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20年“双父家庭”垮了

　　法院审理认为：两丧妻男组合的家庭是“遗赠扶养”性质

　　20年前，崇州两个丧妻的男子组成了一个“双父家庭”，约定共同抚养子女成长。20年后，这个组合式家庭却引发了赡养诉讼，“父”与“子”反目对簿公堂。昨日，成都中院作出终审裁定：维持崇州法院一审判决。

　　协议：两家人组建“双父家庭”

　　崇州市民李全贵与张成学本是邻居，但他们的妻子先后患病去世了。李独自抚养一名幼女，张妻则撇下二子二女撒手而去，两个男人既当爹又当妈，都感觉到靠一人之力无法将孩子抚养成人。

　　1982年2月，均感到生活压力的李张二人都放弃了再娶的念头，并在和睦邻里关系的基础上签订了一份协议，以一种罕见的“联组模式”将两家合二为一，并约定：李全贵抚育、教育、管理张成学的子女，让他们成家立业；张家子女须以亲生父亲称呼和对待李全贵，赡养他直到亡故；张家的儿子赡养李后，李的所有财产归张家儿子。

　　这个家庭建立后，两个父亲为几个儿女倾注了大量心血，儿女们相继结婚生子，张的子女也按协议赡养着李全贵。这个“双父家庭”的故事甚至曾一度在当地被传为美谈。

　　变故：“协议父子”闹上法院

　　这一靠协议建立的家庭很快暴露出了问题：2000年，李全贵与张成学发生纠纷，张因此去世，导致张家子女与李全贵不和，此后常发生纠纷。2000年12月8日，李与张家两儿子签订了解除遗赠扶养关系的协议，并到公证处作了公证。共同的房屋、家电被分割，“双父家庭”瞬间土崩瓦解。

　　而此时李全贵年纪已大，他的亲生女儿也未尽到自己的赡养义务，李全贵的生活一下子陷入困境。去年底，他将张家两个儿子告到法院，认为双方只是解除了遗赠扶养关系，但基于近20年的“父子关系”的事实，赡养关系是不能解除的，他要求张家两儿子承担起赡养他的义务。

　　判决：张家儿子无赡养义务

　　本案承办法官告诉记者，这种特殊的组合式家庭引发的赡养纠纷案非常罕见，法官在审理过程中曾进行过激烈的争论，焦点集中在原、被告关系的认定上———“双父家庭”的事实是否让李全贵和张家儿子形成了一种拟制的父子关系？

　　经过多次对照法律条款和讨论后，法院审理认定，原、被告之间的关系不符合《收养法》的条件，双方的收养关系不成立。两家的家庭组合协议本质上属于“遗赠扶养协议”，自公证解除了遗赠扶养关系后，双方的权利、义务关系即宣告消除，李要求张家儿子继续履行赡养义务没有法律依据。因此，今年5月初，法院一审判决驳回了李全贵的诉讼，但考虑到李全贵对张家儿子的成长付出了代价，法院要求张家儿子各付给他2000元的经济补偿。张家儿子不服，上诉到了成都市中院。

　　昨日，中院作出了维持原判的终审裁决。

　　向明黄洁记者李逢春实习生董世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