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州先锋在沉默中涌动 记海事法院青年法官林江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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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7月04日08:10 海南新闻网-海南日报 | |||||||||||
林江是海口海事法院的法官。林江得的是尿毒症！去年12月30日，当人们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回想起在长达3年多的时间里，这位年轻的法官高质量、超负荷办理大量海事案件的背后，竟一直默默地承受着巨大的病痛折磨，震撼，远远大于同情。 没有人组织，全院40名职工，悄悄为林江捐了4万多元；没有人安排，他们把用心为林江写下的动人事迹，递交给了组织。 痛苦中的沉默 沉默，是常人的正常表现；但林江的沉默，令人折服。 “他静得像一潭水。除了出差，他在办公室里不是阅卷宗就是看书。”同事胡春妮与林江一同进院，两人同一个办公室，面对面坐在一起好几年了，竟没说过几句话。同事们还曾纳闷：不管天气热到什么程度，林江总是换着穿那两件洗得发白的长袖衬衫。 因为话少，干的活很多，大家都管林江叫“老黄牛”。海口海事法院一直没有专职司机，林江进院至今近10年，先是当书记员兼专职司机，后来，一人身兼助理审判员、书记员、司机三职，从来没有换过人。 其实，林江办的案子，没有惊天大案，也没有社会关注的热点，当事人多是渔民及老弱病残。但海事案子的特点是：案子标的越小往往越麻烦。比如大海上两个渔船相撞，案发现场不可复原，直接证据没有，办案依赖大量的间接证据。渔民们自己不懂举证，也很难取证，大量证据需要到渔港、边防派出所、渔政渔监部门调取。所以办海事案，少不了出海、下乡。 林江乐于去办这样的案子，庭里也喜欢派他去。因为他业务熟、能吃苦、思路清楚。案子交到他手里，不需要交代也尽可放心。回想起这些，庭长蔡斌航心里很难过：“他居然承受了那么多重担。” 他总是穿那两件长袖衫的“秘密”是，他左手臂上有个“恐怖”的“漏”。早在2001年11月，刚刚30岁的林江已被确诊患有严重的尿毒症。从那时起，他开始做每周两次的血液透析。医生说，血透用的针管很粗，为增加扎针的准确率，需要在手臂上做一个很粗的“漏”，将动脉血管和静脉血管连接起来，由于动脉血压力大，血透后光止血，病人就需忍受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每次5小时的血透，将脱掉林江身上大量的水，这令他头晕、恶心、虚弱无力，坐大巴回家的路上要呕吐三次，晚上，还要熬过一个不眠之夜。 然而，每次血透后的第二天，林江都如常人一样上班、办案，并超负荷地加班、频频出差。三年多，除了妻子外，他竟从未在同事面前留下任何痛苦的痕迹。 只有那次加班，同事们都忘不掉。那天合议庭从晚上7点半开始加班合议，没多久大家就开始了激烈的争论，观点在不断对撞，林江在飞快地记录。两个多小时过去了，林江的手实在坚持不住了，他小声地请求大家：“能不能稍微停一下。”同事们这才注意到：他的手在不停地颤抖，根本无法再写一个字。后来大家得知，那样的劳累之后，林江的血糖急剧下降，并出现晕血，回家后彻夜未眠。 “承受那么大的痛苦，你靠什么硬挺着办案？”在广州治病时，庭长蔡斌航问林江。林江回答得很平静、很简单：“上班，就是坐在那儿不说话，我也能从集体中获得力量，感觉到自己存在的价值。” 沉默中的挚爱 同事小王无法想象，就在林江去广州作手术之前的一个星期，他还亲自开车到三亚办案，一路上小王看他唇干、脸色也很不好，要替他开车，他却不让；给他水喝，他只是用嘴唇沾一沾。中午小王累得倒头就睡，林江却到附近的菜市场转了几圈。晚上，小王半夜醒来发现，林江竟一直蹲在厕所里。 “他那么苦，但从来没有把压力传递给别人。”小王后来从林江的妻子那里得知，林江不能喝水，因为尿毒症病人无法排尿，喝水会造成全身浮肿。渴了，他怕自己有时忍不住会喝一大口，所以他只在家里喝滚开的烫水，这样就只能沾一小口，但经常因此烫伤嘴唇。劳累，会使他胸腔积水，不仅不能睡，而且不能躺。夜里，他常常是坐在床上，为了不影响家人，他常常是一个人悄悄地到厕所里蹲着，一蹲就是一两个小时。 妻子王春燕曾劝林江请假养病，可林江说：“新法层出不穷，停下来，我还能干下去吗？”林江1995年毕业于大连海事大学海事法律专业，他珍爱他的专业，珍爱他的岗位。 “痛苦，丝毫没有使他减少对别人的爱。”同事小王记得林江说过一句话“因为病痛，我一直渴望找到医德高尚、医术高明的医生；我从我当事人的眼里也看到一种渴望，渴望公平、公正……” 与林江共同办理的一个小案子，让庭长蔡斌航记忆犹新。那是件小小的海上人身伤亡案。2004年上半年，儋州市光村镇一对老夫妇，把渔船老板吴某告上法庭。事由是，吴某雇用他们的儿子小余作船工，出海那天，小余在起网时不小心把一块网板掉到海里。吴某令其立即下海拣回网板。当时海水温度较低，但小余还是跳了下去，另一名船工见他水性不好，一边抛绳索一边叫他赶快上船，小余就要抓住绳索时，不料老板吴某以为他已经上船开动了螺旋桨，小余不幸被绕入海中。由于没有找到尸体，2004年5月，林江依法宣告受害人死亡。随后，便是受害人的老父老母与幼子提起的索赔官司。 老人向船主提出11万元的赔偿，遭到对方断然的拒绝。船主拒赔的借口是，小余是到他船上来玩的，双方没有雇佣关系，谈不上赔偿。这无疑引起了两位老人的愤怒。法庭经证实，小余事实上参与了渔船上的劳动，其他船工也证明小余确实是被船主雇用的。为此，对方为逃避赔偿，又在诉讼程序上提出种种异议，最后只同意赔偿2万元。 调解基础很差，但林江决心下功夫走调解这条路。因为他知道，这种情况下一判了之，执行必然很难；如果调解能成功，受害人家属很快就能拿到赔款。为这，林江与蔡庭长到光村镇主持双方调解。在两位老人的住处，他们看到用石头垒的房子家徒四壁，光着脚丫、衣衫褴缕的小孙子（受害人之子）还不满2岁，其母因承受不了经济压力已改嫁。但这次调解没能成功，临走前，林江与蔡庭长给两位老人留了些钱，回到海口，一脸沉重。 此后，林江又不厌其烦地召集双方多次调解，由于船主寸步不让，最后不得不一纸判决判令其赔偿11万余元。案子结了，林江仍深深地遗憾。然而，这一判决因事实清楚、证据确凿，为二审调解提供了良好的基础。船主上诉后，经二审调解，同意赔偿两位老人6万元。 挚爱中的冷静 2004年12月30日，林江在广州接受肾移植手术。这一天，他第一次向单位打了一份书面请假报告，他的病情终于为人们所知。术后3个多月，他遭遇了致命的巨细胞感染，高烧42度，再次被送往广州抢救。 同事们去看望他时，看到他那张被罩在氧气面罩下的苍白的脸，仍露出从容的微笑，看到他那只无力的手臂，仍努力地抬起来向大家致意。 林江是他所在的ICU病房里最重的病人，也是最顽强的病人。在最痛苦的时候他没有呻吟，没有流泪。主治医生吴北林说：“不论是插管治疗，还是注射大剂量的激素，他都从容地面对、平静地配合，从未流露过痛苦和烦躁，作为他的主治医生，我深受感动。” 年仅20多岁的妻子王春燕，一个柔弱的女子，陪着林江闯过了那道死亡线后说：“是他帮了我，是他的冷静和顽强，让我在最脆弱的时候，没有流一滴泪。” 2005年6月28日，林江度过了术后半年危险期，以良好的状态返回海口。 （本报海口7月3日讯） 林江简介： 林江，海南文昌人，中共预备党员，1971年8月出生，1995年7月毕业于大连海事大学。1995年11月被海口市海事法院录用，任海事庭书记员。2001年7月至今，任副科级助审员。 在2001年12月被确诊患有肾衰竭（尿毒症）至2004年12月30进行肾移植手术，其间3年多内，林江共承办案件61件；担任书记员记录案件202件；兼职司机并承担送达法律文书工作，出差56次，是全庭出差最多的；在2002年7月，审理58名中国船员诉“热带风情轮”经营者劳动合同纠纷一案，他在一个月内起草裁定58份，制作合议笔录21份150多页。 2005年6月6日，林江被省高级人民法院记个人一等功。 作者：岳嵬 王宣海 刘本荣 （来源：海南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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