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早晨120余人命丧黄泉—特大食品中毒之谜

　　现实背景

　　日前，一份关于我市居民十大关注的热点问题调查显示，食品安全的关注度达到88.3％，名列榜首。假烟、假酒、劣质奶粉、有毒大米……频频发生的食品安全问题，使得老百姓谈“食”色变。

　　记者从市卫生监督所了解到，目前我市的食品安全主要存在这样几个问题：相当部分的食品企业还处于“低、小、散”的状态，企业之间的无序竞争，缺乏行业自律，使得食品行业的产品质量难以提高，政府职能部门的多重管理不能完全适应新的市场需求；一些企业的卫生和法律意识淡薄；老百姓的自我保护意识不强。这里刊登的这起发生在鹿城区80年前特大食品中毒案件，对今天来说依然有着警戒意义。

　　灾难降临

　　这起鲜为人知的大惨案，发生在1925年农历四月廿四上午。正当人们兴高采烈地迎接即将到来的端午节时，一场大悲剧从天而降。那天清晨，人们像往常一样来到市区大南门“益美”南货食品店购买刚上柜的桂花糕，灾难发生了……

　　市民李立中两个天真活泼的小孩，边吃桂花糕边在庭院追逐戏耍，突然扑地而死；荷花巷戴庆丰蛋行老板父子俩，吃了早点桂花糕，不多时均一命呜呼；一位重男轻女的市民，看见小女儿拿着桂花糕正要吃，忙从她嘴边夺回转递给儿子吃，想不到竟断送了儿子的性命……

　　“益美”店开设于大南门外土地堂巷口，有三间店面，在附近一带算是一家大店。原先是温州名店“叶德昌”的分店，后由陈心斋顶受。按温州风俗，各食品店从农历四月初一开始供应“潮糕”。“潮糕”用白糖或红糖拌米粉制作，品种颇多，桂花糕是“潮糕”的一种，因系红糖所制，故价格便宜，是大众化食品。通常是清晨上市，市民常以此为早点。

　　当年吃过桂花糕身亡的，以附近的花柳塘、游嬉巷、荷花巷、龙泉巷、锦春坊、土地堂巷一带居民为多。根据当年受害者家属向法院起诉的名单统计，死亡人数多达120余人；如果加上外地旅客途经“益美”吃了桂花糕而亡的，就远不止这个数了。

　　隐瞒案情

　　惨案发生后，全城震惊，死者家属纷纷涌进“益美”问罪，老板陈心斋手足无措，想躲避已来不及。他镇定之后，找出种种借口为已辩解，后来竟反咬一口，指责前来问罪者无理取闹。市民中一时间猜疑迭起，有的说是有人在井里放毒，劝人勿饮井水；少数人受店主指使，竟扬言瘟疫流行，出面募款搞打醮活动，祈求神明降福消灾。

　　尽管众说纷纭，但仍不乏头脑清醒者，医生王子云就提出了这样的质疑：“为什么中毒身亡者，无一不是吃了‘益美’的桂花糕？”他肯定问题出在桂花糕上。这时，受难者家属联名向地方法院提出控告。

　　瓯海道尹（温州、处州两地区最高长官）张宗祥年初刚上任，没几个月就发生如此大案，甚是重视，当即责令将“益美”查封，并将老板陈心斋以及账房、执事、技工等人一并扣押审讯。至此，老板陈心斋慑于国法，不敢全部推卸罪责；但又怕重罪加身，不愿如实交待。他支支吾吾地说，“店里有工人买来一袋肥田粉放在床下，我误以为工人偷白糖，就将肥田粉倒进白糖里，以致过失酿成大祸。”

　　张道尹即令将桂花糕送卫生部门化验，化验结果证明：一、桂花糕内并无肥田粉成份，即使含肥田粉，也不致毒死人；二、肥田粉呈灰褐色，制成桂花糕也易于辨认，其味苦涩难以入口。

　　就上述两点，已足以证明老板陈心斋的供词纯属胡言乱语。但为了取得更有力的证据，又特令在押技工当场将掺有肥田粉的原料制成桂花糕，而后丢给狗吃，狗吃后仍活蹦乱跳。至此，在雄辩的事实面前，陈心斋无言以对。

　　惨案无果

　　但由于当时科学技术落后，一时难以鉴别出桂花糕所含的有毒成份，加上老板陈心斋在工商界是头面人物，又有一些豪绅在幕后为他出谋划策，他有恃无恐，以“钱”平息了这起罕见的大案。由陈心斋补偿每个遇难者百元，作为丧葬、抚恤费；司法机关则以“玩忽职守，过失杀人”罪，分别判处在押者4至6年徒刑，此案就此草草了结。张道尹在此案审理过程中，查明司法部门有失职行为，曾直陈省高等检察厅，撤换了地方检察厅的有关人员。但因种种原因，此案并未重审。

　　事隔数年之后，“益美”店被押人员释放出狱，先后暴露了与此案密切相关的两个迹象：一是技工叶岩伦出狱后曾说过，出事那天凌晨，当他把米粉拌进白糖时，发觉呈微红色，就感到奇怪，当即请示执事曾琴荪，曾不但未引起重视，反而随口答道：“有红色，就改制桂花糕好了。”二是店主陈心斋刑满出狱后，曾因贩制“红丸”，被当局查获。

　　从这两个迹象，不难得出这样的结论：“益美”店老板陈心斋为了非法贩制“红丸”，将高干、海洛因等原料从外地偷运来温时，混藏在白糖包中以遮人耳目，时值霉季，毒液渗进白糖，而后制成桂花糕，以致铸成惨案。但因时过境迁，此案也就此不了了之！

　　虽然“桂花糕”惨案的真相至今还没有被揭开，但据温州市卫生监督所副所长陶惜丹分析，从“桂花糕”食用者发病到死亡的发病规律、严重程度来看，可以推测出，桂花糕中含有剧毒化学物的可能性很大；从致死的程度推测，海洛因如果达到了一定的量也是可以让人毙命的，但是海洛因的毒液渗入到白糖中后，再利用白糖做成桂花糕，毒效一定会减弱，很难会让食用者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丧命。陶惜丹认为，氰化物有可能让人在很短时间内死亡。（温州都市报通讯员　苏虹记者　叶淦）

　　近年我市食品安全事件回顾

　　苍南、泰顺和乐清部分奶粉生产企业采用麦芽糊精等为原料，生产伪劣奶粉，坑害消费者。2004年4月，中央电视台《经济半小时》和《生活》栏目播出专题片，我市部分奶粉生产企业以及苍南副食品市场生产、销售劣质奶粉的问题被曝光。温州市公安机关共查获涉嫌生产、销售劣质奶粉刑事案件几十起，抓获多名犯罪嫌疑人，收缴劣质奶粉达数百吨。

　　2003年，我市一些黄鱼鲞经销户，从渔民手中买回大批鱼产品后，为了防止遭苍蝇叮蛀，居然在腌制过程中添加剧毒农药“敌敌畏”。在接到举报后，9月中旬，温州市卫生监督所对所辖的乐清市蒲岐、天成两地的水产品生产加工点进行突击检查，当场查封了有问题的鱼鲞40公斤，暂时封存可疑鱼鲞175公斤。

　　苍南县部分卤制品企业为了让卤制品更有“卖相”，采用对人体具有危害的有毒元素“酸性橙”作为卤制原料，2003年12月被中央电视台《每周质量报告》曝光。被媒体曝光以后，苍南县成立了卤制品整治领导小组，对全县所有的卤制品生产厂家进行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