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耍横 好警察打死好警察?

　　“一个太原警察把一个北京警察打死了，而且是纠集了9名社会闲散人员作打手，其中有6名刑满释放人员。”5月9日以来，媒体“轰炸式报道”给在太原开出租车的张师傅留下印象：“这件事已经在太原传得沸沸扬扬。两个警察谁都不尿谁，都是吃公安饭的嘛！我们一点也不奇怪。”

　　近日随着警方调查的深入，两个“脸谱化”的警察形象也逐步变得清晰。

　　冲突“霸道”惹了“黑桑”

　　“被打死的北京警察开的是一辆墨绿色的丰田霸道。”一位山西省冶金厅招待所员工仍然记忆犹新。

　　经查，受害民警名叫李忠义，系北京市公安局朝阳分局巡查大队民警。“五一”黄金周期间，李忠义和妻子、亲友一起在山西五台山旅游。

　　5月3日傍晚6时许，李忠义等人从山西太原市天客隆超市出来，驾车行驶到桃园北路一路口等红灯。此时，跟在李忠义车后的车牌为沪D27610的黑色桑塔纳轿车，一直鸣笛不止，催促李忠义赶紧开车。李下车后冲着司机很生气地说了几句话，大意为：你看不见前边有红灯，光摁喇叭你就能飞过去？

　　黑色桑塔纳轿车司机是太原市公安局尖草坪分局刑警一中队刑警刘立民。刘看到李忠义驾驶的轿车是北京车牌，觉得一个外地人竟然敢诈唬自己，便决定“教训教训”李忠义。于是，“刘立民一面跟踪李忠义的车，一面打电话召集了数名社会上的人，告诉他们要教训的是什么人，在什么地方。”

　　太原市尖草坪分局督察大队队长李凤林分析说，两人京沪两地的车牌可能导致误解升级。“李忠义也可能一看是上海的车，可能也不了解情况。”

　　升级“警察打死警察”

　　当晚8时50分许，李忠义等人驾车返回住地唐都大酒店，其他人下车后，李忠义开车到唐都大酒店对面的省冶金厅招待所停车场停车。

　　一位当时在停车场的员工回忆，9点左右，他看着丰田霸道越野车返回停车场停好车后，就往外走。突然有人喊：“打架哩！”“我回头一看，在通往招待所大门的过道偏里侧有一堆人正围着一个人乱打。”

　　“太快了！整个打人的过程就不到1分钟时间。”门卫心有余悸地说，“那伙人出手特狠，要不就不可能不到1分钟把一个块头挺大的中年男人放倒在地上。”

　　稍后，120急救车和110民警先后赶到了现场。5月4日凌晨5时，虽经医院全力抢救，李忠义终因伤势过重不治身亡。

　　破案是被抓还是自首？

　　案件发生后，太原市公安局高度重视，立即成立专案组进行侦破，查找车牌号为沪D27610的黑色桑塔纳车。同时,北京市公安局和北京市公安局朝阳分局有关领导立刻赶赴太原探望家属。

　　5月6日，9名犯罪嫌疑人全被抓获。驾驶黑色桑塔纳轿车与李发生口角并召集“打手”的男子刘立民，确为太原市尖草坪公安分局的刑警。其他9人中有6人为刑满释放人员。

　　太原市尖草坪公安分局宣传科黄科长对记者说，“案发后刘立民曾在很短时间内向中队领导汇报说自己闯了祸，并很快去自首”。

　　在采访中，记者听到一种说法：不少人对于刘立民是否投案自首尚有疑点，“假如刘立民很快自首的话，还用太原警方三昼夜的艰苦侦查吗？”一位当地记者说。而此前，相关媒体的报道一直用“抓获”一词。

　　太原市公安局新闻发言人史水鸿向记者证实，刘立民归案的定性确属“自首”。

　　调查两个都是“好警察”？

　　李凤林说，刘立民是1970年出生，现有一个两岁的女儿。刘工作干得不错，是个很利索、业务素质相当好的年轻人，是个好警察。

　　李凤林分析说，当时一是双方没亮明身份，二是两个人都较冲才酿此惨剧。“刘立民可能也是找人吓唬吓唬李忠义。打人的时候，刘立民并不在场。”

　　针对刘立民身染黑社会、让刑满释放人员充当打手的说法,史水鸿予以否认,他表示,刘立民只是给安胜利、张吉2人打电话,让他们帮他“出气”。“其他人只是这两个人纠集的。刘立民只是跟这两个人认识。”

　　同样，遇害的北京警察也被描述为一个好警察。有报道引述被害人妻子王女士的话说，李某平日为人友善，连年被评为优秀共产党员，且曾在公安系统立过二等功和三等功。北京市公安局新闻办公室警官杨亚玲说：“这仅仅是个个案，正好碰到这么没素质的人，两个都是警察，大家才会这么关注。”

　　然而，太原警方对李的职业操守提出质疑，“据市局的通报，李忠义原来是北京朝阳分局呼家楼派出所的副所长，曾因刑讯逼供被撤职。”一位太原公安系统的内部人士透露。

　　究竟是“好警察打死好警察”还是“坏警察打死坏警察”，案件显得扑朔迷离。

　　据《瞭望东方周刊》张悦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