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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出—《阿涅丝的最后一个下午》读后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6月09日16:48 外滩画报

  袁筱一/文

  弗朗索瓦·里卡尔所著的《阿涅丝的最后一个下午》是一本文学评论的作品,评论的对象是米兰·昆德拉的所有小说 作品。如果认为文学评论无非是“捧”和“打”两种,这本书算不上是严格意义的文学评论,连作者自己都说:“这不是研究 ,甚至也许不是一本评论,而是一种思考——大概这才是论述这种不为人理解的艺术的名字。”

  阿涅丝和里卡尔的淡出

  思考一个作家甚或一部作品究竟给今天的社会,给今天的文学,给我们对自身的认识带来了怎样的价值,这是里卡尔 在写这部关于昆德拉的“论述”时的根本出发点。但是思考不具有任何的功用性,它只是我们在完善自身,完善我们的文学时 所应当经历的一个过程,因此思考在今天这个时代似乎显得有点不受欢迎。更何况,哪怕就思考的方向而言——这也是里卡尔 自己的话——这还是一种内在的思考。没有上帝一般严厉或慈爱的目光。他的思考,是对于“我们这个时代最完美的作品之一 ”的思考。不是自上而下或自下而上的思考,而是自内而外的思考——站到了作品的中心,从中心的人物出发,围绕着作品的 整体转了一圈又一圈,不断地发现,不断地惊叹:原来昆德拉的魅力在这里,原来小说的魅力在这里。

  这个中心人物就是阿涅丝。阿涅丝是昆德拉小说作品《不朽》里的主人公。她以一种小说人物特有的方式,用明确而 充满力量的一个举动告诉我们她的选择:淡出这个社会,淡出所有那些她不愿与之为伍的人类,从而也淡出她自己。而她的淡 出,就是在她生命的最后一个下午:她本该踏上回巴黎的旅程,回到正常的人群中去,继续过她格格不入?熏却又说不清哪里 不对的生活。但是她作出了别样的选择,她决定在瑞士的群山间耽搁一个下午,从而导致了她晚间的交通事故。她的逗留就这 样成了一种生命终结的宿命,但是,这宿命的背后有着更为深沉的意义。

  所以,里卡尔效仿阿涅丝,效仿她在那个下午的所有举动,也就是在淡出之前的所看、所思和所悟。这就决定了里卡 尔笔下的米兰·昆德拉势必与其他文学评论家笔下的米兰·昆德拉不同。他也和阿涅丝一样,没有踏上他应该踏上的回程。他 选择了阿涅丝观看瑞士群山的视角和节奏,他为我们提供了——就像阿涅丝为我们提供了一种别样的生活方式一样——一种别 样的阅读和评论。

  昆德拉的三个子集

  在瑞士的群山间,阿涅丝的欣赏过程分成三个阶段:纵观全景、散步和休息。因此里卡尔的评论在总体的阐述之后, 也相应分为三个大的部分:全景、道路与安宁。在这三个部分里,作为一个欣赏者,里卡尔将昆德拉的十部小说作品展现在我 们面前,把昆德拉作为一个小说家的野心与关注推到了我们面前。

  与所有政治的、历史的甚至纯语言性的分析不同,在里卡尔的全景里,昆德拉的作品没有被简单地分为捷克语原著小 说或是法语原著小说——不同的体制、不同的地域乃至不同的语言都不是问题。真正构成小说问题的,是它究竟关注一些什么 ,它想通过小说这种形式实现怎样的文学目的。因此,里卡尔暂时把昆德拉的小说作品——当然,他强调,这十部小说作品首 先是一个不容决然分割的整体——分为三个子集:第一个子集是由《好笑的爱》、《玩笑》、《生活在别处》与《告别圆舞曲 》组成的;第二个子集是《笑忘录》、《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和《不朽》组成的;最后一个子集则是——恰好与作者原著的 语言变化相吻合——由《慢》、《身份》与《无知》这三部法语小说构成的。

  里卡尔注意到,第一个子集里的昆德拉仍然是所谓的“斗争小说”的作者,也就是说,他关注主人公与无法摆脱的生 存境遇之间的斗争,关注由这斗争带来的种种痛苦与可笑;然而到了第二个子集,小说的作者已经将重心转移到了游离、淡出 (与很多故事写手不同的是,淡出在昆德拉的笔下并不作为结局出现)乃至真正的摆脱:就像《不朽》里的阿涅丝。第三个子 集融合了前两个子集的关注,只是形式上更为紧凑、节奏更快、人物也更为小说化。

  看完了全景,里卡尔于是循着阿涅丝的脚步,真正走入山内,在每一条迷宫一样的道路上徘徊、盘旋。每一处都有意 想不到的惊喜,每一处都似曾相识又完全不同,即所谓“继续着,而且总是在变化着”的美。这是懂得小说之美的人才能创建 的美,这也是懂得小说之美的人才能发现的美。在这里,里卡尔为我们揭示了昆德拉的主题、昆德拉的人物、昆德拉小说的谋 篇布局,昆德拉小说与音乐的关系,昆德拉小说里的梦与历史,昆德拉自己不加任何掩饰和伪装的声音,包括昆德拉命中逃脱 不掉的“七”的劫数……细细读来,里卡尔逼迫读者承认这样的小说只能是精致的艺术,是有目的、有步骤的安排,而非一个 简单的故事,或如诗人般可笑的抒情。

  感谢里卡尔

  一切最终必将归于安宁:面对生存的困境,人只有淡出自我,才能达到真正的安宁——这是昆德拉告诉我们的,人可 能的结局,或者说,小说可能的结局。不是逃离、不是升华、不是顿悟,而是一种真正的、主动意义上的放弃。这样的放弃使 得小说艺术在彻底地摆脱诗歌的抒情状态的同时,也摆脱了自身的存在——这是昆德拉为我们所描绘的若干悖论中最高级的一 个。

  里卡尔在题为“安宁”的最后一章中,也用彻底的消解结束了他的评论:“不再有尘世,不再有笑和爱情,不再有道 路和流亡。也不再有小说。”他回到了阿涅丝做出这个决定时的宿命:也陷进了覆没小说生命的事故里。

  一场无法阻止的事故,因而,在某一时刻,或许也不再有阅读与评论。但是在这一时刻到来之前,我们应当感谢里卡 尔——就像沉浸在小说世界里的人感谢昆德拉一样——感谢他为我们提供了一种别样的阅读与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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