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相深看：对女权主义的极大误解

　　林如敏

　　笔者关于流氓燕的评论让流氓燕“感觉特别不爽”，这在意料之中。高尔基说：“不要为了尖锐的批评而生气，真理总是不合口味的。”但是，对于流氓燕这样口味迥异于常人的人士而言，也许只有无原则的赞美才能让她快意。

　　流氓燕指责笔者将“封建道德枷锁扣在中国女性头上”。她说明清“娼盛”时代，“你们所谓的主流道德能够影响它并约束它吗？”而她的理想，是要做到让裸照人手一张。“用裸照图片包油条吃，用裸照图片做方便袋，要让全中国到处都是裸照”。

　　流氓燕大力抨击笔者的“封建道德观”，俨然以一个新时代的女权主义者自居。但她的这种自我定位是建立在“敢脱、敢裸就是捍卫女权”的简单认知上，因此是无知可笑、不切实际的。女权主义的要旨之一，恰恰在于反对泛滥的赤裸之风，反对对女性裸体的滥用。商业广告就经常沦为女权主义者的抨击对象，在商业促销中，“一种燃油锅或一种芥末不配以性感美女，就不能上市”；又如服装业，服装设计师乔治·阿玛尼曾经针对时装模特露胸和露股风潮发表批评意见：“今天你即使只是推出一款手袋，也需要一个脱得光光的屁股。”在他看来，这只会使时装变得粗鄙。流氓燕以为脱光衣服就“女权”了，就“打破枷锁”了，岂不可笑之至？！“真正意义上的女性主义艺术也包括努力尝试深刻反思女性自身的种种问题。男性中心主义有时并不是以赤裸裸的男性中心的面貌表现出来的。它的表现形态可能是一种让女性自己内化了的男性中心主义价值观，反过来再由女性自身以某种形态展现出来的东西。”（《战争的影像》，《读书》2005年第1期）流氓燕迫不及待地要把自己的身体展示给人看，或许正是因了内心里的某种妾妇心态吧？

　　明清固然“娼盛”，但流氓燕的诘问首先在逻辑上就处于混乱状态。明中叶延续到清前期的社会颓风是对宋明“存天理、灭人欲”的思想钳制的反抗，以徐渭、李贽、汤显祖和公安三袁为代表的一批思想家高举个性解放的大旗，鼓吹“率性而为，重返自然”，但士人生活受狂禅习气影响，由禁欲主义滑向了纵欲主义的另一极端。其世风浇离、人欲横流早已被后世所批判，流氓燕若是稍有常识，就不会拿明清之“娼盛”来作为“脱光有理”的佐证。

　　自从亚当夏娃在私处挂上第一片树叶开始，人类便有了羞耻之心。流氓燕要让“全中国到处都是裸照”的“宏图伟业”，权且当她是意识缺失的梦呓好了。越之西子，善毁者不能闭其美；齐之无盐，善美者不能掩其丑。无论流氓燕如何自我标榜，始终还是一只流氓燕而已，而不会是一只金凤凰。

　　（晓航／编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