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边的故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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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6月25日01:49 河北日报 | ||||||||
深泽镇。公元前199年,汉高祖刘邦封深泽为侯国,此后多为交通商贸发达之地。据清咸丰年间《深泽县志》记载,古镇城墙由青砖垒成,周长四里一百六十七步,并设东西南三座城门,今已不存。城内现有明嘉靖年间的北极台和文庙等建筑。记者路过城南滹沱河大桥,浩瀚的河床上,黄沙漫漫,默然东去,当年的波光水影已成隔代传说…… 一听“深泽”二字,就知道这里水多。一查县志,果然,南有滹沱九曲,北有磁河蜿
大雨来了!一夜之间,三水横溢,“九皋之地”变成茫茫泽国,谁让这里的地势低洼呢,桀骜不驯的滹沱河有的是力气,波涛汹涌,滚来滚去。尽管如此,深泽的县城还是落在了滹沱之阳。 顺着平阔的滹沱河大桥向北,迎面就是深泽城,一条遍植杨柳的大堤紧紧地拱卫着南关。想是给洪水吓怕了,即使滹沱成了死老虎,这座两千年的镇子还是心有余悸,它小心翼翼地躲在绵绵长堤的身后,惟恐洪流忽然就醒过来。 城关镇可有年头了,可惜身量很小。据雍正年间的《深泽县志》记载:“城墙周长4里167步、高2丈5尺。角楼四座,设东、南、西三门……明万历年间,知县陈来朝增置瓮城。”弹丸之地,没有横七竖八的棋盘大街,一条马路便串起了县衙文庙、饭馆钱庄。在这个水患频发的小镇,要紧的不是吃喝玩乐,而是拢住滹沱河的野性,把持三门的城防。 奇怪的是,镇子北面未设城门,难道是由于后身没有河流?当地有一种似是而非的解释:大明开国,曾想建都深泽。朱元璋的谋臣刘伯温是个很厉害的“半仙儿”,他嫌这里风水太盛,如果定都,便会生出“一斗芝麻大的官”,那样一来,官场岂不成了深泽人的天下?为了断绝这种莫须有的政治威胁,定都选址南移五百里。明嘉靖年间,又在北城高筑了一座镇物,名曰“北极台”。 这座奇怪的建筑号称“一邑文明之所击”。听老人讲,10多米的台基上,步步高升,修了一座真武庙,笔直挺拔的千年柏林掩映着青砖碧瓦,朱檐粉墙。不管神佛有无护佑,高台临风却非常舒爽,鸟瞰四野,冀中大平原尽收眼底。文人雅士喜欢附会,所谓“北台柳月”也成了深泽一景。一马平川,居然略去北城门,还硬赖在风水身上,其实,这种怪异的结构还是为了镇水。深泽镇没有别的指望,只能把宁息水患的梦想托付给冥冥之中的真武大帝。香烟袅袅,洪水滔滔,直到北极台坍塌,滹沱河也没能消停下来。现在,河套里还遗留着4座村庄,按理说早就该迁出来。由于滹沱上游隔着水库,30年前的夏洪与桃花汛也变成了枯萎的记忆。 镇西八里还有一座横跨磁河的永济桥。石桥总共5座拱券,宽6.7米、长70米,《深泽县志》说它修建于明万历十一年,也就是1584年。按照当时的施工条件,这种规模就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巨大工程了,恐怕没有几千两白银,根本开不了工。磁河汹汹,跋涉劳苦,一桥通南北,竟然成全了一段有情有义的佳话。 主角姓郝,是磁河边上的穷丫头。少女时代颠沛流离,最后终于做了明朝的“内敬侍夫人”。这个称谓并不算很高贵,不过是看管小皇帝的保姆,老百姓却以为,只要和皇家沾边的女人都该尊称为“娘娘”。“郝娘娘”发迹后,便拿出积蓄多年的私房钱,为老家捐献了一座横跨磁河的永济桥。济,是回报的意思。紫禁城里的郝姑娘最惦记的还是故乡水患,她已被喜怒无常的河流吓怕了。一道石桥,便给了深泽人有力的援助和莫大的安慰。 只消30年,滚滚波涛就从华北大大小小的河流里悄然隐退。紧傍永济桥,已修起了宽阔的柏油马路,去省上京,风驰电掣一溜烟,再也用不着老石桥摆渡。它孤零零地架在乱草丛生的河床上,凸显出苍凉老态。一个拽着三轮过桥的老人十分怀恋地说:“栏板歪了,桥面成了搓板儿,也该有人管管、修修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