的情感离开了上海,随飞机一起升入蓝天。

  向小平同志反映上海的问题,险遭不测

  在飞机上,我遇到了外交部副部长王炳南。我和炳南同志过去就熟悉,老友相见,分外亲切。炳南同志此次是出差到上海,他于前一天就给我来电话,想要来看我。我担心这位正直的老朋友受株连,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就在电话里对他说:你不必来,我马上要去北京了,我们到北京见面时再谈。没想到第二天能同机赴京。王炳南一见我,便不顾一切地赶上前来同我握手、拥抱。

  为了与炳南同志叙谈,我先甩掉了身边的“尾巴”。这条“尾巴”是马天水安插在我身边的。马天水为我饯行时,提出派一个警卫员跟我去,我心里明白,便说:“不必了,有儿子东棋送我去就行了。”马天水却坚持说一定要派一个人跟去,我也就不好再推辞了。其实,我知道,他们明里说是给我派警卫员,实际上是马天水他们派来监视我行踪的“钉子”。

  王炳南与我那位“警卫员”换了位置,使警卫员离我们老远。我俩便在一起说起悄悄话来。

  王炳南知我被关了八年,对这些年风云变幻不甚了解,就一五一十地详详细细地给我介绍他所了解的情况。其中讲得最多的是“四人帮”如何作恶多端,搞得天怒人怨的事。这些事,虽然大多是我闻所未闻,但凭我和江青、张春桥、王洪文、姚文元等一伙人多年打交道中对他们的了解,这些人的罪恶行径及倒行逆施,倒也都在我意料和想象之中,并不惊奇。与世隔绝如此之久后,突然遇到一位老朋友能推心置腹地谈这么多平日里无处可说的话,一时间畅快无比!同时我隐隐感觉到,这帮混蛋坏事做尽,恐怕离垮台的日子不会太远了。

  飞机降落在西郊机场,中组部有人来接我,我便问那个“警卫员”:“你到北京来过没有?”他说没有来过。我说:“那你就不必陪我啦,你可以到城里去住,在城里好好玩玩。”后来我知道,他当天晚上就把我的情况报告了张春桥安插在公安部的那个亲信,由他向张春桥汇报。

  我就在中组部招待所住了下来。第二天,叶飞、谭启龙、江渭清、彭冲、廖志高等同志就到我住的地方来看了我。他们是到中央来参加十二省市委第一书记会议的。老战友相见,恍若隔世,大家都庆幸能在大劫中幸存下来,叙了一番离情别绪。谈到这些年在“四人帮”肆虐下大家受到的迫害,谈到许多被迫害忧愤而死的老战友,愤慨之余不胜唏嘘。

  10月14日,也就是到北京后的第三天上午9时,我给小平同志的秘书打了个电话,说我已于12日到达北京,向中组部报了到,请转告小平同志我向中央报到。半小时后,便接到小平同志秘书王瑞林的电话,说小平同志10点钟见我。

  10点钟,我坐叶飞同志的车到了小平同志的住处,由王瑞林引我到会客室,随后小平同志就出来了。他一见我就十分亲切地握住我的手久久不肯松开,动情地说:“丕显同志,你吃苦了!”“文革”中,小平同志被“四人帮”打成中国第二号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他受的冲击、受的打击、承受的压力、遭遇的迫害,肯定比我们多,可他一见我,反而先慰问我。我又一次感受到党中央对我的关怀,又一次感受到组织的温暖。

  想到这八九年远离组织的苦楚,我的眼睛顿时潮湿起来,似有千言万语要向他倾诉,可是一时间又不知从何说起。我本来应问问小平同志身体状况,应该向小平同志请安的,没想到我还没开口,小平同志接着关切地问道:“身体怎么样?还好吧?”

  “身体不太好,比较虚弱,白血球持续在一万几千,又找不出原因。糖尿病靠药物控制,血糖偏高,鼻咽肿瘤部位情况尚好。”我回答说。

  小平同志看出我听觉不太好,就问我:“你听力怎么样?”我说我的听力比以前差了。

  小平问:“婆婆娃娃怎么样?”我说:“谢志成身体不太好,这次没有来。三个孩子老大在江西,老二在贵州,老三在南京。”

  小平说:“你先休息几天,然后去医院检查身体、治病,去北京医院、三二一医院都可以。到北京开会的第一书记有人去看你吗?”

  我说:“谭启龙、江渭清、彭冲、廖志高他们都来过。”

  叙了会儿家常后,我谈起了上海的情况,我说:“上海的形势并不太好,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一是上海还有万余名干部被他们下放到工厂去‘战高温’,没有工作,没有落实政策;二是上海关于工业情况的汇报中,报告的许多成绩是假的,掺了水分的,不要相信;三是上海的派性很厉害,将严重影响上海今后各项工作和生产发展。”

  小平听了我的汇报,开玩笑说:“你情况知道得很清楚嘛,你不是没有自由吗?”

  我说:“是的,我是没有自由,我家武康路对面的楼上就有人成天在监视我。谁进出我的家,他们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就像当时在上海搞地下工作受敌人监视一样。但仍有不少人不怕他们那一套,上门来看我。我怕他们倒霉,受我影响,总劝他们不要来。王洪文他们让我搞调查研究,我就到工厂、农村去,工人、农民向我反映了不少情况。”小平同志要我住到京西宾馆去,这样可以知道现在第一书记是怎么工作的,还问我去看了耀邦没有。(65)

  图:

  1979年,陈丕显和叶剑英在湖北武汉。

  1980年,陈丕显和胡耀邦在武汉东湖游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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