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患者归宿难寻暴露救助体系软肋

　　4月底的一天，一位年近七旬的精神病患者昏倒在包头市青山区街头，由于她丧失了行为能力，社会救助站在无法律依据的情况下无法向其提供帮助，为了给老人寻找归宿，巡警费尽周折。记者在采访的过程中深切体会到：这位患精神病的老人的遭遇，直击社会救助体系的软肋。

　　精神病老人病卧街头

　　4月28日23时许，包头市公安局巡逻防暴支队二大队八中队接到110指令：“青山区富强路鲜羔楼分店门外路旁有一老人躺倒在地上，急需帮助。”当班分队长康雪军立即带着巡警一起赶至现场。巡警们在现场看到，一位年近七旬的老人昏倒在路旁，大小便失禁，无法言语。康雪军立即与富强路派出所取得了联系，结果被告知，管区内尚未接到有人失踪的消息。救人要紧，康雪军立即将老人送至包头市第四医院进行治疗。经医生检查，老人患有高血压，必须入院观察治疗。随后，康雪军又与包头市社会救助站取得了联系，结果被告知，救助站只接收自愿接受救助者，由于老人已经不能言语，无法肯定她是否自愿，所以救助站无法接收她。

　　当晚，老人留在医院继续治疗，病情逐步好转。第二天，老人神志清醒，经询问得知，老人名叫杨莲女，土右旗沙海子乡人，来包头市是为了找外甥女。老人只知道外甥女小名叫福女，其他情况一无所知。康雪军与各派出所和居委会联系，结果均未找到小名叫福女的人。之后，康雪军又与沙海子乡派出所取得了联系。在派出所工作人员的帮助下，10时30分，康雪军终于与老人的儿子取得了联系。老人的儿子告诉康雪军，母亲患有间歇性精神病，经常乱跑，并且答应马上来包头市接人。下午，老人的儿子直接来到包头市第四医院，将老人接走了。

　　救助站无法对其实施救助

　　“如果老人的家人找不到，她本人又一直处于精神分裂的状态，无法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养在支队或者岗亭吧。”为了找到老人的家人，康雪军打了30多个电话。尽管老人的家人最终找到了，但是康雪军等巡警们心里却始终难以平静：精神病患者流落街头究竟该怎么处理？需要救助的人怎样才能得到有效的救助？

　　采访中，八中队中队长王海军告诉记者：“如果不是我们巡警把人送到医院，医院是不会接收这样的患者的。”对此，当晚对杨莲女进行救治的一位医生解释道：“家属找不到，医院找谁去要医疗费，医院又不是慈善机构，也是自负盈亏，这样的患者多的话，会把医院搞塌的。”

　　记者随后与包头市社会救助站取得了联系，工作人员告诉记者，2003年8月1日，国务院颁布了《城市生活无着的流浪乞讨人员救助管理办法实施细则》，新的救助制度鲜明地体现出“自愿”和“无偿”的特点。在细则出台之前，城管人员可以配合救助站将那些街上乞讨者或流浪者直接带回站里来，但是新条例出台后，必须要经过被救助者本人同意才能把人带回来。精神病患者由于无法表明去救助站是自愿的，而且不能提供真实的住址，所以救助站无法对其实施主动的救助。

　　亟需制度保障

　　鹿城联众事务所的乔平南律师告诉记者，国务院《城市生活无着的流浪乞讨人员救助管理办法实施细则》，对“城市生活无着的流浪乞讨人员”概念作出了明确界定，即自愿求助、具有乞讨行为且非低保性质、救助前身体健康无疾病者。对于无行为能力的精神病患者的救助却无章可循。据统计，我国现有1600万精神病患者，其中有160余万人对社会治安构成危害。这部分人的救助问题已经随着社会的发展日益浮出水面。

　　区外一些媒体报道了柳州市对生活无着的流浪乞讨人员中的危重病患者、精神病患者进行救助的较为有效的办法，办法遵循“这部分人一旦被发现将一律实行先治疗后救助”的原则，明确规定：柳州市卫生局负责救治公安、市容管理部门送来的流浪乞讨危重病患者、精神病患者，所需费用由收治医院向患者亲属或所在单位收取，确实无法收取的，由收治医院向柳州市卫生局申请支付医疗费。在治疗完成后，可以凭医院的健康证明，由有关部门护送或自己去社会救助站接受帮助。

　　“在全国性的法律法规尚未出台的情况下，柳州市的做法值得借鉴。”乔南平律师说。

　　口文/本报记者 万 菲（来源：北方新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