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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警生死卧底600天 与毒枭斗志斗勇破特大冰毒案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8月13日16:33 新华网

  半月谈记者 高广志 梁书斌

  2005年3月底,黑龙江警方在口岸城市绥芬河破获了一起特大生产冰毒案,缴获冰毒3.3公斤、液体冰毒85.2公斤。警方的成功得益于一名化名“阿举”的刑警,正是他在毒枭内部长达600天的卧底工作,为抓捕行动提供了充分的情报和证据。

  生死卧底600天,阿举时刻准备着接受各种难以预见的非常考验,危险总是不期而至,时刻命悬一线;这600多天中,他无法与家人联系,父母病重几近弥留,女儿深信父亲已经牺牲;这600多天中,他牢记组织与领导的嘱托,凭借坚定的信念与过人的胆识跟毒枭斗智斗勇,终于不辱使命。近日,半月谈记者对这位颇具传奇色彩的刑警进行了专访。

  只身入虎穴,与魔鬼打交道

  2003年7月7日,黑龙江省公安厅禁毒总队得到情报,一伙来自广东的商人要在绥芬河寻找“合作伙伴”投资建厂,名义上是生产VCD,暗地里却是要大批量生产摇头丸。其中负责联络的是一个42岁的哈尔滨市人,叫王忠。

  案情紧急。根据这个团伙正在寻找合作伙伴的情况,黑龙江省公安厅缉毒总队决定派刑警打入其内部,为避免卧底被熟人认出,最佳方案就是在铁路公安机关中比较偏远的单位物色人选。铁路公安机关专门召开会议研究人选,最后领导们一齐把目光对准了阿举。

  此时的阿举43岁,干了10余年刑警。从警以来,他荣立过一、二、三等功,连续多年被评为先进工作者或优秀共产党员。2002年,在端掉一个跨国贩运枪支、伤害他人的涉黑团伙时,阿举一对一“单挑”团伙“老大”,三下五除二就将其拿下……

  2003年8月14日,阿举来到省厅缉毒总队报到。次日,在高度机密的欢送会上,总队领导对这位勇于担当重任的铁路刑警表示信任和感谢,同时要求:如果这伙人真是来生产毒品,可放长线钓大鱼,人赃俱获时,一网打尽!

  专案组计划通过一个叫“五哥”的线人与王忠接触,把阿举交给“五哥”,告诉他:这人叫阿举,曾是大庆黑道上的一个马仔,因诈骗犯罪入狱,刚刚刑满释放。

  2003年8月17日,在绥芬河电力宾馆,“五哥”带着阿举与王忠见面。从王忠那里得到了可靠信息,这伙广东人果然是要生产毒品,并计划从绥芬河出境取道俄罗斯,向日本和韩国走私。得到这一信息,缉毒总队正式成立专案组,专案定名“8·17”。

  一次“洽谈”之后,阿举取得了王忠的信任。王忠告诉他:“南边要来人具体弄这个事,我们一起到牡丹江去接。”

  8月23日,阿举和王忠一起将来自广西南宁的唐显明接到绥芬河。与唐显明接触了短短两天,阿举发现其老奸巨猾,时刻对他进行试探、“考察”,甚至突然发难。唐显明曾面无表情地说:“玩毒品可要随时做好掉脑袋的准备。”

  “我也是蹲过监狱的,害怕脑袋搬家就不和你唐老兄干事儿了!”阿举微笑着回敬他。

  “那你给我背背监规(监舍内在押人员要遵守的规定),看咱们谁背得好。”

  对这些“背景知识”阿举早有准备,他一口气背完。对阿举逐渐产生信任之后,唐显明终于敞开胸怀:“我这次来不是要搞‘摇头丸’,而是要做冰毒!”

  案情重大!阿举一脱身,立即掏出手机接通了专案组,禁毒总队随即向公安部禁毒局作了专报。公安部命令,此案在公安部挂牌,继续按原方案开展侦查。

  2003年9月2日,唐显明回南宁呆了一周后,与43岁的同伙凌俊雄一起来到牡丹江。唐显明告诉阿举,“黄老板”和他的表弟邱海潮今天下午坐飞机来,让阿举接一下。

  黄老板真名黄亮儿,是团伙的一号人物。据唐显明介绍,他18岁就偷渡到香港,先后去过美国、加拿大,开赌场、抢劫、杀人都干过,后来在越南、泰国、缅甸搞冰毒,从来没有“掉过脚”。同时专案组通过其他渠道获悉,黄亮儿在北美某国曾与一伙东南亚人发生火拼,杀死4人后潜逃。

  第二天,黄亮儿一行就匆匆离开,说是返回广东往绥芬河运设备。10天后,黄亮儿从广东运来一些制冰毒的设备和工具,阿举、唐显明、凌俊雄将其搬进事先准备好的绥芬河某家属区的一个住宅楼内。9月23日,号称“制冰大师”的邱海潮检查了一番制毒场地,提出场地根本不行:“制‘冰’的化学配剂刺激气味非常大,几里之外都能闻到,附近的花草都会被熏死。在家属区内生产,不是往枪口上撞吗?”因此,他指使阿举在偏远的地方自建厂房。

  案情峰回路转,猎物尽入囊中

  制毒贩毒者大多穷凶极恶,阿举和他们朝夕相处,必须时刻保持高度警觉。他们给倒好的茶水,阿举都会谢绝,即使嗓子冒烟也得装作不渴;他们递过来的烟,如果不是一起眼看着买的,即使新开的包装也不抽。夜里同居一室,阿举怕自己精神高度紧张会说梦话,始终让自己保持清醒,有时实在抵挡不住困意,便用牙咬着舌头。多亏这帮人还有“干事的时候不沾女人”、“搞毒的不沾毒”的规矩,否则真难以想像怎么和他们周旋。

  黄亮儿对阿举的“考察”也从来没有停止过。一次,黄亮儿到阿举房间,阿举借口说上厕所,故意把手机放到床上。在厕所里,阿举将门留一条小缝,从镜子里发现黄亮儿正在飞快地按动他的手机。

  先后经过4次试制,邱海潮这个“老手”并没有成功。时至11月份,天已经冷了,他们决定带点原料回南方进行研究。然而,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黄亮儿等人一直未再露面。虽然唐显明先后3次来过绥芬河,但只是简单看看设备,并没有实质性的动作。阿举非常纳闷:难道我露出了破绽?案件就此不了了之了?

  转眼又到了2005年初,黄亮儿终于浮出了水面。3月3日,他带着“活动经费”、化学配剂和全班人马杀回来了。3月14日,专案组召开会议,宣布“8·17”专案进入决战状态,指挥部做出决定:冰毒一旦生产成功,立即将其一网打尽。

  黄亮儿一到绥芬河,就带着阿举四处游荡,最后来到一个位于山口最高处的住宅楼。“这个地方我观察了好几天,每天早晨都刮大风,风向是朝着山里的。这样我们夜里干活,天一亮药味就被吹没了。”他神秘而得意地说,“阿举啊,这么多年我满世界跑,其实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安全。”

  3月27日凌晨3点多钟,阿举溜进“生产车间”,可发现容器中的东西还是液体状,作为最终证据的成品冰毒还没有成型;27日晚上12点再看,仍未结晶;28日凌晨3点半,再一次溜进去时,阿举惊奇地发现,液体表面已经覆盖了一层结晶体,这就是冰毒!

  阿举立即向专案组报告:冰毒已经生产出来,黄亮儿和邱海潮可能将要离开。专案组果断决定,撒网抓鱼!

  抓捕分三路:第一路,在牡丹江机场抓捕黄亮儿、邱海潮;第二路,在绥芬河抓捕唐显东、黄志聪;第三路,由早在一个月前就赶到广西的侦查人员抓捕唐显明、王忠等人。三个战场同时行动,力求一网打尽。

  3月28日,黄亮儿突然决定提前半小时往机场赶。事情突变,阿举拿出手机,当着黄亮儿的面拨通了专案组成员的电话:“‘五哥’,我现在就拉黄哥他们去机场,你放心吧。”好在那边心领神会:“明白了,阿举!”

  汽车开到机场,黄亮儿、邱海潮和阿举两前一后走进候机大厅。阿举一眼就看到,同志们已经等候在那里了。“黄哥,你们等我一会儿,我去趟卫生间。”这是阿举和这伙毒枭说的最后一句话。刚进卫生间,阿举就听到大厅里毒枭们被抓获后发出的喊叫。

  孝道有亏长洒英雄泪,奉献无悔绵绵赤子情

  抓捕很顺利,省禁毒总队、绥芬河边防检查站特警队以及牡丹江机场派出所的特警没有给这两个毒枭任何反抗的机会。与此同时,绥芬河、广西两个战场同时告捷。此案缴获的毒品一旦成交,嫌犯一次就能牟取几千万甚至上亿元的暴利!

  在回家的路上,一场漫天的飘雪不期而至,阿举高悬了600多天的心也如雪花一般缓缓落下。就在他卧底期间,父亲住了好几次院,有一次,父亲在医院昏迷不醒,几近弥留。大哥急着四处寻找,始终没有阿举的下落。家里和单位只知道他被调去侦破一个大案,具体案情不得而知。阿举的母亲患心脏病多年,阿举胜利归来时,却发现母亲病情加重,已经离不开轮椅。阿举这个七尺汉子禁不住跪在地上,放声大哭:“妈,儿子对不起您啊!”

  阿举有一个正在念初中的女儿。这几年,孩子一直以为,爸爸在办案时死了,只是大人不想告诉她。这个懂事的孩子和母亲相依为命,因承受巨大的心理压力经常在梦中哭醒。面对着破案后凯旋的阿举,女儿只是怔怔地看着他,久久无语。

  然而,出于工作需要,阿举必须隐姓埋名,甚至一辈子都要无名下去。直到今天,我们也只能叫他“阿举”。面对名利,阿举处之坦然,“我看重的是自己的良心,是自己这身警服!”(来源:半月谈杂志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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