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给温州“点”上第一盏电灯？(组图)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5月20日09:45 温州都市报

　　告别千年秉烛长夜，是谁给温州“点”上第一盏电灯？2005年05月20日

温州电厂

　　位于市区小南路的原温州市电业局大楼，就是最早的普华电灯公司的原址。现市电业局已搬迁到市区锦绣路。陈玉山摄

　　夏日来临，又到了用电高峰期。如今随着家用电器增多，现代生活越来越离不开电。然而，很多市民却难以想象当年温州亮起第一盏电灯时的情景……

　　温州电灯的“开山之祖”

　　自从美国人富兰克林冒险引下“天电”，发电机横空出世，爱迪生发明白炽灯，无疑给现代都市增添了绚丽景象，带来了文明和繁华。时间进入20世纪，宁波与上海等地早有电灯，可温州仍是煤油灯和蜡烛的天下，对市民生活和工商业发展极为不利。

　　20世纪初，在温州古城大南门花柳塘、虞师里一带，聚居着许多在温经商的宁波人。在温经营中药材的宁波商人王香谷萌发创办电灯公司的念头。1912年春，王香谷在双莲桥买下七亩地，盖起了5间楼房，然后招股筹办协利电灯公司。王香谷原来有个打算，在温经商的宁波人有200多户，各行各业的生意都十分火红，只要发动老乡投资合股，融资问题即可迎刃而解。孰料，宁波商人十分精明，往往用一百元做千元的生意，他们认为冒险入股办电灯公司不合算。由于老乡不买账，王香谷筹款搁浅，便心灰意冷，故以“要事回乡”为由，登报将已投入的不动产转让。

　　乡绅李湄川、何醒南、高俊青、董仁山、何啸秋等人见报后商议，认为温州是沿海城市，不能落后于宁波，要繁荣市场非办不可。这既为公共事业做好事，又有利可图，终以5000元收买。

　　嗣后，购买发电机器与送电设施等仍需巨额资金，城内商贾不愿投资，乡绅只得向乡下亲友劝募，先后招来张伯卿、项茗斋、张迭生、林芹周、朱翼同等人，共筹股金5万元，取名“普华”电灯股份有限公司，成立股东会，公推李湄川、何醒南为正副经理。

　　1913年春，普华电灯公司即派人员赴上海购置美国奇异牌100千瓦汽轮发电机1台及魏廷敦式锅炉1座，并聘请美国人密齐尔工程师来温安装，其厂房在办公楼后面（现为小南门原温州市电业局）。

　　机器安装较为顺利，但在安装线路电杆时，却遭到一些群众反对，理由是电流比炸药更危险，会导致火灾或触电，甚至说电杆立在门前店边，担心小偷深夜攀杆入室偷窃，要电灯公司写保证书承担责任……风波迭起，工程受阻，美国工程师听后大为恼怒，于是亲自偕同工人到闹事地区的小南门至登选坊一带按设计路线，定位插杆，并用石灰粉画一圈作符号，嘱咐工人挖掘，若有人来干扰，他就叽哩哇啦地吼叫一番，本地人听不懂，意思是，电的应用是人类征服自然的胜利，世界各地都有电灯，哪有什么危险！大家认为与洋人有理说不清，更自找台阶离去，“插杆”风波终告平息。

　　对着电灯凑个火

　　1914年3月27日夜晚，这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温州城正式亮起了有史以来从未有过的电灯。

　　这一天，恰逢老城区举行传统的“拦街福”民俗活动，沿街悬灯结彩，迎神赛会极为热闹。五马街口的宁台旅馆也择是日开张，旅馆为招徕顾客，特从门口直至室内装设临时电灯200余盏，电厂输电后，光彩耀眼，光芒四射。霎时人山人海，争观电灯。久居油灯之下的百姓，忽见电灯照明，感到十分稀奇，一老汉见此，乐得拿出旱烟杆，想对着电灯凑个火，引起哄堂大笑。

　　发电虽一举成功，但公司的处境却不容乐观，就在正式发电的前夕，因拖欠美国供货商的4000元机器款，美籍工程师竟不准发电，拿走发电机核心部件（煤精棒）作要挟，而城里钱庄又不肯贷款，股东董仁山、何醒南等人连夜赴郭溪借款，才得以如期发电。

　　公司创办初期，发电负荷仅30至60千瓦，年发电量10至20万千瓦时，当时规定报装电灯均为25支光，从傍晚发电至午夜熄灭，每月每盏灯电费1元。刚开始，报装者寥寥无几，于是公司决定凡报装者均赠送电料（电灯、电线）。报装电灯用户日渐增多，达千余盏，局面较为稳定，年年略有盈利。外籍工程师约满后改聘沪籍留学生许仲贤为工程师。至1921年，电灯公司股金扩至8万元，并增购400千瓦汽轮发电机，随着业务扩大，管理工作跟不上，职工大都是股东或其亲戚，素质参差不齐，难以管理，加之用户欠费、窃电现象日趋严重，添购机器投入开支增大，企业又陷入了困境。经理李湄川认为自己力不从心，决定让位给杨雨农，同时由吕文起担任董事长。

　　全城停电10个月之久

　　1924年，普华电灯公司创办10周年，已逾不惑之年的温州名流杨雨农接任总经理。这位出身经商世家、杨正记南北货行小老板，为人正派，乐善好施，善于交际。他思想开放，作风开明，接任后采取改革创新之举：扩建厂房、安装机器，改锅炉蒸气发电为柴油机发电、扩充输电线路，扩大发电量，并将原先的包灯制改为电表制，公司内部进一步完善董事会与经理责任制，加入了全国民营电厂联合会浙江分会，成为理事成员。

　　电灯公司改组后，举办成立10周年纪念活动，装上了千余盏五颜六色的灯泡，灯光闪耀，光彩夺目，社会各界名流、达官贵人纷纷送礼致贺。电灯公司与原先迥然不同，面貌焕然一新。那时，每逢发电，汽笛长鸣，响彻城郊。每当听见汽笛声，市民们都说：“杨雨农又叫起来啦！”由此可见，市民已经把杨雨农和电灯紧紧联系在一起。

　　自1924年始，杨雨农苦心经营，发电厂不断扩大。1938年，电厂装机容量2096千瓦，年发电量达420.8万千瓦时，分别为第一年的70倍和42倍。1935年开始对工业供电，公司购买了当时先进的5至40千瓦的电动马达分赠给用户，主要提供给锯木厂、碾米厂、电铁器厂等，以机械化代替原始落后的体力劳动。提高了工效，群众拍手称赞。然后，电网又向农村延伸，近郊部分农村开始用电排灌。此外为城区免费安装路灯3000余盏。

　　抗战期间，温州电力遭受侵华日军的严重破坏，尤其是日寇海上封锁，柴油供应断档，杨雨农大胆地试用乌桕油、菜油、青油等与柴油掺用，虽获成功，但发电成本增加，以致企业亏损，不得不恢复原先的锅炉蒸汽发电，但煤炭也十分紧张，又将棉花子、木柴、木炭代替煤炭，真是搜尽枯肠愁煞人。此外，政府当局还以搬迁委员会的名义，强令将120千瓦柴油发电机以及电表千余只调拨给浙东电力厂丽水分厂。1942年，又被日军劫去400千瓦汽轮机组全套设备，1944年因经济困难，出售100千瓦机组设备。是年9月9日，温州第三次沦陷，发电设备又遭严重破坏，1947年，唯一的1台288千瓦柴油机组地轴断裂，全城断电，一到夜晚整个城市漆黑一片，一停便是漫长的10个月……

　　新经理东山再起

　　处境维艰，电灯公司领导层也几经变动。1947年9月，聘任张有才为经理，陆雨元、沈笃忱为副经理，公司易名温州普华电气股份有限公司，购买1000千瓦柴油机全套设备，12月31日，停电10个月之久的温州城区恢复供电。

　　据普华电气公司经理张有才解放后撰稿回忆：1947年普华公司因设备损坏，供电中止，温州城一片漆黑，特向国家救济总署配购一套1700千瓦发电设备，但资金筹措困难，杨雨农、翁来科等人看中我，主要是当时我在温州开设信隆商行，经营煤油、棉纱、棉布，自任经理，又是英商亚细亚煤油公司驻温代表。杨、翁两人认为我是工商界后起之秀，路子宽，头脑灵活，且想凭借我同美孚、德士古、亚细亚三大煤油公司的关系，以电厂名义多搞点平价柴油。其中部分用于发电，大部分以高价出售……

　　经理的交椅也不好坐，由于组织庞大，应酬频繁，费用颇大，收支不平衡情况比前更甚，除了多搞配给柴油，以图暴利外，还虚报成本以弥补亏损。尽管如此，还是跟不上一日数涨的物价。由于出售柴油毕竟非光明正大之事，终日提心吊胆，如履薄冰。

　　1949年5月，温州即将解放，城内风言风语，不少人竭力怂恿张有才卷款出逃，说共产党进城要惩办一批土豪劣绅，他也在名单之列。在紧要关头，张有才半信半疑，心情十分矛盾，进退两难，眼看解放军即将进城，变卖财产已来不及，他决定留下来。

　　5月7日，温州和平解放。市军管会即派军代表驻进温州普华电气公司，人民银行贷款1.5亿人民币，省航运局赊配柴油106吨给予扶持，保证正常发电，1950年6月1日，温州普华电气公司实行公私合营，1953年4月25日，易名公私合营温州电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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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放50余年来，温州电力工业得以飞速的发展。

　　1953年，温州普华电气公司易名温州电厂后，即在西屿建立分厂，并利用“东南号”沉船打捞起的2座48吨的锅炉，配上1080千瓦的汽轮机发电机组，并新增650千瓦。1959年6月国家投资兴建东屿2500千瓦发电机投产，并易名为地方国营温州电厂；1962年温州小南、东屿和西屿三处合并，改称温州东屿发电厂，从建立至1990年累计发电20.5亿千瓦时。1965年，又兴建梅屿发电厂，此处距市区8.7公里，先后兴建1.2万千瓦的汽轮发电机组2台，0.6万千瓦发电机1台，自1972年元月正式并网发电至1990年止共发电22.7亿千瓦时。

　　1990年，一期投资4.26亿元，在瓯江北岸的乐清磐石兴建温州电厂，规划装机容量145万千瓦，年发电量达100多亿千瓦时，此外还继续建立了百丈氵祭、桥墩、双涧溪以及珊溪等大中型水力发电站。

　　通讯员吴树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