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维视点:建立政绩成本社会评价系统同样重要

　　正在紧张制定中的领导干部政绩考核评价标准及细则，之所以引发热议和关注，是因为首次提出要对政绩进行成本分析，不仅看领导干部取得的政绩，还要看创造政绩的目的以及为谁创造政绩，并对为取得政绩所付出的投入和代价进行计量，以切实避免不计成本和代价的重复建设、资源浪费、环境破坏等（5月24日《新京报》）。此举对于改变单纯的GDP标准，无疑具有创新性的意义。同时笔者认为，在政府部门自我评价体系主导的国情下，建立配套完善效能的社会评价体系，同等重要。

　　在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中，温总理就明确提出要“抓紧研究建立科学的政府绩效评估体系”。因为，现行的考评体系早已暴露出了种种弊端。很长时间以来，评价领导干部政绩的标准主要是国内生产总值（即GDP）。作为一个国家或地区所有常驻单位在一定时期内生产活动（包括产品和劳务）的最终成果，其主要功能是反映经济增长率，但并不反映经济运行的质量，不计算经济增长背后的各种成本。由于政绩与官员的升迁密切相关，中国官员对于政绩具有一种先天的热忱，这种激情就表现为“GDP崇拜”症。正如有分析指出的那样，为了追求GDP的增长，一些官员或不惜违背经济规律，盲目上项目、办企业、搞投资，或将GDP指标层层分解到各个单位和部门，杀鸡取卵，劳民伤财，或在数字上弄虚作假，瞒上欺下。如此“不计成本、不惜代价”，已经让我们付出了惨重代价。单是环境污染一项，就让我们悔之莫及。

　　事实上，无论是中国的资源占有量，还是环境承载量，以GDP为主的考评体系在实践中都表现了悖谬。据披露，我国以消耗全球40％的水泥、31％的原煤、30％的铁矿石、27％的钢铁、25％的氧化铝和7.4％的原油为代价，只创造了全球4％的GDP。这是中国经济发展难以承受之重。因此，把重复建设、资源浪费、环境破坏等计入政绩成本，激励领导干部树立环保意识和节能理性，确立科学的发展观和正确的政绩观，促进国家公共管理逐渐走向科学化，分析政绩成本无疑是十分必要和适时的。

　　不能说，我们现行的干部考核体系一无是处。以GDP为主的考核体系之所以出现弊病，除了考评标准的缺失外，亦与评价考核系统的不完善有关。比如现在实行的是行政系统的自我评价。由于政绩早已成了行政官场的利益链条，这种自上而下的考评就很难实现自我约束自我规范的目标。甚至于上下级荣辱与共的利害关系，导致行政决策的“假大空”，统计数字的“掺杂使假”，行政监督的无所作为，最终酿成重大环境事故或安全责任事故等。而有些干部虽然因为盲目追究一己的政绩，不惜劳民伤财，却因为为上级挣来了政绩仍然被提拔重用。这些正是自我评价自我约束体制伴生的弊端。

　　在一些国家，对政府官员的考核一直沿用两个评价体系，一个是政府部门的自我评价，另一个是社会评价体系。其渠道一般有三种，一是来自基层的代表和群众评价；二是媒体的评价；三是社会中介机构特别是调查机构的评价（5月24日《北京青年报》）。我以为，自我评价和社会评价，自律和他律的有机结合，才可能保证政绩考核和成本分析实现科学和公正。我们所缺乏的正是健全完善效能的社会评价体系，缺乏对行政系统自我评价的公正公开的社会监督，缺乏以第三方视角和权利对干部急功近利、好大喜功行为的审视、纠偏和弹劾的有效机制。事实上只有尊重公民的评价，甚至应该将民心、民意、民愿作为重要的评价系统，才能更好地遏制一些领导干部对非理性政绩的追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