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衰沉浮说承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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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6月21日10:11 河北日报 | ||||||||
承安镇,原为新乐县城,始建于汉代,重修于唐至德元年(756年),至今已有2000余年历史。旧城为砖石结构,现均遭毁弃。镇内古迹颇多,始建于唐代的五庙四楼最具盛名,庙宇气势恢宏,古楼高大雄伟,今仅存火神庙、文庙等。记者到达承安古镇时,晴空万里,骄阳似火,干涸的大沙河紧傍镇南,蜿蜒东去。隔世的涛声隐隐约约回荡在耳畔…… 承安已经没有了昔日光彩,即使走进它的街道,也辨别不出当年的驿道古巷、衙署牌
打仗,这里刀兵聚集;洪涝,最先威胁紧傍河岸的城垣。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地走过12个世纪,承安镇终于挨到了落霞晚照的一天。1958年,县城走了,迁到沙河对岸的东长寿,镇上人噘着嘴巴抱怨:“如果不是倒霉的大沙河,政府一定就留在俺们这儿了。” 承安镇千年不竭的风水似乎耗尽了,繁华的古镇变成一座失宠的孤城。大沙河依旧浊水涌流,十年一大涝,覆盖着青砖灰瓦的城垣、街衢再也支撑不住,纷纷倒下,荒废,风化……现今的年轻人,很少有人知道镇东的城隍庙和城西的明伦堂。明人感慨“沙河晚渡”的诗句充满了田园色彩,没有古镇的市声喧闹,也没有荒村的僻静寂寥,县治一撤,昔日风光都成了过眼云烟,甚至连镇南的鲜虞古渡都退化为20世纪中叶的绝唱:“远滩明灭渔灯起,举棹相将水手忙。渡罢缆舟工栖泊后,芦花映月上危墙。” 说什么“远滩渔火”、“月照危墙”,承安镇的老房子成片成片地坍塌、拆除,只消50年,已然面目全非。文庙,是祭奠大成文王孔圣人的祠堂,如今被镇里的中学围拢起来,大殿宛然,已没有了读书诵经之声,残碑破铭散落在杂草丛中,依稀讲述着镇上几度兴盛的文事;重修文庙儒学的石碑,语音含混地诉说着承安镇上的教化之风。 明正统九年(1444年),侍讲学士高谷作《新乐重建儒学记》;明成化丙寅年(1470年),礼部左侍郎邢让作《新乐重建庙学记》;明弘治十三年(1500年),进士王纶做《新乐县重修庙学记》;清顺治十八年(1661年),兵部尚书梁清标作《新乐县重建儒学圣庙碑文》……这些令人敬畏的乡贤名流,见证了承安古镇的好学尚文。这座饱受战乱与水患的重镇,依然念念不忘“人才茂盛,邦家有光”,并且一代一代地捐资兴学。参加捐助的,有地方官员,也有镇里百姓。正如顺治时代在镇江做知府的本地人郝应第所说:“费金浩大”,“凡事为虔”。碑文说,承安镇人“或以砖,或以石,或以木,或以米,或以金钱,亦各尽所有,以助其涓滴”……如今,奉孔孟为圭臬的时代已经过去,三五百年的鼎盛文事只余下眼前孤零零的几间正殿,就那么空落落地站着,绝大多数镇上人并不知道它的功用,更不在乎它的兴废。 6月初,应付选拔考试的学生们匆匆忙忙地穿过文庙屋檐下,几乎没人诘问春秋大义。如果说荒芜一座庙宇并不值得遗憾,那么,断流先古文化则是最大的悲哀。 骄阳当空,照耀着承安镇上残破的文庙,它的倒与不倒无非是迟早的事,充其量不过是一座老房子的命运。镇上人看惯了,便成为漠视。 离此不远,还有一处高台古迹———玉皇庙,坊间又称“火神庙”。据说,六月廿八就是承安镇香火云集的盛会,每逢初夏,柏林参天的庙基高台下,必有几天隆重的祭祀。镇里镇外络绎不绝的信众跪拜的不是破檐残瓦、荜户蓬门,而是大唐贞观年代流传下来的仙风道骨。虽说,现在高台上的大殿属元代遗物,已经所剩无几,但清代的规模曾是“庙宇四十余间,神像七十余尊,戏台三座,周围群墙一百丈有余。”几通光绪年间的石碑分列在古柏树下,笔画明晰的铭文赫然显示,重修庙宇的功德刚刚做了一百年。据说,上世纪80年代中期,这里已成荒台杂草、孤殿残垣…… 漠然与膜拜,孰是孰非?恐怕不是几句话可以说得清楚的。曾经风行过的或正在风行的一切,都在承安镇上演绎着兴衰沉浮、悲欢离合。老县城走了将近50年,似乎带走的不仅是它的行政属性,还有它的古风雅韵。后人也说不清楚,究竟承安镇上哪个部分最值得心疼。本报记者张继合发自承安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