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顾晓生的人格魅力

　　“十年，1000起死因鉴定没有一起错误……说起这些事情，似乎都很寻常，但是全都做到了，却一点都不寻常。”这是当事人、身边人对我省十大共产党员标兵、省检察院检察技术处法医顾晓生一致的评价。

　　“要不是他，我丈夫就冤死了！”

　　袁某（司法鉴定当事人的妻子）———我们家一辈子都忘不了顾法医，要不是他，我丈夫就冤死了！

　　去年，我丈夫被人打死了。我婆婆年纪大了，整天哭着喊儿子。我当时怀孕，整天梦到孩子哭着找爸爸……但是更让我们全家不能接受的是，原先的司法鉴定居然说“我丈夫是心脏病发作”！我们不服，一定要讨回公道。

　　后来，案子到了省检察院，由顾法医重新鉴定。我记得那天是11月9日，我们见到了顾法医，说实话，当时我们非常不相信他，担心对方送礼，怕官官相护，一步不离地跟着他。在殡仪馆，考虑到我怀孕，顾晓生叫我不要在现场看，但我不放心，坚持要进去看。3个多小时下来，我渐渐相信他了。他做得很细致，很负责，态度也好，他和以前的法医不一样，我老问他问题，他也不厌烦，有时还点点头。

　　第二天上午，我们又跟着顾法医到当地医院，看着他重新做病理切片。顾法医还同意我看显微镜下的病理切片。我的公公婆婆在隔壁等结果，顾法医特地跑出去安慰他们，他说的话，我们到现在也忘不了。他说，“人命关天！你们放心，你们一家老的老，小的小，不容易，我们一定会尽快出鉴定结果。”

　　当天下午，鉴定结果出来了：我丈夫是原发性脑干损伤死亡。我们听不懂专业术语，就问他：“是不是被打死的？是不是脑子被打坏了？”顾晓生点点头。看到他点头，我们全家齐刷刷地跪在了他面前，顾晓生赶紧扶我们起来。我们哭得不成样子，我当时就想，遇到顾法医这样的好人，我丈夫终于可以闭上眼睛地走了。今年2月，打死我丈夫的被法院判了6年，还赔了我们17万元。

　　“讨论鉴定时，他是有名的大嗓门，再大的风险，他也敢出庭”汪跃（省检察院检察技术处处长）———你到我们办公室来，在过道里听到爽朗的笑声，那一定是顾晓生的。尽管他做鉴定细致严谨，但性格十分豪爽，在讨论案件和有关技术问题时，他的嗓门特大，整个楼层都能听到，这在我们处是有名的。为工作，再大的风险他也敢出庭。

　　记得是2001年6月吧，高邮市某厂的工会主席童某为了维护职工的权益，向有关部门举报该厂厂长凌某的经济问题，被凌某雇佣的两个外地带有黑社会性质的杀手入室砍伤。童某到医院抢救时，医院方侧重于抢救，忽视了病历资料的记载，结果童某的病历资料不全，当地法医要对童某的伤害程度进行全面鉴定，太难了，所以凌某及两名凶手没有得到应有的制裁，这个案子在社会上反响很大。鉴定时，顾晓生提出，可以根据现场出血情况的照片和当时的血衣推算童某受伤时的出血量。根据他的计算，童某当时的出血量应该多于1500ML，失血性休克的诊断可以认定，我们出具了童某的损伤属重伤的法医鉴定。该案开庭时，辩护人要求法庭传顾法医出庭接受质询。我考虑到该案的复杂性，为了保护他，建议他不要出庭。他对我说，如果不出庭，法庭就会对法医鉴定的依据不清楚，就有可能造成误判。结果他在法庭上用法医学理论解释了推算出血量的依据，法庭认可了他的解释，凌某和两名凶手都被判了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再疑难复杂的案件鉴定，他看过后我们心里就有底了”

　　周顺平、张飚（南京市公安局法医鉴定中心法医）———顾晓生是个难得的法医人才、专家，很多地方公安机关一碰到难题，就点名要找顾晓生。再疑难复杂的案件鉴定，顾老师看过后大家心里就有底了。

　　顾晓生是法医病理学权威，却没有一点权威的架子，为人谦虚实在，工作中特别能吃苦。每次会诊案件，无论什么时候，一喊就走；无论多脏多苦多危险，他都抢着动手。“让我来，我年轻”是他的口头禅。2003年9月，泰州发现一起高度腐败的无名尸体。当地公安机关听说顾晓生正在泰州出差，立即邀请他来指导。当时尸体除了肉泥和蛆以外，就是一堆白骨，现场臭不可闻，令人恶心。顾晓生没有袖手旁观，而是和其他法医一起动手检验。他根据死者头部的伤和丰富的法医昆虫学知识判断：死者是被钝器打死并被抛尸的，死亡时间在26天左右。这为公安机关指明了侦查方向。第二天中午，当他出差到盐城时，泰州的报捷电话也来了：事实证明了他的判断准确，犯罪嫌疑人已被抓获。

　　“他悄悄给自己买了人身意外伤害险，我知道后眼泪刷就下来了……”

　　董燕（顾晓生妻子）———很多人说我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年轻。（笑）我想，可能是我们家的日子很幸福的缘故吧！顾晓生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事情，都是一些平淡、琐碎的小事，他是一个对工作、对家庭都很负责、又很能干的人。

　　顾晓生以前在高校当教师时，出差很少，家务劳动基本都包了。现在可不行了，经常要出差，一个电话，说走就走，而且时间、地点都没个准，今天到苏州，明天又到了徐州，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家。出差一回家就睡觉，有时坐在沙发上就睡着了。但顾晓生非常爱家。出差在外，工作一完成，他会尽量往回赶。去年中秋之夜，晚上9点多了，他一路风尘仆仆赶回家，给我一个惊喜。平时，只要一有时间，他就抢着做家务，买菜做饭，打扫卫生，样样在行。有时，他会坐在沙发上，很得意地欣赏着自己的劳动成果说，家里干干净净，多好！

　　法医工作有特殊性，我平时胆子也很小，所以顾晓生回家后从来不对我谈工作，我烧一些红烧肉，他尽管没有胃口，也假装吃得很香，我知道他是不想让我为他担惊受怕，所以我对他所从事的工作并没有多少了解。但是去年，他悄悄给我和儿子买了医疗保险，给自己买了人身意外伤害险。直到保险公司将保单寄到我家时，我才意外知道：他因为法医工作的危险性，怕自己出意外。我当时眼泪刷就流下来了。我不迷信，但我还是按南京的习俗，给他买了根红腰带，每次出差都让他系上，祈祷他能平平安安回家！

　　“采访他真难！谈到自己的成绩，他就成了‘老蔫’”卢志坚（《检察日报》驻江苏站记者）———采访他真难！他实在是一个肯干工作而不爱张扬的人。他干了许多工作，解决了很多问题，他从来不提。他的许多业绩，我问不出，只有从公安、法院或基层单位那里听来。比如有一次，宿迁市检察院来车接他去宿迁出庭，途经盱眙县马坝镇时，一辆手扶拖拉机将一个农民的腰撞伤，农民的妻子跪在路边求救，但没有车子停下来。顾法医见了，便对驾驶员说，我们是检察院的警车，不能见死不救。他和驾驶员一起，将伤者抬上警车送到马坝镇医院救治，等到一切都安顿好，他们才悄悄离开。他们上午上班时从南京出发，由于此事耽误，直到下午三点钟才赶到宿迁，而这些，顾晓生自己从来都不说半句。沈峥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