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上还留着鬼子的子弹”

　　    文/王龙祥

　　    今天我驱车到达江西的南康，受热心人南康广电局周局长指引，我访问了从当地民政局离休、今年81岁的抗战老兵李连富。

　　    我驾驶的“文汇号”还未到达李老的家，李老与他的爱人早就在门口等候着，鼓掌欢迎我，桌上摆放着糖果、瓜子和茶水，还有中华牌香烟，我顿时感到回家般的温暖，激动无比。

　　    聊起抗战，李老先把他的右腿搁在凳上，撩起裤管，指着一块伤疤告诉我：“我这腿上还留着小鬼子

的子弹。”停顿片刻，感慨万千的他才打开话匣。他老家在山东，当时日本鬼子侵占中国，到处烧杀抢，枪杀我们的同胞像打一条狗那么容易，1940年他毅然参军，在山东参加过无数次抗日战斗，升任连长。有一次伏击战中，他冲锋在前，追杀日寇，他的战友突然发现他的右小腿肚处血流不止，连鞋子都映红了，他这才觉得自己“挂彩”了，他赶紧包扎一下了事，凭着军人“流血不叫苦，轻伤不下火线”精神，继续投身作战，直到战斗胜利结束，才让卫生员涂抹点药，包扎起来。他说当时部队里一是医疗条件有限，根本不知道腿里有子弹，二是当时年轻有点疼痛也不当一回事，最重要的是每个战士都有一个杀敌报国的坚定信念，也就继续跟随部队转战南北，保家卫国，之后他跟随第四野战军北上打到东北，南下打到海南岛，后来转业在这里南康。

　　    “几年后才知道里面有子弹的。”李老爽朗地笑着说，这腿伤好了后，走起路来还可以也就随它去了，等到查出里面是子弹，它已陪伴我好几年了，既然彼此相安无事，也就不必把它挖出来了。此后，他的脚没有穿过皮鞋，穿上走路就痛。

　　    看着他右小腿侧面这块约2厘米大小的伤疤，用手轻轻地摸到肉里还有一个硬块，我问他痛吗？他说有一点痛感，但比起牺牲的战友太渺小了，他转而又感慨地说：“当时受伤时最大的感受是，只要打垮日寇牺牲也值，直到现在我也是这个想法，只要为国而战、为正义而战无怨无悔。”多么慷慨激昂的言语，多么平凡伟大的老兵。

　　    （本报南康5月18日专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