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妹妹供你上大学”

　　本报通讯员 门波 刘军 记者 曹雷

　　赵云今年16岁，赵积臣19岁，兄妹俩出生在济阳县崔寨镇张仙村的一个困难家庭里。母亲是个聋哑人，父亲早年遭遇车祸，造成严重残疾，丧失了劳动能力。记者到张仙村采访时看到，赵云家的房子是全村中最破的，南屋墙壁已裂开了几道缝。为防止房子倒塌，他们用三根粗木头顶住墙壁。家里惟一值钱的东西，是一台12英寸的黑白电视机。

　　面对困境，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两个过早品尝到生活艰辛的孩子特别懂事，从6岁开始，兄妹俩就跟着父母下地干活，直到现在，他们的手上、脚上都有小时候割麦子留下的印迹。1998年麦收时节，学校没放假，为了帮父母多干点儿活，兄妹俩11点半放学后就直接到地里收麦子，干到13点45分再匆忙跑回家喝口凉水，拿块馒头边吃边走，馒头吃完，正好赶到教室，耽误不了上课。在学校里，两个孩子特别勤奋，成绩都是名列前茅，年年被评为“三好学生”。

　　兄妹情深，妹妹为哥哥退学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赵积臣该上初中了。

　　1999年，赵积臣以全县第23名的成绩考上了济阳十中。那天，当他把录取通知书呈到父亲面前时，他看到父亲的眼里写满了哀愁。敏感的兄妹俩都明白，家里实在无力供养他们俩上学了。这一夜，兄妹俩都一夜没睡。第二天，兄妹俩不约而同地向父亲提出退学。“孩子，爸爸对不起你们！”父亲满脸愧疚与无奈。“哥哥成绩比我好，我不上了。”赵云斩钉截铁地说。“不行，我是哥哥，我供你上学。”赵积臣死活不同意妹妹退学。最后，赵云出了个主意：抓阄。谁抓到上学的阄，谁就必须去。结果，赵积臣抓到了上学的阄。他哪里知道，妹妹在两个纸团里都是写的“上学”二字，只不过他抓了以后，妹妹把另一个纸团偷偷扔掉了，而且抱着自己的书包哭了整整一宿。

　　含辛茹苦，妹妹撑起一片天

　　13岁，还是一般孩子在父母跟前撒娇的年龄，然而从这年起，赵云就用自己稚嫩、柔弱的肩膀撑起了家里的一片天。8亩多地是他们一家的主要收入来源。麦收、秋收是赵云最犯愁的时候，站在地里，赵云瘦小的身躯显得非常渺小。她说，一个人面对着一大片庄稼地，不知哭了多少次。可愁归愁，活儿还得干。为了赶时间，赵云凌晨3点多就到地里，一直干到中午12点多，回家喝口水，吃块凉馒头，接着再下地干活。实在累了，就趴在地上睡一会儿，醒了，继续干。为了多给哥哥攒点学费，赵云退学当年，就到十多里地外的垃圾场捡废品。前年大年初一，赵云挣了70多元钱，为此她高兴了好几天。捡废品这活又脏又累，气味让人难以忍受。据张仙村一名捡过废品的村民讲，这活连大人都坚持不下来，可赵云硬是坚持了3年，每年至少有350天是在垃圾场上度过的。每天凌晨3点，她就得拿着馒头出门，晚上六七点才回家。多少次困极了，赵云骑着自行车就打起盹来，骑着骑着就骑到麦地里，或者撞到小树上。有时候，带的馒头不够吃，她便从垃圾堆里拣个稍微干净的吃，因为她舍不得买那5毛钱两个的小烧饼。赵云在外是一把好手，在家则是“总管”。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大多数家务由她负责，油盐酱醋也都是赵云打理。但每到哥哥月头回家，她都给哥哥准备好上学带的钱。3年多来，赵云不仅供哥哥读完了高中，还为哥哥攒了几千元上大学的学费。破旧的衣服，黑瘦的脸庞，与其年龄极不相称的成熟，还有几根或许因过分劳累而生出的白发，记者初见赵云时，真不敢相信她是一个16岁的花季少女。

　　“恩重如山，永远还不完妹妹的情”

　　看着妹妹为自己吃这么多苦，赵积臣多次想退学，但都被妹妹说服了。3年来，学校里5毛钱一份的菜，他只买过几次。每天，他都是第一个进教室，最后一个离开。赵积臣说，妹妹给了我更强劲的动力，我不能辜负妹妹的一片苦心。在今年的高考中，赵积臣以理科625分的成绩考入中国石油大学。赵积臣动情地对记者说，“妹妹对我恩重如山，她的情我一生都报不完。为了我，妹妹放弃了自己一生的幸福。以后，我不会忘记妹妹的！”赵云说，哥哥上大学第一年的学费有着落了，可后三年的她还得更加努力地去挣，她要尽最大努力供哥哥读完大学。在采访中，每当说到动情处，兄妹俩总是热泪盈眶。记者深深地感受到赵积臣对妹妹的感激与愧疚、妹妹对哥哥的无私奉献。

　　爱心如潮，人间自有真情在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赵积臣兄妹的遭遇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为了不让品学兼优的赵积臣因经济原因而辍学，济阳十中、济阳一中伸出了援助之手。在上中学的6年中，十中、一中两所学校为他免去了所有的学杂费，共计1.3万多元。据赵积臣介绍，济南市政协一位领导连续4年每月给他寄生活费70元，但从来没有透露姓名和住址。7月21日，崔寨镇党委副书记杨春亭代表崔寨镇党委政府到张仙村慰问了赵积臣一家，并给他们送去了500元救济金。赵积臣说，没有社会大家庭的关心与帮助，就没有他的今天。

　　后记：采访结束，离开张仙村的时候，兄妹俩把记者送到了村口。坐在回城的车上，望着公路两边无垠的稻田，记者心里始终挥不去赵积臣兄妹俩的影子。感慨之外，更多的是同情兄妹俩的境况，敬佩他们对生活的热爱和追求，感念全社会对他们的关爱。我们衷心地祝愿兄妹俩：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