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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工艺大师写真:在传承与拯救之间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7月30日10:33 工人日报天讯在线

  编者的话

  民间有巧手,民间有奇绝技艺。老祖宗流传下来的绝技绝活,世代相承,绵延不断。这些中华文化的瑰宝,穿越时空,凝结成民众生活的独特风景,让世人惊叹民间艺术的神奇。但是,这些滋润人类心灵的美妙艺术,却正面临着绝种的危险。为了挽救这些奇绝技艺,前不久,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主办第二届中国民间工艺品博览会时,请到全国300位民间工艺
家来京献艺,有媒体称这是一次民间艺术家集体呼唤社会支持民间艺术保护的一次自救行动。为此,这一期《人生片断》,我们采访了4位民间工艺家,他们承担着拯救民间艺术、弘扬民族文化的历史重任,这些东方文明的传播者和实践者,以他们的智慧和勇气在作品里表达了劳动人民美好的感情,让我们随着记者的笔,走进他们的生活。

  泥塑教授张锠:“泥人张”的传承从不排外

  在泥人张第四代传人、清华大学美术学院教授张锠的工作间里,料器大师邢兰香正拿着自己的“翡翠白菜”作品,向张锠请教。北京市今年下半年拟举办一个传统工艺美术作品展,邢兰香打算以白菜为主题参展,但她摆来摆去,总觉得自己的作品还有欠缺,就拿着作品来到张教授这里请教。看着张教授为她改进作品,她由衷地赞叹说:“我以前设计的白菜都是一棵棵整齐排列的,张老师给我进行了重新组合,又加了怀抱白菜的泥塑娃娃,这就好看多了。虽然都是艺人,但教授就是教授,就是不一样啊!“

  在张锠这个小小的工作间里,摆满了他创作的各种泥塑人物,有表现神话故事的“嫦娥奔月”、“精卫填海”,也有寓意喜庆吉祥、胖胖乎乎、稚气可爱的“小阿福”。一组陈列在橱柜里的塑品更令人叫绝,这是根据聊斋故事《促织》情节塑造的一组泥塑人物,有高高在上、大腹便便的统治者、谄上欺下的县令、狡猾诡诈的乡吏,还有因蛐蛐而倾家荡产甚至家破人亡的底层老百姓,他们的身体形态、面部表情,甚至眼神都能让人读出一种困苦、无奈和挣扎。在这些精美的艺术品面前,我不禁对中国民间泥塑艺术升起了由衷的敬佩仰慕之情。

  泥人张彩塑艺术,从一个民间艺人在小作坊里用泥巴创造的“小玩意儿”,经过几代人的传承,至今已有150多年的历史了,张锠是目前第四代中惟一的传人。张锠从小就生活在“泥堆里”。在他住的韦驼庙东街,“前面是作坊,后面是住家”,张锠闻着泥巴味出生,玩着泥巴度过童年,高中毕业后考进了工艺美术学院,学的仍是泥雕,与泥巴结下了不解之缘。“我做泥塑一直感觉很快乐。我父亲生前经常说‘泥人乐’,我确实有这个体会。”他说,只要一进入泥塑艺术的创作,他就‘荣辱皆忘’,饭都顾不上吃,一连好几个小时沉醉其中。即使在“文革”期间,他也没有停下手中的创作。现在虽然退休了,他每天仍离不开泥巴,常常干起来饭都顾不上吃。

  对泥塑艺术的现状,张教授觉得年轻人只对外来文化感兴趣,对本土文化不愿多了解,这很不好。“其实我们中国的民间文化非常伟大,如陕西麦积山千佛洞、敦煌石窟里的雕塑,都造得十分辉煌,一点也不亚于西方的古雕塑。不过从大背景看,中国本土文化的处境艰难,因民间艺术家群体老龄化、社会艺术形式多元化、市场因素的影响等等,使泥塑传承面临挑战和压力,因为民间艺术创作,是需要经得起寂寞和清贫的。

  张锠教授认为学泥塑首先要学做人。作品是有生命力的,是作者心灵的映照,而不只是技能的展现。他说他父亲在世时常爱提到曾子说过的话:“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这也是他为人做事的准则。他认为作品也蕴含着作者自己对人生的感悟。

  在漫长岁月中,不管外面的世界如何变幻,张锠总记着父亲当年对他讲的话:“人不要老想着名利,越想名利就越得不到名利。”在清华给学生上雕塑课时,看到一些学生受社会影响,不安心于基础知识学习,他就告诫学生说,泥人张有今天的声誉,是经过了几代人的努力。刚开始做泥塑时,张明山没有社会地位,没有知名度,只有个小作坊,灯光昏暗,工棚简陋,几个艺人成天埋头与泥巴打交道,专心致志于自己手上的泥塑艺术,那时并没想过什么名扬天下,但最终却得到老百姓的广泛喜爱。

  张锠教授目前教的泥塑课是清华大学100个精品课程之一,对此他很自豪。虽然他已退休,但每天仍在研究泥塑艺术,面对着快速发展而又变化万千的社会,张锠对这门民间艺术的传承仍抱有乐观的看法。他说:“100多年来,泥人张的传承是从不排外的,不仅传给家庭内成员,也传给外人。泥人张现已有了第五代,第六代也在培养。我要把家族艺术传给社会。”

  绢塑大师滑树林:最想建个绢人博物馆

  如今很多小女孩都会对玩具店里那些金发碧眼、长腿细腰、身着各种美丽服装的芭比娃娃爱不释手,这种洋娃娃好看是好看,但还有一种更好看、更体现民族韵味的“娃娃”。若论做工精良、品质高贵、历史悠久来说,芭比娃娃远不是对手,这就是咱中国人自己的“绢人娃娃”。55岁的滑树林,就是做绢人做了20多年的绢塑大师。

  滑树林做绢人的技术从他家小狗身上就能得到印证。一次,他把自己的新作品《杨贵妃》拿回家,家中的小狗看了以为来了生人,冲着“她”叫个不止。这情景让滑树林看得直乐,他说可能是因为作品很逼真,又不像真人那么大,小狗没想到还有这么小的“人”,觉得奇怪就不停地叫。

  滑树林说:“中国绢人制作已有1000多年的历史,最早始于公元633年。绢人色彩艳丽,民族气息浓郁,有很高的欣赏和收藏价值。尤其在工业化时代,纯手工制作的绢人更弥足珍贵。”

  绢人的制作要经过雕画、彩绘、缝纫、道具服装、头饰整理十几道工序,制作过程就是赋绢纱以生命,施丝绸以精灵的过程。在滑树林百工坊的小工作间里,我看到有一个尚未完工的唐代仕女头像,只见她云鬓高耸,脸颊丰腴,粗粗的两道雀眉向上挑起,高高的鼻梁,表情雍容高贵。脑后的头发不仅光亮润泽,而且一根根都非常逼真。滑树林说:“绢人虽然看上去简单,实际上它的工艺、造型很讲究、很复杂。这些头发都是用蚕丝做的,梳这个头是把蚕丝一根一根捋上去的,要用几天的时间。”说着,他又拿起一个摆着手模型的展板说:“你看这是做手的步骤。先用金属丝搭一个少女的手形框架,再用脱脂棉细细地缠满,之后再用蚕丝织物做一个手套,制作工艺要求手套不能露针脚、露纱头,做好后把它翻过来戴在手上,最后还要在手上戴上戒指、染上红指甲。”

  滑树林说日本也有绢人,但他们的绢人是用树脂做的,是模具成形,手容易折断。而我们做的绢人的手触摸起来是软的,手上还有骨节,能弯曲,能造型。“如果要人物通过手势表现她的感情,像什么兰花指、佛手指啊,我们都能表现出来。”由于工艺复杂,技术难度大,一个熟练工人一天能做两三双手就很不错了。手这样复杂,头也一样,脸要做得丰满、圆润,做好后还要按剧情绘画出五官,还要按比例做出身上的服装服饰。

  滑树林说他的厂刚接了一个订单,是给西安一个展示唐代社会风貌的项目做绢人。为了做好这批活儿,滑树林和他的员工6个人忙活了4个月,完成了8件作品。“这8件作品件件都是精品。”他说:“从服饰、彩绘、头饰、发型,我们都要研究。唐代仕女的装束有一个特点,就是袒胸、露肩。我们要尽量体现‘罗薄透凝脂’的真实之感,采用了透明的纱衫,设计成半罩半露的样式,襟边、领边和袖边均以镶、滚、绣等为饰。在人物体态上,要尽显唐代仕女‘浓丽丰肥之态’。在工艺上,我们进行了改进。如以前的脱胎工艺容易受空气、湿度的影响而变形,我们在材料上进行了创新。结构上,以前是从感性的角度塑造人体,现在是按严格的真人人体比例制作,使绢人形象更逼真。”

  滑树林的作品《宝钗扑蝶》1990年获国家旅游产品银奖;《精品仕女》2000年获北京第三届旅游商品设计大赛银杯奖;精品绢人《杨贵妃》2001年在法国获第68届国际博览会特别荣誉奖;同年10月获第二届中国工艺美术大师作品暨工艺美术精品博览会金奖。

  滑树林曾走访过几十个国家,把绢人也带到了世界各地。法国有个蜡像博物馆,用来展示法国的历史和文化。“中国历史悠久,绢人制作又是一门具有上千年历史的传统工艺,如果能建立一个绢人博物馆,用来展现中国的历史、文化、服饰演变等,那将是多好的事啊!”而这正是滑树林目前最大的心愿。

  绢人制作工艺繁杂、技术要求高,全部是手工操作,生产时间长,市场利润低,如果想赚钱,搞这行肯定不行。但不管绢人艺术带来什么样的回报,滑树林的话说得实实在在:“有句话叫‘猪往前拱鸡往后刨’,就是说世间万物各有各的食路,我就是干这行的,不把它传承下去我就有负罪感,不管多难,我拱着也要往前走。从事绢人艺术研究几十年,甜酸苦辣都尝到了,我觉得值。”

  料器大师邢兰香:发愁知识产权得不到保护

  料器又称“玻璃器”,是中国传统的特种工艺美术品。明代崇祯年间宋应星所著《天工开物》记载:“琉璃石产于西域,因其五彩晶莹,为中原人喜爱而仿造。”不久前,我来到中国目前惟一的料器大师———邢兰香在百工坊的工作间,亲眼目睹了她制作料器的神奇“手艺”。

  一个小小的工作台,几根色彩鲜艳的玻璃棒,只见邢兰香一手拿一根白色的,一手拿一根绿色的,边在火上烧烤,边不断地翻转拨弄。一会儿,一棵只有1厘米高、有着乳白菜帮、张开着翠绿菜叶的白菜就活灵活现地出现了。接着,她又在白菜根部灵巧地一拉,从烧软的玻璃中拉出棉线一样细长的尾丝,再把它弯成一个小圈———一枚仿翡翠白菜的耳环就呈现人们眼前了!再看着周围摆着的那些玻璃制成的鸟兽、花果、首饰、串珠等,个个玲珑剔透,光莹可爱,真让人爱不释手。

  料器制品是中国传统的特种工艺美术品,建国以来曾经有过很长的一段鼎盛时期。当年邢兰香所在的北京料器厂有800多名职工,每天应付全国各地的订单仍嫌人手不够,不得不让郊区的小加工点帮着生产。为了保证质量,厂里的老师傅经常下到各加工点进行技术指导。

  然而,正是由于这些散落在各地的加工点,成了工厂日后强大的竞争对手。如今已有了知识产权保护意识的邢兰香说:“那时只想着完成生产任务,根本没有保护知识产权的意识,结果最后让这些加工点把我们的活儿抢走了。比如你在百工坊门口看到的那个大盆牡丹花,是我们厂自己设计的,也没申报专利。有人来跟我们学了后,回去照图加工、生产。农村的劳动力比我们便宜。同样的产品我们卖100元,他们就卖10元,就这样把我们的市场给顶了。”

  1992年,北京料器厂因效益不好,终于支持不下去下马了。“效益不好有两个原因:一是原材料涨价;二是知识产权没有保护好。”邢兰香说。

  邢兰香虽有一手绝活也没了用武之地,为此她在朋友的介绍下到北京郊区一家美国人开的龙隆工艺品有限公司上班,仍然是做料器。直到2003年,京城百工坊成立,厂里领导请她回来把料器这个点支起来。当时她在美国人那家公司是“大拿”,对方极力挽留她,但她说:“我在那也就是给外国人打工,是老板挣钱的工具,没什么意思。在那边我教会了别人,完成了大批订单,老板赚大钱,我只是拿点小钱。再说,我回到百工坊这儿是为了弘扬中华民族文化,拿的钱虽然比以前少,但有意义,所以我就回来了。”

  邢兰香干了半个世纪的料器。因为没有模具,操作中完全靠艺人自己的想象,“爱钻”、“注意积累经验”就是提高技艺的关键。邢兰香不仅手巧,也很爱动脑子。去年她发明了上面提到的“翡翠白菜”,与以前那种抱心白菜不同的是,这种新型白菜的叶子是张开的,看上去更有艺术美感。再加上白菜的谐音是“百财”,象征吉利,所以一推向市场,反映就很好。当记者问她这种白菜有没有申请专利时,她说:“还没有。不过现在一年多了,市场上还没有人仿造。有时人家问我可不可以照相,我说你随便照,如果真想仿造也不是光照个相就能仿造的,没几年的工底是做不出来的。”

  干料器这行需要好眼力,体力也要好,尤其是夏天非常热,工作强度相当大,要“踏实、手稳、坐得住”。邢兰香今年已60岁了,她是中国惟一的料器大师,可她目前正式徒弟只有一个,就是她儿子。除了儿子跟她学外,去年有个香港小姑娘来百工坊参观后,也迷上了料器艺术,从那以后经常来向邢兰香学习,一呆就是几个小时。做了一辈子料器的邢兰香很高兴有人如此喜欢这个手艺,并毫无保留地向她传授自己的技艺。她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师傅只能教会你如何烧料、如何调气,但具体到作品上,还要靠自己的琢磨,像配色啊、造型啊等等,这里的学问很多。”

  即使已年过花甲,邢兰香现在每天仍钻研不止,就像她自己说的:“从16岁进厂学徒干上这行后我就爱上了它,料器艺术带给我的乐趣是外人体会不到的。”

  仿真动物大师萧掌柜:我做仿真动物是为了警示人类

  一只近一米高、两米多长、黑黄毛色相间的老虎,双目圆睁,昂首阔步,威风凛凛地出现在人们面前,如果这不是在北京百工坊萧掌柜的工作间里,真会把人吓一跳。这只栩栩如生的老虎,并不是一个标本,而是萧掌柜制作的仿真动物。

  萧掌柜是长春人,祖上三代都是做木雕的艺人,他是第二代来北京的,受家庭影响,兄弟四个都是学雕塑的。萧掌柜初中毕业后正赶上上山下乡的大潮,他就到内蒙古自治区插队了,后来又参了军。他说:“不管是在农村插队,还是在部队当兵,我都坚持进行雕塑创作,一直没有间断过。”

  做仿真动物的最初,萧掌柜也曾做过恐龙等一些史前动物,但后来他把着眼点放在因人为因素灭绝的动物上。他说:“工业革命以来,人为的大肆捕杀已使不少动物灭绝。利用仿真技术把它们再现出来,对学校进行生态教育有用,而且通过展示,可以让人们更珍惜地球上现有的物种,更自觉地保护大自然赐予我们的一切。”正是基于这种观点,萧掌柜花了大量时间研究近百年来灭绝的动物。他最早做的一具灭绝了的仿真动物是新疆虎,这种虎是西亚虎的一个分支,主要生活在新疆中部由库尔勒沿孔雀河至罗布泊一带,大约是在1916年灭绝的。

  现在萧掌柜手上已掌握了一批近代灭绝动物的资料,如台湾的云豹、美洲的旅鸽等。史料记载,旅鸽的灭亡是惨绝人寰的———百年中捕杀了几十亿只,干净彻底灭绝了一个物种。19世纪初叶,北美洲仍有旅鸽30亿~50亿只,因为这种野生鸟肉味鲜嫩之极,其生活特性又爱好群居,便遭到人类大规模射杀和围捕。1880年,当自然保护主义者大声疾呼想要保护旅鸽时,已经太迟了。1900年,最后一只野生旅鸽被射杀。1914年9月1日世上仅有的一只名叫玛莎的旅鸽死于人工饲养的笼子里。至此,旅鸽便彻底告别了人间,仅有一只标本留在世上。

  萧掌柜说,做灭绝动物的仿真最大困难是没有原始资料,或原始资料不充分,每次制作前萧掌柜都要到自然博物馆、图书馆等地方查阅资料,对动物的外形外貌,及动物的生活习性、产地特点等,进行研究、考证,力求掌握最全面的信息,让那些今天已看不到动物能够惟妙惟肖地再现人们眼前。

  为了使这一行业能后继有人,几年来萧掌柜收过不少徒弟,但因种种原因他们都没能坚持下来。萧掌柜说:“学制作仿真动物很不容易,它需要的工艺技巧高,而且做时粘接动物毛量大,时间长,需要很大的耐心和细心,非常吃力。我收过好几个徒弟,开始时他们也都信心十足,但最后都半途而废了。”萧掌柜说,因为这行传承难度较大,现在如果有人要跟他学仿真技术,“都不用他交学费,只要他能拿着剪子坐得住,我就可以免费教。”但能持之以恒坚持下来的人几乎没有。

  目前,萧掌柜的徒弟就是他的孩子,孩子正在上初中,除了英语课、绘画课还在学校上外,基本上每天的时间都在跟着父亲学仿真技术。萧掌柜坦言孩子不愿学,是他强迫孩子学的。他说:“学这行必须要静下心来,踏踏实实、全身心投入才行。”

  在萧掌柜制作仿真灭绝动物的过程中,有很多人不理解,包括他的家里人和亲朋好友,因为做这些动物在金钱、时间和精力上要比做一般仿真动物投入得多得多。有人对他说你还不如做只东北虎,市场上能卖个好价钱,做灭绝动物没什么市场,也赚不了多少钱。

  萧掌柜说:“资料显示今天的世界上,每24个小时就会有一个物种消失,很可能有许多珍惜动物我们的子孙以后就看不到了,做仿真动物就是把动物原生态留住的一个好办法。”萧掌柜计划把近二三百年灭绝的动物都做成仿真的,举办一个仿真动物展览,这是50多岁的他孜孜以求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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