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日报报道】1000多年前，唐代大诗人刘禹锡登临早已废弃的东吴旧城石头城时有感而发：“山围故国周遭在，潮打空城寂寞回。淮水东边旧时月，夜深还过女墙来。”如今，当年刘禹锡登临的石头城是否依然存在呢？南京大学文化与自然遗产研究所所长贺云翱近日向记者披露说，当年石头城的城墙在清凉山公园里依然可以看到，而且石头城城墙非砖非石，完全是用黄土夯筑的土城墙。
东吴人夯土筑城墙
记者连忙赶往清凉山公园寻访刘禹锡脚下的石头城。由虎踞关入清凉山公园，进门便是“武侯驻马坡”，传说诸葛亮正是在此留下了“钟阜龙蟠，石城虎踞，真帝王之宅也”的千古名言。沿驻马坡一路向上，转过一个弯便见山路右侧是高近8米的土坡，顺着山路的方向向前延伸。土坡剖面呈规则的梯形，顶部是一条平坦的小路，这就是1500年前的石头城的东垣。贺教授向记者展示了至今没有公开发表的一段考古资料。记者了解到，1999年他们探测出在这片土坡下存在着大量人工遗存，随后就土坡走势开挖了一条长17米、宽1米的探沟。地下1—3米的地层中出土了大量东汉到三国时期的绳纹砖瓦、云纹和人面瓦当、铜铁制的箭镞。其中最大的一个铜箭镞重达1斤，非大型弩机不可发射。再向下，考古人员发现的只是经过夯筑的纯净黄土，一直到地下6米还没有结束。在这些黄土层中，保留着清晰的小夯窝。因为东吴时还没有发明大型夯石，偌大的城墙就是工匠们手握木棍，一下下夯出来的。这条东垣长820米。随后倚着清凉山的走势，考古人员又发现了北垣、西垣和南垣，总长度达到3公里。这和史书中记载的石头城环城“七里一百步”几乎完全吻合。
石头城南城墙较薄弱
既然是土城墙，为何又叫“石头城”呢？原来清凉山原先叫做石头山。同治《上江两县志》说：“自江北以来，山皆无石，至此山始有石，故名。”如今的石头城遗址掩映在一片绿树之中，只有远处的秦淮河在城下缓缓流过。全无当年刘禹锡所见“山围故国，潮打空城”的险要。贺教授告诉记者，这是因为长江西退的结果，东吴时期，长江就在清凉山下流过。因此当年雄踞悬崖上的石头城可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咽喉要地，东垣出土的1斤重的箭镞很可能就是对付江上敌船的致命武器。然而，石头城并非全无破绽。经过勘察，石头城临江的800米长的西垣北高南低，最高处在今天的鬼脸城（今明城墙以东也有其遗迹），而其最南端由于山体已接近平地所以受到江水侵害颇多。到了南朝时，史书中竟有十多次江水越过城墙，淹没石头城的记载。
城墙保存至今是奇迹
隋朝统一中国后，石头城的防御功能逐渐减弱，唐武德八年（625年）后，石头城便开始废弃，诗人刘禹锡来此时只是剩下一座寂寞空城。五代以后它逐渐成了佛教胜地，人们开始用清凉山取代石头山的称呼。贺教授说，东吴孙权时期的大部分城墙能保持到今天不能不说是个奇迹。这是中国为数不多的正宗“三国城”，城墙遗址内埋藏着丰富的六朝遗存依然等待揭开。他希望石头城城垣遗址能像明城墙一样，为更多南京人了解。 南京日报记者 李冀(编辑 五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