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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敬琏为重庆十一五规划支招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6月21日23:48 时代信报

  2005年6月21日上午,重庆世纪金源酒店三楼的宴会厅,上千个位子早早地坐满了人,除了来自各行各业的人士之外,重庆市市长王鸿举、常务副市长黄奇帆也坐在了听众席上,为的是聆听著名经济学家吴敬琏教授为重庆讲述新型工业化理论,为重庆的“十一五”规划支招。

  吴老一出现在宴会厅的门口,全场立即响起热烈的掌声。年过七旬的他头发已经花白
,脸上带着“吴敬琏式” 和蔼可亲的笑,虽然是带病而来,但是看起来还是仍然很有精神。

  吴敬琏谦逊地说:“我不太了解重庆的情况,只能讲讲我拿手的东西。” 在一个小时的演讲中,他系统地讲解了新型工业化道路的误区、困难以及解决办法。

  吴敬琏指出:“走新型工业化道路,最大障碍就是原来老工业化留下的体制问题。”

  吴敬琏说:“旧体制的遗产导致旧工业化时代的复归,抑制这种复归,只有靠改革才能实现。”

  新型工业化的误区

  自2000年以后,“工业化的后期,即新型工业化就是重化工业”这一观念就左右着决策者的意识,很多省、地区,例如深圳、河北等,在“十一五”规划中便以此为主导思想,认为在后一阶段,重化工业将是发展的重点。

  对此,吴敬琏声称:“我是反对派。”

  十五届五中全会,中央在提出“十五”规划建议的时候,就曾经提过,要有新的增长模式,十六大也提出,走新型工业化道路,经济增长的方式应该从靠投资转变到靠效率的增长。

  但是,吴敬琏认为,21世纪以来,不仅没有解决新增长模式问题,而且,老的增长方式还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对于这种重化工业投资热,有学者找到了一个“霍夫曼定理”,来为其做理论论据来证明重化工业是工业发展的必经阶段,符合客观规律。

  “霍夫曼在1931年是说过这样的话,但这只是根据西方特点作出的预言,并不是什么定理,而且无论是从历史现实还是从发展经济学理论上讲,都没有这回事。”吴敬琏说:“类似的理论列宁、斯大林都曾经提出过,只不过中国吃了苏联模式的亏,现在不好提苏联,只好找出了霍夫曼。”

  产业革命的特点是机器代替人工劳动,在这种趋势下,就必须生产机器,也必须生产生产机器的机器,所以工业的发展主要表现为重工业的发展。

  这种发展在产业革命这一特殊的历史时期,有其合理性,但这种发展有其致命的弱点。马克思曾经在《资本论》中如此论述:“不变资本比重越来越大,平均利润率就会不断降低,竞争就会激化,进而产生垄断;可变成本减少,劳动岗位减少,失业者增加,工人工资下降。”

  “进入现代以后,经济增长并没有出现马克思预言的那样,是不是马克思预言错误了呢?”吴敬琏反问听众,但随即又说:“不是,是因为现代经济的增长模式变了,不是靠投资拉动,而是靠效率提高。”

  工业的增长模式必须转变,这是经济学家普遍认同的,那么现行工业国家如何实现效率?吴敬琏认为,新型工业化的核心是对效率的提高。

  服务业的工业化是条新路

  既然重化工业不是新型工业化的方向,那么新型工业化该走什么路呢?答案是IT业、服务业、和信息产业。

  在吴敬琏认为,服务业不仅可以超过工业,而且可以改造工业。

  在台湾前1000个服务业企业中,不仅有交通运输企业的存在,而且宏基也赫然列于其中。我们通常认为的电脑企业,是硬件生产厂家,应该归为制造业。而在大多数经济学家看来,电脑厂家应该属于以提供软件服务为主的服务性产业,这是台湾把宏基归于服务业的原因。

  吴敬琏说:“新型工业化应该表现为服务业与制造业的一体化,应该把后期的工业化叫做服务业的工业化。”

  什么时候服务业可以超过工业?20世纪之交,世界发达国家纷纷进入工业化后期,第一梯队的美欧,第二梯队的日本,第三、四梯队的韩国等国家,在进入后工业时代的同时,服务业均超过了工业。

  香港利丰集团主席冯国经曾说过一句很有名的话:“从原料到消费,整个产品的价值,1/4由制造业产生,3/4是在流通中产生。”

  制造业的1/4的成本是很难控制的,所以要想降低成本必须从流通中的3/4(被称之为“软三元”)来着手,即降低产品的交易成本,而作这个降低的过程,服务业将扮演一个重要角色。

  其次,新型工业化还应该发展基于科学的IT产业。科技是效率提高的源泉,大力发展IT产业,不仅可以降低资源消耗,而且其高附加值,也会解决旧工业化平均利润率降低的困境。

  “服务业与IT产业的结合,就是信息产业”吴敬琏说:“我是很佩服化为等企业的,他们不仅在国内做得好,而且在国际市场上也占有一席之地。”所以21世纪的信息化,信息产业是主导。

  新型工业化的困境

  建国以来,中国的经济增长主要靠资本的积累,1978年—2002年,中国经济年平均增长9.3%,而TFP(资本、人力、技术)各自的贡献率分别是59%、9%、32%。

  “我认为这个估计是偏高的”吴敬琏说。曾经还有经济学家认为,技术的贡献率应该是零。

  在经济发展中,美、德、法、印等国,GDP用于投资的在10%-20%之间,而中国为59%。

  解放初期的旧工业化道路,重复苏联模式,是行不通的。1996年-2000年的“九五”计划就开始提出实现增长方式应该从粗放型到集约型转变,直到十六大提出的新型工业化,中国一直都没有停止过这种转变。

  “所有的努力都有个缺点,我们都看重改变的后果,而没有看到改变的原因。”吴敬琏说:“旧的体制在很大程度上保留着,这就很容易把人带回去。”所以,新型工业化面临着四大困难。

  首先,各级政府在资源配置上的权力很大,对市场的干预力度过大;其次,现有的政府政绩评定标准仍然是以GDP增长为首要标准,这样政府就会用手中的权力来强行配置资源,以达到GDP的增长;第三,现行的财税制度不合理,增值税是政府财政收入主要来源,而增值税是来自于产品的流转,这样财政收入直接与生产挂了钩,政府为了提高财政收入,就会去干预生产;第四,生产要素低价政策和无偿调拨体制,使劳动力、资金等成本太低,这就刺激了人们发展高投入的产业。

  十五计划提出,在2001年到2005年,要以经济结构调整合优化为主线,但是谁出面来调整?没有说。

  “在前工业化体制和政策环境下,许多政府官员把‘优化结构’理解为大量投入土地、信贷等,走重化工业路线,这是很错误的,”吴敬琏说:“应该扬长避短,发挥优势,而不是全部都要搞重化工业。”

  目前中国的现状是人力资源丰富、自然资源短缺、资金紧俏、环境脆弱。在这种情况下,仍然按照旧模式,靠大量投资支撑,过量投资靠银行贷款,必然会引起金融危机。

  新型工业化之路

  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吴敬琏说:“我认为必须走新型工业化道路,应当把这个转变作为十一五规划制定的基本指导方针,深化体制改革,加快技术进步。”

  在他认为,科技投入增加最为重要,并且应该对科学发现和技术应用激励机制要进行制度化,要让搞科研的得到实在的利益。

  其次是教育体制改革,吴敬琏说,自己在南开中学读的两年书,终生受益。

  并且,要鼓励服务业,特别是知识密集型的服务业发展。鼓励和帮助制造业向高附加值和高盈利产业发展。

  “但这些都是表面的,制度才是决定技术进步的主要因素,是其它任何因素背后的主要因素。”吴敬琏说:“要真想发展,真想走新型工业化道路,就必须做好体制改革。”

  但是目前改革到了攻坚阶段,改革已经涉及到了管理者的利益,特别是政府利益。

  “要革自己的命,谈何容易啊!”吴敬琏感叹道。

  在今年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上,温家宝总理提出:“2005年是改革年。”

  在之后的全国政协会上,吴敬琏向温家宝总理说:“我认为,这里面还要加上两个字,是改革‘攻坚’年。”

  果然,温家宝总理后来在一次会议上正式提出:“2005年是改革攻坚年。”

  改革不易,攻坚不易,而要将自己当作攻坚目标——尤其不易!信报记者 杨冰 /文 黄伟/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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