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观察：一半博士生毕不了业，这事不怎么正常

　　据新华社7月6日报道，南开大学今年应该毕业的博士研究生中，将有一半延期毕业。南开大学校长侯自新说，这是学校狠抓学生质量、严格控制博士研究生毕业条件的结果。南开大学研究生院院长佟家栋教授说，一半博士研究生不能当年毕业，是一种正常现象。过去研究生毕业论文答辩在某种程度上是一种形式，而现在对论文的要求及审批更严格了，真正成了人才培养的一个重要关口；另一方面，在学校要求严格的前提下，导师对培养学生的质量意识有了很大提高，如果感觉自己指导的学生论文在研究深度、理论框架上没有达到博士论

文的要求，首先会把好第一道关，不同意学生答辩。

　　在目前一些高校研究生一再扩招、研究生培养质量成为社会关注热点的背景下，应该说，南开大学严抓学生质量、严控博士生毕业条件的做法有其积极意义，值得肯定。但是，倘若说一半博士生不能按期毕业是一种“正常现象”，就颇值得商榷了。

　　孵过小鸡的人都知道，一只母鸡一窝蛋，经过21天恒温孵化，小鸡就能出壳，只是出壳率再高，总免不了有三两个“罔蛋”（废品之意）。套用佟家栋院长的话来说，这是“一种正常现象”。不过，要是一窝鸡蛋半数以上出不了壳，那肯定是某方面出了问题，要么是鸡蛋本身“素质不高”，要么是孵化过程中有重大差错。

　　培养人才也是同样道理。一批学生有三两个落伍的不足为怪，可一半博士生当年毕不了业，无论如何也不能是“正常现象”，这至少说明博士生培养工作总体上仍存在问题。究其原因，大概有两个方面：或者，博士生本身的素质、能力、刻苦精神等等有欠缺，属于“先天不足”；或者，校方博士生培养工作的某些方面和环节存在失误。

　　首先，大规模的研究生扩招，使得学生平均拥有的教学资源量大幅度减少，教育的“营养成分”必然下降。有调查显示，我国每名博士生导师平均要带5．77名博士研究生，远远高于国外每名导师带2至3名学生的比例，以至于出现“一个茶壶30个杯”的离奇现象，个别导师甚至不认识自己的学生。如此“粗放式培养”，怎能带出高质量的研究生？

　　其次，导师队伍水平参差不齐，一些导师责任心较差，要么对学生不闻不问，要么为利所趋让学生从事低水平、重复性的“项目劳动”，甚至为了让学生完成导师的“项目”，有意设置障碍，延迟学生毕业。还有就是对学生论文的选题、立意不够关心，缺乏对学生从事前沿性和创新性工作的引导，等等。

　　第三，对博士生质量评价采取急功近利的“数字化”管理模式，违反了人才培养的内在规律。一些学校为了提高发表科研论文数量，硬性规定研究生毕业前必须在一定等级的学术期刊上发表一定数量的论文，并赋予其“一票否决”的刚性权威。这导致学生为了凑足论文数，大肆粗制滥造，助长了“泡沫科研”之风，对学生自身学业提升和科学精神的养成，都带来潜在而又深远的负面影响。

　　总之，笔者认为，正是研究生培养中存在的种种弊端，导致了诸如一半博士生不能当年毕业的现象。认真纠偏，提高培养质量已是当务之急。因此，有关高校更应该深刻反省学校教育中存在的那些深层次问题，而不能仅仅轻描淡写地认为这是“正常现象”，并把责任一股脑儿推到博士生身上。要知道，“只有不好的教育，没有不好的学生”。缺乏自省精神的学校，是不可能让人相信其振兴教育的誓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