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馅饼”

　　去年，俺闺女高考。校长在填报志愿的家长会说：“考多少分是孩子的事，怎样填报志愿主要是家长的事，填报志愿就是对家长的高考！”俺手捧学校发的两大本厚书，心里沉甸甸的。那么多大学、专业，那么多不同的录取分数线、录取名额，还有无数五花八门的录取规则。闺女在一旁“幸灾乐祸”地说：“老师说了，填报志愿由家长拿方案给孩子参考。”没辙，俺只好硬着头皮开始啃书。

　　安徽是考后估分填报志愿，好处是你有了孩子大致的分数作参考，但是，你不知道各个批次1∶1.2的提档分数线会切在哪块，你也无法知道究竟有多少人报考你想报考的那些学校。俺手里可怜巴巴地只捏着一张还闹不清数字的牌，却要凭此来定夺关系孩子未来的高考志愿，这不是难为人么，俺心里颇有些无奈和悲愤。

　　填报志愿的时间有限，容不得俺胡思乱想。扯下大床的席子，铺在地上，2001、2002、2003、2004的高考填报书、下载的部分学校的历年录取资料、自己制作的各高校前三年录取分数线排序表，一一摊在席子上。一开始闺女还有兴趣指指点点，后来就逃到网络上压根不问事了，但没忘了严正申明：“要学数学的专业坚决不选。”俺像一只勤劳的青蛙，在满地眼花缭乱的资料中，东翻西找地捕捉有用的信息。绞尽脑汁的俺总算策划出A、B、C三套方案，呈交闺女审阅、讨论，最后通过。

　　2004年6月14日，怀着背水一搏、赌徒般的心态，交出了“答卷”（高考志愿信息表）。

　　6月24日，俺出差在外，闺女夜里打电话告诉说：“高考分数下来了，总分566分，数学考了110分。”俺心里一阵欢喜。这个偏科的“跛脚鸭”考得还算不赖。俺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总算落下了一半，就等着划分数线了。

　　6月25日，分数线下来了，重点批次文科：564分，比03年高57分，比02年高19分。俺一下子傻眼了，闺女的成绩只超重点线2分！水涨船高，俺第一志愿填的本省那所大学的外语专业，往年录取线通常要超重点线十来分，加上俺又没填“专业服从”，这下肯定是泡汤了。而能被第二志愿录取的可能性实在太小，据说100个被取考生中，只有3个是被二志愿录取的。唉，看来闺女走重点批次是没指望了。

　　闺女和俺都有点失落。为了给孩子鼓劲，俺说：“能进重点分数线的只占34.7万高考人数的5％，你能位居其中，就是一种肯定呀。”闺女有超过重点分数线的成绩，退而求其次，进入二本省城那所大学已无悬念。可是闺女心里不太乐意，觉着从重点落到二本有些委屈。

　　7月23日，一般本科开始录取的那一天，上班前俺告诉闺女：“不管重点是否录取，还是应该查询一下。”闺女不耐烦地说：“如果录取了，人家早就打电话通知了。”

　　中午，为了放松一下自己，俺去健身房跳操排解烦恼。浑身汗湿的俺刚推开办公室的门，同事就大叫：“请客，赶紧请客。”俺勉强地笑说：“别开玩笑了，重点结束了，二本还没开始呐。”同事说：“你闺女来电话找你，说已经被二志愿录取了。”俺惊喜交加，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要知道，二志愿俺填的北京那所大学，是以招收外国留学生为主，对外国人进行汉语和中华文化教育的国际型大学，04年在咱安徽首次招生，而且名额只有两个！

　　赶紧打电话核实。原来俺那闺女直到中午12点多才去拨那个查询电话， 闺女说，她连续拨了五遍，确认后才给俺办公室打的电话。

　　晚上下班回家，娘俩都晕乎乎的，相顾傻乐，恍如梦中。

　　向远在北京的爹娘报喜，二老齐声夸赞俺志愿填得好。

　　其实，说实话，直到今天，俺也没闹明白，落在俺闺女头上的那块“馅饼”是咋掉下来的。

　　作者：姚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