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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弹下民间救护者在奔走(组图)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7月26日07:01 重庆晚报
炸弹下民间救护者在奔走(组图)
炸弹下民间救护者在奔走(组图)
炸弹下民间救护者在奔走(组图)
  抗战首都,活跃着这样一群人:他们专在空袭时出现,冒着被轰炸的危险,穿梭于重庆的大街小巷。他们抓汉奸、捉小偷、防毒气、抬尸体、将孤寡弱小护送到安全地带……他们奔跑于炸弹之下,行走于生死之间,是战时重庆的街头保护神。

  如今,已经没人记得他们来自何方。记者在尘封的档案里,仅查到了以下资料:战时重庆防空机构,有重庆市防空司令部下属防护团、陪都空袭救护委员会以及陪都空袭服务总队等。记者几经周折,除了找到两位幸存的老人外,历史对他们的记忆,也许就只有那两行简短的字句。而据幸存者描述,当时,这些奔走在炸弹下的民间服务者多达上千,部分人就牺牲在自己的岗位上。

  战时命如蝼蚁,历史没有记下他们的名字。庆幸,我们尚能从幸存者口中再现当初的数个瞬间,首次用感动的目光,去追寻他们的遗迹——

  防护团·高荣彬 抓到汉奸往死里打

  抗战时除了军队、警察等吃皇粮的队伍,在重庆维持社会治安的还有什么人?82岁的高荣彬老人自豪地大声回答:防护团。

  防护团类似今天的联防,它与联防最大的区别是,队员们专挑空袭时工作——抓趁火打劫的、帮孤苦无私的,以防止汉奸作祟,减小轰炸损害。“大隧道惨案期间,是我们防护团劈开了隧道的洞门,让部分人死里逃生。抬尸时,是我们首当其冲,和警察、民工一起把成千上万的尸体运往掩埋地,为维护战时生活秩序作出了不菲贡献!”炸弹底下抓汉奸

  1938年高荣彬加入防护团,纯属无奈之举。做皮鞋生意的高家实在承担不起繁重的苛捐杂税,让十多岁的高荣彬参加了防护团,以获取免税待遇。“防护队员名额按户籍分派,每家出一人。防护团下设十七、八个队,每队分片区负责。”

  高当时负责的区域,途经铜鼓台、锣马店、石灰市、和平路至棉絮街,全程近两公里。敌机轰炸时,他和队友就穿着防护服,裹着绑腿在这一带巡逻。而他们的巡逻方式令人发汗:在大家都在疲于逃命时,只有他们还冒着生命危险在穿逗房下出没。炸弹来了,他们就往桌脚、屋檐下躲;炸弹一停,又爬起来继续巡逻。部分防护队员由于躲闪不及,死在日机炸弹下。

  “汉奸坏得很,飞机一到就到处放火,或是躲在某个角落里拿镜子往天上反射,给敌人通风报信。”高荣彬说,日军有一种“乌棒”飞机专挑晚上偷袭,“这是因为晚上反射信号特别明显。有时候隔河一望,南岸一带到处是星星点点的信号。”

  高荣彬们的工作之一,就是在轰炸时抓汉奸。“他们大多是平头百姓,穷慌了,就给敌人报信。可这是拿人民的命换钱啊!我们那个恨啊,一抓到这些人,就往死里打。还有的汉奸放了信号没来得及跑开就被炸死了。报应!”万人堆前抬尸体

  上个月,高荣彬专程从南岸赶到较场口“六·五”大隧道惨案遗址。“64年过去了,我还能闻得到当年那股血腥气,听得见当年那些人垂死的呼吸声。”说到这里,老人的眼圈红了。

  1941年6月5日傍晚,24架日机对市区主要街道和居民区轮番轰炸长达近4个小时,致使较场口大隧道内三千余避难者窒息而亡。“6日早上10点,我的一个朋友才在离洞口十几公尺深的地方找到他的亲人。周围的尸体叠了两三层,身上到处被咬出白印印。朋友后来不敢进去了,劝我:‘里面有些人还没死,进去了小心被咬住脚不放。’我说,不怕!”

  于是,高和队友们裹着绑腿(为了防止“咬脚”),踩着尸体进洞了。为了抵御那刺鼻的恶臭,他们不得不在嘴上抹上老白干、戴上防毒面具。“6日下午,我们开始抬尸体,两人一组,一个抬头,一个抬脚,把人像猪儿一样甩在‘轿儿堂’(四轮卡车)或是板板车上,再从十八梯路运往朝天门河坝。很多尸体衣服裤儿都没穿,银元、耳环散落一地,被民工们用箩筐运出上交给政府。”

  就这样,防护队员与警察、民工一起整整干了三天三夜,才将三千多具尸体从朝天门转运到江北寸滩黑石子等地掩埋。“可以说,我们防护队员承担的风险、付出的代价,一点也不比拿枪上阵的战士小!”

  目前,高荣彬老人已参加重庆大轰炸民间对日索赔团。“我在防护团的那段历史,防空司令部军需官张学正(现86岁)可以为我作证。而我,就是当时日本轰炸重庆的活见证!”

  防毒队·叶明仙 顶着炸弹“跑洞子”

  75岁时,叶明仙得了心脏病。78岁时,他的右腿大腿骨折。“当时有人劝我买四五十只鸡娃来熬药吃,吃了包好!我坚决拒绝了,那是拉命债啊!”说到这里,老人拄着拐杖的手有些颤抖,“抗战‘跑洞子’疏散人群时,我看见无数活生生的人,转瞬间变成血糊糊的尸体。凡是经历过那段岁月的人,没有不尊重生命的。”轰炸中疾跑4小时

  “见过佛图关、化龙桥一带的防空洞没有?”不等记者回答,叶明仙喃喃自答,“现在可能早就看不见了。那时,这些洞子就是周围居民的避难所啊!单是李子坝、化龙桥一带,就有一两百个洞子。如果从鹅岭到虎头崖算起,数都数不清!”

  佛图关所在的防毒八区就是叶明仙管辖的范围,是当时的富人区,防空洞基本能满足当地居民的需要。而四区以内(现解放碑周边)的防空洞数量则有限。炸弹来了,穷人只有躲公家洞子。“一旦洞小人多发生缺氧,就容易出事。较场口大隧道惨案的发生,就与当时防空设施的不完备有关。”

  叶的工作,是在空袭时挨个“跑洞子”——察看沿途日军是否投了毒气弹、是否有汉奸搞破坏以及人们是否安全转移到洞里、洞里人数是否“超标”。发现散落在外、找不着北的孤寡弱小,还得把他们带进附近的洞子里去,以保安全。

  说到这里,老人的记忆仿佛回到了60多年前:佛图关高处凄厉的警报一响,他便立刻从佛图关疾跑到健康路,下李子坝奔化龙桥,最后到达虎头崖。“当时,我们穿着厚重的防毒服,身上带着防毒面具和药品,足足几十斤重!不管警报解不解除,沿途几百个洞子个个都要跑遍。这几公里的路,每次空袭时我要跑整整4个小时。”兼职“防弹”获嘉奖

  叶明仙参加的防毒队,原本是为防备日本人使用化学武器袭击而设,属防空司令部正规编制,每月能得五块大洋。“这在当时算得上高薪。防毒队共设八个区,每区都有一两百名队员。碰上整队集合进行防毒训练时,人多得整个操场坝都装不下。”

  可惜日本人还没来得及将试制的生化武器投向重庆时,就宣告投降了。“防毒虽然一次没防成,但防弹工作我却是做得巴巴实实,也不辜负学了一番技能。”老人得意地笑。

  一次,一个燃烧弹落在鹅岭望天亭旁的大堰塘里,没炸。周围的居民吓得手足无措,报告了附近的防毒队。“队友将炸弹捞出来,将两个炸药包下了,泡在冷水里。我照防毒训练中教的那样,用洗脸帕蒙着脸,用泥土将炸弹焐了——怕毒气泄露。然后,拿个湿桶将炸弹盖住,最后才去警察总局找人来拆弹。为此,我还得了四角钱的嘉奖!这在当时,可不简单啊!”

  其实,防毒只是叶明仙的“兼职”。据了解,包括叶明仙在内的许多防毒队员都是庄稼汉或生意人,只有接到任务才出发。“虽然居住分散,可我们出发速度快得很,因为我们有秘密武器——电话!”说到这里,老人又有几分得意。

  据了解,当时重庆各州县府都设有电话,以方便战时联络。“马家岩附近有一部乡村电话,手摇式,带木杆子话柄。只要电话一到,我就知道马上要跑警报了。然后,马不停蹄地跑佛图关,过健康路,下化龙桥——一句话,哪里有空袭,我们就会出现在哪里!”

  记者 王蓉/文 张质 杨帆/摄影

  网络编辑:李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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