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宫修缮遭遇工匠技艺失传难题

　　大修进程中的故宫，突然遇到了最大的难题。

　　不是来自资金缺乏，也不是因为时间紧张，而是“找不到会修的工匠”。

　　现存中国皇宫中装修最精美的故宫“倦勤斋”修缮工作，才刚刚进入全面启动阶段，这是故宫大修中室内工艺最复杂、修缮难度最大的一处建筑。故宫文保科技部主任曹静楼开

始感到苦恼。

　　老工匠后继无人

　　由于古建项目不多，故宫自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大修后基本没再招聘过维修工匠。被称作故宫传统手艺“铁三角”的老木匠赵崇茂已于近年去世，彩画匠王仲杰和瓦匠卜学林也已是70高龄，虽然两人已被故宫返聘，为这轮修缮服务，但在中国最灿烂辉煌的这个皇宫“圣地”里，每天敲打着清代皇室昔日骄傲杰作的，是并无多少文物建筑修缮经验的外地民工。

　　在学徒出身的王仲杰和卜学林两位老匠人看来，现在的年轻工人普遍具有高于他们当年的文化水平，接受新事物的能力也不弱。但对传统文化理解的肤浅和工程管理缺乏当年的严苛，使工人们普遍缺乏精益求精的精神。在推刨的次数、“磨砖对缝”时推砖的角度等细节中，“对付”的态度往往导致现实做法与传统工艺貌合神离。信奉手艺行业“尊师爱徒”传统的老匠人们因很少发现值得欣赏的年轻人，故而很少招收真正的徒弟。卜学林说，他近年总共只让两个年轻人行过“拜师礼”，传统建筑工艺面临传人断层。

　　精心维修“倦勤斋”

　　此次故宫大修始于2001年，预计在2020年整体完工，是故宫自1911年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修复工程。近年的修复重点是中轴线及其两翼。其中中轴线西线修复工程自去年开工以来已基本完成，东线则在今年刚刚开工。乾隆年代是中国古代工艺美术最鼎盛的时期，“倦勤斋”是乾隆皇帝为自己晚年倦怠勤政后休闲娱乐打造的场所，其地面筋砖、天顶通景壁画和仙楼古戏台等修复项目，对故宫大修其他后续工作具有示范和探讨意义。长期从事宫廷家具制作的北京“阅甫斋”承担了“倦勤斋”主要的修复工作。目前，所有能拆卸的紫檀木门窗、苏州双面刺绣和天顶彩绘壁画等都已被分别编码，转入工作室进行修复，无法拆卸的群窗下坎岩竹簧雕刻也用保护材料围合起来，便于室内土建工程展开。

　　专业工匠已是凤毛麟角

　　曹静楼说，“倦勤斋”内强度和抗潮度都较好的原乾隆高丽壁纸，已找到中国纸张研究院与安徽四家纸厂联合研制的桑皮纸替代；至于手艺精度要求非常高的竹簧工艺，在故宫有关部门遍访古代竹产地四川江安、浙江嘉兴、黄岩和湖南韶阳，都找不到传统手工艺匠人的情况下，终于在浙江东阳一家木雕厂中找到一位基本继承了原始手艺的老人。事实上，这样的工匠在整个故宫大修项目中已属凤毛麟角。

　　有关故宫大修和传统建筑工艺在现代文明中如何生存并获得发展空间的更详尽报道，请关注明日早报刊出的《文明周刊》。 早报记者 陈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