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保前线：祸起黑熊—人与动物如何和睦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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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妇惨死，究竟谁是凶手？人亡家破，是谁酿成惨剧？

　　字幕：四川省雅安市和龙乡范山村。

　　解说：2004年12月4日,对于四川省雅安市和龙乡范山村村民张月富来说，似乎是个再平常不过的日子。那天，他照常出门干活，妻子刘学兰也照例去上山种茶。他不知道，一场灾难正向他和他的家庭悄悄袭来。

　　张月富：她采茶我没和她一起去。那天下午，五点种左右，我就回来了。

　　解说：晚上五点，张月富做好了晚饭，一家人象往常一样，等着刘学兰回来吃饭。可是，一等再等，刘学兰却一直没有回来。

　　张月富：吃完饭还没回来。吃完饭我就喊娃娃去找一下，去看妈妈为什么还没回来。

　　解说：小女儿张伟当即上山去找妈妈，可是找了一圈，也没有结果。

　　张月富：（我女儿）问山上还有人吗，看到我的妈妈没有，都说没看到。

　　解说：妻子明明说去后山采茶，为什么会没有人看到呢？张月富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再也坐不住了，赶紧拿起电筒去山上找。

　　张月富：我就去她干活的地方去找。顺着路往上走，没走多远就看她趴在地上。

　　解说：远远地看到妻子倒在地上，张月富以为妻子一定是不小心摔倒了，就大声喊着妻子的名字冲了过去。

　　张月富：喊她，没有答应。我就去抱她，她也不动。

　　解说：当他抱起妻子，却一下子被眼前的情况惊呆了。

　　张月富：满脸是血，不成样子。非常可怕。

　　解说：张月富拼命地呼唤、摇晃着妻子，可是无论怎样的努力都没有意义了，妻子再也没有醒过来。

　　张月富：我就抱着她走了有十几步。抱也不好走，我就把她放下来，就喊。

　　解说：张月富当时脑子一片空白，他拼命地叫人

　　邻居张齐莲：我听到有人在喊，我们三个就下去找。

　　村民陈丛林同期：她在死的时候，一只手扶着头，一只手是这样的状态，好象要把什么给推出去似的。

　　解说：村民们帮着张月富把爱人抬回家，而此时，刘学兰早已停止了呼吸。刘学兰今年44岁，她和张月富有二个女儿，如今大女儿在成都工作，小女儿在雅安师范上学。之前一家人过着非常幸福的生活。如今刘学兰的突然去世，一家人感觉好象天塌下来了一样。

　　张丽：原来一根白头发都没有。现在整个人憔悴的，瘦的，脸一点血色都没有。

　　张月富：原来都是好好的，有感情的。现在突然去世了，我感到很悲痛。

　　解说：妻子去世后，悲痛中的张月富如失魂落魄一般，没法出去干活，屋子也不愿收拾，家里变得杂乱无章。张家破败的样子，让亲戚们看不过眼，他们出钱在雅安城里租了房子，让张月富和两个女儿搬过去住。但新的居所也没能让一家人摆脱痛苦的记忆。

　　张丽：我妈是相当能干，相当勤劳，相当朴实的一个人。原来她和我爸辛辛苦苦，把我们拉扯大，一点福没享就走了，现在想起真的很难过。

　　解说：刘学兰有一副好嗓子，生前是范山村的合唱队成员。但现在家里再也听不到她的歌声了。每当看到母亲的照片，张丽姐妹都抑制不住眼中的泪水。小女儿张伟本来正在爱说爱笑的年纪，但家里发生的事让她变得沉默寡言。

　　张伟：心里有种恐惧感，平时上学走路，黑的地方都不敢走。

　　张月富茫然、两女儿哭，家里的空镜。

　　并非深山老林，为何频现黑熊？恐怖笼罩山村，人人谈熊色变。

　　解说：这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让全家人悲痛欲绝，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刘学兰的意外死亡呢？因为当时刘学兰所遭受的伤害比较严重，不象是意外摔伤所致，张月富怀疑妻子是被歹人所伤。可是，刘学兰为人善良，在村里的人缘很好，大家无论如何也想不出她被人所害的理由。

　　张丽：那天我妈好好地，怎么就……我姑给我打的电话，怎么会死呢？我根本不相信。

　　解说：那么刘学兰死亡的真正原因到底是什么呢？当把刘学兰抬回家后，乡亲们就赶紧打电话报案。乡政府和公安局的人很快来到现场，而他们的说法却让张月富大为惊异。

　　张月富：他们下去检查以后，就说是动物，明确指出是动物伤害，不是人所为的东西。

　　解说：不仅如此，乡政府和公安局根据伤口猜测，说刘学兰可能被黑熊一类的大型动物所伤。张月富对这个结果更是无法接受。

　　张月富：没想到是老熊的问题，根本没想到老熊到上边去。

　　解说：刘学兰的家离公路只有50多米，干活的地方也家也很近，虽然说不上热闹，但也决不偏僻，哪来的这样凶猛的动物呢？

　　张丽：当时我不在家，家里人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觉得特别吃惊。我根本不相信，从来没听说过山上有熊，而且我们家住的不是山上，是在公路边。

　　解说：和龙乡距雅安市区只有二十公里，这里解放后就从来没有出现过熊伤人的事。那么，这只伤人的黑熊是从何而来，又因何伤人呢？在接下来的调查中，出现了令我们意想不到的结果。这次的刘学兰受害事件，已经不是当地的第一起黑熊伤人事件。其实，早在半个多月以前，黑熊已经在和龙乡伤了人。第一个受害者是和龙乡简坝村村民施显忠。

　　2004年11月15日，施显忠独自外出去捡柴，没想到在一片林子里发生了意外……当时他以为是遇到了村里的乡亲，没想到转过头来一看，身后竟然是头大黑熊！施显忠赶紧撒腿就跑，可是，他怎么也无法摆脱熊的追赶。

　　施显忠：逼得我我跳下坎，熊也跟着跳下去。

　　黑熊很快追上了施显忠，施显忠没有办法，只有把头藏在石头缝中。

　　施显忠：熊还在那里。过了十多分钟，我想看黑熊走了没有，黑熊听到动静又回到我这里，把我差点抓死。

　　黑熊再次折回来，对着施显忠的双手和后背又抓又咬。因为听人说过，遇到熊要装死，所以尽管伤口剧痛，施显忠也强忍着，一动也不敢动。直到黑熊走开。

　　施显忠：我差不多趴了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这就是当时被熊咬伤的伤疤。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但至今回想起当时的遭遇，施显忠还是觉得心有余悸。

　　施显忠：两点种到医院，到医院缝针。血流得太多，所以我这段时间都没有干活。

　　施显忠遭遇黑熊之后，村民们并不太在意。然而，谁也没有想到，在半个月后，黑熊再次伤人。11月29日，徐山村村民牟天成在回家的途中，再次遭受了黑熊的袭击，被熊抓伤。由于奋力逃脱，他也没有生命危险。因为牟天成未在家中，我们没有探访到他。至此，我们清楚地知道，刘学兰，是乡里黑熊伤人的第三名受害者。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同一个乡里竟然出现了三次的黑熊伤人事件，一时间，紧张的气氛在乡里蔓延开来。

　　村民：害怕，老熊下来真害怕。

　　村民张齐莲：这一圈好吓人，这一圈都是高林。

　　住在山上的村民，晚上还常常能听到黑熊的叫声。

　　范山村村民赵正富：黑熊叫的目的，它是寻儿。不是一个熊，是带小熊的。小熊失踪，它在唤儿。

　　原本宁静的山村变突然变得气氛异常紧张，正常的生产生活受到了很大影响。

　　字幕：四川省雅安市和龙乡中心学校副校长 杨国华

　　杨国华同期：学生很担心，担心受到伤害，没有按时来。或者有的干脆请假在家里不来上学。

　　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和龙乡的学校修改了作息时间，延迟上学时间，提早放学时间。不少农民因为怕被熊伤到，不敢上山干活，白天都呆在家里不出门。

　　李齐兰：你看我们那茶，早就应该打农药了。现在茶还没采，药也没打。家家户户，四五点没人敢往下走，上班的都是工程车子来接。

　　张月富：家家户户都关门闭户的，晚上都不敢出来。

　　三次黑熊伤人分别发生在和龙乡的简坝村、徐山村和范山村，三个村庄之间距离大约10公里。

　　四川省雅安市雨城区和龙乡乡长余世有：所以谁也说不清楚究竟是一只熊搞的，还是几只熊搞的。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全乡老百姓就认为，漫山遍野都是老熊了。真正引起恐慌的是第三起人死亡后，群众恐慌情绪就来了，因为中间间隔时间很短，就这么几天的时间，就造成几个受伤，一个死亡。

　　和龙乡村民们所说的老熊，正式的名称是亚洲黑熊。由于胸前长有新月型的金毛，又被称为月熊。是世界8大种熊类之一，被国际濒危物种贸易公约列为一类保护动物。在中国，亚洲黑熊被列为二类保护动物。在四川省眉山自然保护区内，有为数不少的黑熊生存。但和龙乡距眉山保护区有20多公里的距离，而且，和龙乡人口密集，为什么黑熊会突然跑到这里来呢？

　　余世有：我们乡的森林覆盖率从99年的45%到今年的73%，森林覆盖率大规模提高以后，动物的栖息环境得到了改善，生活空间有可能逐渐增大。

　　为了揭开黑熊频繁出现的迷团，和龙乡咨询了当地以及省内的专家，但是专家们也有着不同的说法。

　　字幕：亚洲动物基金中国公共关系经理 杨敏

　　杨敏：我觉得我们现在也搞不清楚，具体是哪一种原因。有的说山上建水电站，受到了侵扰。

　　有的说去年冬天比较暖和，它们没有冬眠。没有冬眠以后，食物可能不够。一开始，村民们也认为黑熊下山是为了寻找食物。

　　余世有：所以我们放苞谷、放水果给它吃。我们征求了专家的意见以后，专家给我们建议，这种方法不行的。因为这样它可能还在这个地方逗留，认为这个地方有食物。

　　据专家介绍，亚洲黑熊样子有些吓人，但实际上性格温顺，基本上不会主动攻击人类，而且还有些怕人，见到人往往会悄悄溜掉。那为什么和龙乡出现的黑熊却频频主动伤人呢？和龙乡就此咨询了专家。

　　余世有：第一个原因，是受到惊吓的时候，比如山里搞大的建设，放炮开山之类的；第二个原因，是黑熊怀崽的时候。

　　杨敏：其中有一头袭击人的黑熊是带崽的黑熊，它的本能是保护它的幼崽。往往带崽的黑熊是特别暴怒、特别凶猛。是什么原因呢？它是在保护自己的安全，甚至保护自己家人的安全。

　　至此，关于黑熊从何而来，又为何伤人，各方争论不休。不管结果怎样，黑熊伤人已是既成事实，整个乡里仍然被恐慌笼罩着……

　　为了消除乡里的恐怖气氛，和龙乡在所有村社都成立起巡逻队。晚上，在各条路上打起火把，敲锣打鼓，以免黑熊进入村民活动区。

　　余世有：我们的目的是把老熊往山上赶，我们牵着猎狗，敲着瓷盆，放着鞭炮，吹着口哨，大声唱歌，尽量要把它们赶到人们从事生产生活以外的地方。白天，巡逻队上山巡逻。把安民告示贴到了每一家的门上，又组织村干部，向村民宣讲防熊的知识。我们最主要的是教会我们的群众防护的办法。比如我们教群众上山三五成群，带着仁丹，牵着猎狗。早晨迟点出去，晚上早点回来。尽量不要在山上走黑路，尽量不要走森林多的地方。

　　黑熊的凶猛让乡政府和巡逻队村民们不敢掉以轻心。

　　余世有：我们从国家林业部门争取了猎捕指标，争取了武装部门的枪支。如果在赶的过程中，生命受到威胁，可以采取紧急措施。

　　然而，在2004年12月7日，也就是刘学兰被害后的第三天，山下再次出现了黑熊的身影……

　　出乎意料，黑熊再次伤人。各执一词，究竟熊归何处？

　　2004年12月7日，由龙和乡村民们组成的捕猎队到山上围捕黑熊，没想到，黑熊却突破包围圈，来到了山下地势平坦开阔、人口密集的周山村。周山村村民张光烈：我就在看竹子，下去就看到熊在那个位置，就那个位置……这次被黑熊伤到的是村民张光烈。他受伤的地方，就在离家只有二十的苗圃里。当天下午，3时40分，张光烈到苗圃地里查看竹子的长势，没想到地里赫然坐着一只黑熊。周山村村民伍兴全：他撤身就跑，心里面可能很紧张，到这里就跌下去了，熊一下按到了。

　　张光烈：当时我只晓得乓一声，脑门上乓一声，让熊给按到了。

　　熊挖伤了张光烈的眼睛和胳膊，鲜血涌出。他知道旁边还有正在干活的农民，张光烈赶紧呼救。邻居杨正兰听到惨叫，从屋里跑出来，眼前的情景让她大为吃惊。

　　周山村村民杨正兰：当时我看到他觉得很恐怖，满脸都是血，根本见不到眼睛什么的，全都看不见了。杨正兰以为是张光烈摔倒所致。

　　杨正兰：他说不是，是被熊抓伤的。我当时都有点不相信，我说这里怎么会有熊啊。

　　杨正兰回头一看，竹林里竹子不停地晃动，猜测肯定是黑熊跑回竹林里了。她赶紧找来张光烈的女婿陈丛林，岳父当时的样子让陈丛林现在回忆起来仍然觉得可怕。

　　陈丛林：右眼已经是混到血里了，和肉是分开了的。鼻子是四个孔，鼻梁快掉下来了，耳朵是挖断了的。

　　陈丛林马上打电话给乡里，说黑熊已经跑下山伤人了。而武装部组织的搜捕队上午就上山去了，往山下赶，估计还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到。乡政府只好临时找村民来抓捕。许多村民在接到乡政府的紧急通知后从镇上、从其他村赶来打熊。

　　余世有：如果老熊追出来以后，很有可能会造成更大面积的伤亡，所以我们请示领导、上级部门以后，实施紧急措施，对熊实施捕杀。

　　众多村民提着锄头、弯刀赶来，将竹林团团围住。村民张全禄贸然闯入林中，结果再次被黑熊抓伤，成为黑熊伤人的第五个受害者。胆大的村民张志伦提着枪和另外三名村民慢慢地往竹林里走，突然，他们看见黑熊迎面过来了！张志伦当即举枪就放。

　　张志伦：确实打到了，那么大的熊不容易一枪就把它打倒，我又上去补打了一枪。

　　两枪打的都是头部，黑熊很快就倒在了地上。黑熊倒地后鲜血直流，但还没死。村民们大喊着一拥而上，捡起石头，砸向黑熊，将其当场砸死。

　　小学生（比划）：下午放学回去，黑熊被打死了，脑袋有这么大，肚皮有这么大，耳朵有这么大，眼睛有这么大。

　　至此，在和龙乡连伤五人的黑熊终于被打死。然而，关于被打死的大黑熊是怎么处置的呢？却没有人愿意当谈起。

　　张志伦：确实是忘了，没有一点记性，确实忘了。

　　同样，村民伍兴全也不愿提及。

　　伍兴全：熊打死了以后吗，这就要问乡政府了。

　　余世有：熊的处理，就是按照国家有关规定，上交林业有关部门进行处理，要搞一些化验，尸检。

　　对于检查后的处理方式，乡政府避而不答。记者询问一位小学生，他告诉了我们答案。

　　小学生：送去检查之后肉把它分了。

　　我们又找到村民伍兴全，这回，他拿出了一样东西…

　　村民伍兴全：我们家分了有一斤多一点，我现在还有熊油。

　　记者：那能拿给我们看看吗？

　　村民伍兴全：当然可以。这是熊的油，这个治病的，治很多种病，风湿、刀伤、摔伤都可以，治很多种，效果比较好。

　　记者：这熊肉是谁分给大伙吃的？

　　村民伍兴全：就是那个打死黑熊的猎手。

　　动物伤人如何赔偿，凸现法律空白。生存空间冲突，人类动物如何和睦相处？

　　龙和乡连伤四人的黑熊终于被捕获，而且被悲惨地打死。至此，一直笼罩在龙和乡村民们头上的恐怖的气氛逐渐散去，和龙乡慢慢恢复了平静。但是，对于村民们的做法，作为动物保护组织工作人员的杨敏觉得不能赞同。

　　杨敏：我也很理解受伤害人们的愤怒。可是我想当我们平静下来的时候，我们不能以牙还牙，杀了，把肉吃了。这是很原始很野蛮的心态。而且吃一头熊能不能解决这个问题呢？就象这种动物跟人类生存环境的这种冲突。长远看，是不是熊就不伤人了呢？它于实际无补。

　　黑熊已经死去，但受伤者和受害者的家属仍然没能因此摆脱黑熊给他们带来的阴影。

　　张月富：“现在家不象家，人不象人，你说不是吗？娃娃又在读书，家里面困难，心里非常难受，也非常气愤。

　　张月富认为，黑熊给他的亲人与家庭带来了巨大的伤害，如今，他一直在为赔偿的事情而奔波。但令他困惑的是，虽然黑熊是保护动物，可是，人的权益是否应该得到保护呢？

　　张月富：“再是一级还是二级保护动物，它本身是动物，它总没有人值钱。人伤到熊以后，打了一个熊，比如说。今天打到，下午公安就来抓你。对不对？但是老熊把人伤到以后，反而是没有事的样子。

　　被黑熊所伤的张光烈一家同样有着这样的困惑。

　　张光烈妻子：确实，国家保护动物，你残害什么人呢。保护动物就要保护好，不能出来咬人啊。我们农民本来就是要生存的，难到还不种庄稼了吗？林子里不能不去，一样要去。现在都去采茶，万一老熊出来咋办？

　　那么，象这样被动物所伤的人，究竟能不能得到补偿呢？我国《野生动物保护法》和《四川省<野生动物保护法>实施办法》都这样的规定：《野生动物保护法》第十四条：因保护国家和省重点保护野生动物造成农作物或者其他损失的，由当地政府给予补偿。

　　虽然法律有明文规定，但因为该规定主要针对的是农作物，而“其他损失”具体包括什么，是否包括人身伤害，都不甚明了，由于补偿办法没有具体的标准和实施细则，因此也很难执行。

　　张光烈妻子：人家工资都发不起，乡上哪还能给老农钱。

　　近年来，我国时常发生野生动物伤人事件，法学界以及林业部门等对出台法律补偿条款的呼声很高，但一直没有结果。所以，对受害者的赔偿问题根本无从谈起，即使事件发生后政府和有关部门给予一些经济补偿，那也只能叫“补偿”，而非“赔偿”。人与自然应该和睦相处，但当人类与动物的生存空间发生激烈的冲突时，当人们的权益受到保护动物的侵害时，我们对待动物的态度该是怎样？

　　杨敏：我觉得因为熊是野生动物，它袭击人并不是出于对人的仇视，或者是刻意的敌意,

　　而是出于天然的自我保护的本能。我想村民们有一点需要认识的是，不能说我们受到了伤害,

　　然后就去报复。因为人是比动物具有更高等智慧、更文明程度的种群。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自律地看，怎么样和动物有一个更加和谐相处的环境和关系。

　　如今，和龙乡的气氛和其他山村一样，平静而闲适。但张月富和张光烈等黑熊伤人事件的受害者仍在为赔偿的问题而奔走。雅安黑熊伤人事件虽然过去了几个月，留给我们的不是句号，而是一个大大的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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