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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的画像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6月08日00:51 安徽在线-新安晚报

  我是个文字匠,爱引用别人的理论,也爱自己瞎琢磨些理论。但每写作和思索了一段时间,总会有累了倦了的时候,因为,理论是灰色的,文字是蓝色的,只有形象之树常青。于是要像充电似的,给自己充点形象。我的办法是看影碟,看美术书,看装修书。尤其是看装修书,一般人可能觉得有些奇怪,但对我特别管用。那一间间装潢精美的居室,激活了我的形象思维,激活了我的空间想象能力,使我能在理论与文字的重压下喘一喘气。

  引以为憾的是,我至今不能从古典音乐中获得形象,听古典音乐对我来说,是忍耐的过程,而不是享受的过程。国内著名的指挥家张国勇先生说过,音乐是听不懂的,音乐也是不需要听懂的。因为音乐是所有艺术中间最最抽象的一种,“只要觉得音乐好听,其实你就听懂了”。虽然他这样的说法对我有利,但我还是认为,古典音乐是需要你去懂的,作曲家在创作某一段旋律时,他的脑海一定有一个特定的鲜活的形象,听众只有凭自己的感受能力和想象能力,靠近了这一原初形象,才算是领略了音乐最玄妙的地方,才没有辜负音乐,辜负作曲家的苦心。

  西贝柳斯在创作《第五交响曲》的过程中,看到的形象是天鹅:“我看见了16只天鹅。天啊!多么美啊!它们环绕着我许久,在晴空中消失,化为一根银带。它们的鸣声和鹤一样有如木管……但音域较低,像小孩啜泣声,是自然的神秘色彩和生命的悲歌。”于是便有了《第五交响曲》结尾那令人难忘的“天鹅主题”。雅纳切克在创作《斯拉夫弥撒曲》的时候,看到的则是莽莽林海,“我感觉到一座教堂由那浩瀚的林海中浮现,穹苍遥伸,极目渺渺无际。一群羊摇起铃声……高耸的枞林,林梢被星星点亮,那就是祭坛上的蜡烛……”

  勃拉姆斯毕生对于舒曼夫人克拉拉怀着精神上与情感上的爱。在写下《D小调第一钢琴协奏曲》中的慢板乐章后,他致函克拉拉说:“我为你画了一幅温柔的画像。”可以想象,勃拉姆斯在写这一充满美丽与柔情的慢板时,眼前始终飘着克拉拉的身影,他一心想的是:这个音符要与克拉拉的发丝相匹配,那个音符则要与克拉拉的微笑相匹配……

  化学家凯库勒能提出苯的结构图,是因为他梦见了一条蛇,是这条蛇引领他走向复杂的理论殿堂。这使我想到,爱因斯坦在研究相对论时,也是用形象思考的。比如,他可能会看到一列奔驰的火车,一只摇晃的水杯,一个青春不再的女子,一个变幻多端的时间怪兽……这些奇幻、美妙而又诡异的画面,被一个天才的智者看到了,然后又被其他少数几个智者看到了,从而引为知音。天可怜见,我和大多数人永远也看不到,正如可能永远无法从古典音乐中获得恰当的形象一样。所以,我敬畏科学,敬畏古典音乐。

  思考和创作的过程是繁琐的、艰难的、痛苦的,但因为有了形象作支撑,才会有一种“冷暖自知”的喜悦扩散开来。我相信,爱因斯坦在思考最艰涩的时刻,也会有一丝惬意,是形象给了他这种惬意,让他变得柔软、变得放松,最后变得那么有力量———他看到了,他抓住了,他也赢了。有人曾去维也纳访问年老的勃拉姆斯,发现这个世人眼里的糟老头活得很快活:“他看起来很苍老,头发斑白,身材肥胖,但是他的脸上总挂着喜悦、如阳光般灿烂的微笑,似乎已体会人生的意义,且满足于自己的生活。”正因为有了对于克拉拉的爱,也正因为有了对于自己才华的爱,他变得无比温柔,想给世间的每一个物件都画上一幅温柔的画像。

  这个世界本来就已经够美好的了,由于有了勃拉姆斯、爱因斯坦这样的温柔的画像者,它又多出了许多面孔,更加丰富,更加美丽。或许终其一生,我都无法看懂某些温柔的画像,但我仍然要感谢那些温柔的智慧,温柔的心。

  作者:莫幼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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