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忘却的“抗日烽火”

　　16岁投身革命，曾跟随我军著名将领陈锡联参加过大大小小的战役45场之多……近日，在南京军区总院的高干病房里，88岁的南京军区原炮兵司令员、老红军何志聪拖着病躯，坚持向记者讲述了他亲身经历的两场抗日战役。

　　“抗日第一仗”：夜袭日军阳明堡机场

　　1937年8月，红军主力改编为八路军。我所在的连队属于129师385旅769团的三营，当时陈锡联担任团长，赵崇德是营长。10月19日，部队召开作战会议，决定夜袭日军阳明堡机场，拔掉这个“钉子”。

　　夜色刚至，各分队在向导带领下，分头行动。我们三营利用夜色掩护，钻过日军铁丝网，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进飞机场，分路逼近机场警卫分队和飞机群。与日军哨兵遭遇后，我们就按预定方案，向日军展开猛烈的火力袭击。一时间，机枪、手榴弹齐泻，一团团火光照亮了夜空。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声，飞机燃起大火，火乘风势，风助火威，滚滚浓烟弥漫了整个机场。就在我的身边，有的战士把所带手榴弹绑在自己身上，扑进敌群，与飞机同归于尽！

　　经过1个多小时的激烈战斗，日军飞机全部被摧毁。当驻阳明堡镇的日军急忙赶来增援时，八路军已经撤出战斗，轻松凯旋了。这一闻名中外的“抗日第一仗”，歼灭日军100多人，击毁飞机24架。削弱了日军进攻的空中力量，有力地支持了正面战场国民党军队的作战。

　　“好痛快的一仗”：响堂铺伏击战

　　在血与火的八年抗战岁月里，何老还参加了神头岭、响堂铺、东南反“九路围攻”和百团大战等著名战役。其中，响堂铺伏击战，被何老称作“好痛快的一仗”。1938年3月，日军开始疯狂向黄河各渡口进犯。为扰乱日军计划，遏止其攻势，八路军决定选择在河北响堂铺这个咽喉地对日军的运输线进行打击。这个任务就交给129师的771团和769团。3月31日一大早，日军两个汽车中队出现在公路上，为不打草惊蛇，我们先放过了最前探路的两辆军车。不一会儿，敌军汽车一辆接一辆地浩浩荡荡地开过来。

　　大约在早晨八点多钟，等车队基本进入了伏击圈后，只听徐向前一声令下，两团战士一齐开火。在炮火的掩护下，八路军冲下山去，拿起刺刀和梭标向日军进攻。敌人根本没想到这里会埋伏着八路军，乱作一团，有的枪来不及架好就上了西天，有的拼命逃跑却撞上了汽车，有的躲到车肚子下瞎开枪，我们战士十分英勇，刺刀拼断了，就抱住敌人用嘴咬，把牙咬脱了还继续拼斗，前后仅两个钟头就结束了战斗。

　　这一仗，共打死打伤日军400多人，缴获各种枪支130多件，特别是毁掉日军汽车181辆。这样漂亮的战果，是抗日战争爆发以来的第一次。战后，国民党一位将官专门致电蒋介石，要求“传令嘉奖，以资激励”。

　　战友，心中永远的感念

　　最近一段时间，纪念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的氛围，深深感染着老人，也使何老常常陷入回忆之中。

　　“当时打仗的条件很差，我们不仅武器装备不行，平均每人只有5发子弹，而且吃得更差。在这种条件下，战友们却团结一心，只想早日赶走日本鬼子。每年春天，在地上挖到野菜，谁都舍不得吃，晒干，留到冬天里吃，有时都霉烂了，大家还总是你让我，我让你，官让兵，兵让官……”

　　戎马倥偬似乎铸就了何老人生的另一种境界：恬然淡泊。对于打过的一个个战役，克服的一个个困难，他记得一清二楚，却谦虚地只字不提自己———因为，南征北战中，那些曾与他并肩战斗的战友，才是他心中永远的感念。杭春燕钱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