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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城市“文化名片”的美丽窑变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10月05日12:28 新民周刊

  罗敬频创办的申窑,经过数年的窑火历炼,已经成为上海的文化窗口,一个激发艺术家想象力和创造力的平台,而他 本人也在文化产业的成功经营中完成了人生的精彩窑变。

  申窑的发展,对上海文化产业的做大做强有着不可低估的启示。

  撰稿/沈嘉禄(记者)

  听说申窑要搬了。有各种版本的传说。

  罗敬频听到这个传闻,淡淡一笑。仲秋的一个凉爽下午,在申窑的作品陈列室里,他正陪同几个陶艺爱好者在挑选礼 品陶艺,尽管平均每件要价在一万元左右,但看得出,客人的购买决心还是相当大的,而且极有眼光。

  在光线黯淡的工棚里,又有一窑瓷器出炉了。“上帝保佑,几乎是百分之百的成品。”罗敬频向窑室里瞥一眼就心里 有底,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烧窑这一环节,向来是陶艺家最最没有把握的,所以他们相信有一只“上帝之手”在暗中操控。

  过了一会,有几个文化界的朋友赶来画瓶子,在这之前,罗敬频已经叫师傅为他们拉了一批造型奇特的瓶子和盘子。 几乎每个双周日,这里就成了陶艺爱好者的乐园。一般爱好者来画个瓶子,收费才二三百元,不少人将自己画的瓶子盘子当作 个性化礼品馈赠亲友,如果挂在自己的新居里,也是一抹美丽的色彩。

  所以,听说申窑要搬家,陶艺爱好者们相当不安。

  罗敬频问记者:“你从市中心到这里,路上花了多少时间?”

  申窑坐落于上海西北角外环线边上的嘉定区江桥镇,曹安路是交通繁忙的咽喉要道,从市中心到那里,至少要一个半 小时。若是遇到塞车,两小时也不止了。

  所以,得搬。罗敬频低着头,肯定地吐出这句话。

  期待第二次创业

  在一排排晾晒着瓷坯的架子前,罗敬频点燃一支烟,开始回答记者的提问。

  记者:那么申窑肯定要搬了?交通不是唯一的原因吧。

  罗敬频:交通是一个原因,但不是全部。这次搬,是搬到青浦的朱家角。这里有几方面的因素。首先,我是青浦人, 搬到朱家角是回归故里。我们申窑作品的这种艺术形式,与江南古镇的文化底蕴和文化发散方式很相符,与那里小桥流水,明 清建筑,雾气蒙蒙的环境也很相宜。同时,朱家角也正面临着历史上最大的一次大变局,政府准备花大资金打造一个具有更大 接待能力、适应旅游发展形势的江南古镇,在这个历史机遇期中,申窑不能无所作为。在这之前,青浦区的领导也多次来这里 考察过,他们热情欢迎申窑回家。

  记者:据我所知,上海嘉定区政府和江桥镇政府对申窑的创办和发展也是很支持的。

  罗敬频:是的,没有它们的支持,我的窑火也点不起来。在此我要感谢他们的支持与关心。但你也看到了,这里的场 地太小,申窑要做大做强,缺乏空间。而搬到朱家角,这个问题迎刃而解了。我们的新址在朱家角课植园旁边,这里是主要旅 游景点,游客玩了课植园,一拐弯就到我的申窑,不像江桥,需跑很多路,问了很多人才能找到这个冷角落。朱家角每年数百 万的游客,都是申窑的客人,都是潜在的陶艺爱好者。

  从空间上看,在青浦区政府的支持下,我得到了约20亩地,依水筑居,就可以有些大动作了。

  记者:会有哪些动作呢?

  罗敬频:那里会有几大板块。首先是一个创作区,主要是签约画家的创作室,我们的创作队伍会有扩大,除了现有的 几位,还将从国内外邀请一些陶艺家来加盟。比如景德镇的姚永康、美国的李茂宗等,都是很有国际影响的陶艺家。申窑今后 的创作手段也会有所拓展,比方说在陶艺本身的造型语言上会更丰富些。还有一个生产区,包括车间、窑室、晾晒场、仓库等 ,整个过程游客可以观看,以激发他们对陶艺的兴趣。同时,我们还将辟出一块地方,让游客在工艺师的指导下亲身感受一下 玩陶的乐趣,创作个性化的瓷器。还有一个展示接待中心,展示申窑的新作品。最后还有一个休闲区,以中国园林的风格打造 ,让游客在亭台楼阁和碧波荷池的环境中小坐片刻,喝喝茶,赏赏陶,感受中国

传统文化的气息。这样一来,申窑本身就是朱 家角的一个景点。所以说,申窑未来的发展方向是多元的。

  可以这么说,申窑落户家乡,一定要为朱家角增光添彩。中国的瓷器在中国的江南水乡散发新时代的光彩,这是顺理 成章的事。

  记者:听说你还将按照景德镇古窑的型制建一个柴窑?这会不会对古镇造成负面的环境影响?

  罗敬频:不会的,我们向国外购买了一套先进的环保装置,散发的烟尘完全能达到欧盟排放标准。而且到时候你到现 场来是看不到烟囱的。

  记者:这个计划什么时候实现呢?

  罗敬频:明年搬迁,争取在2007年建成开放。我相信到了中国世博会举办时,申窑肯定会成为向全世界展示中国 文化精粹的窗口。

  获得法国

荣誉勋章的理由

  记者:说起向全世界展示中国文化,你在今年初曾获得法国政府颁发的法兰西共和国荣誉勋章。据我所知,这个勋章 是法国政府颁给法国以外,在文化建设与交流方面作出杰出贡献的艺术家和官员的。在最近半个世纪的中法文化交流史上,只 有作家巴金,中国驻法大使吴建民,原上海博物馆馆长、青铜器专家马承源等文化界的名流有幸获得这一殊荣,你罗敬频凭什 么也获得了这份殊荣?

  罗敬频:坦率地说,我所做的一切,无法跟巴金、马承源等大师相比。获得这份荣誉,首先要归功于中法文化年的良 好机会,还要归功于上海在文化对外交流方面的巨大成就。在中法文化年刚开始的时候,我就与法国国际交流协会约定,在适 当的时候到法国去办一个中国陶艺展,以促进法国青少年对中国陶瓷进行深入的了解,这个项目马上得到了法方认同。并拿到 法国议会讨论,结果一致通过。法国议员和艺术家还专程飞到上海来进行实地考察,他们认为申窑是足以担当这个项目的。但 当时我对获得勋章的事并没有多想,也无把握,只知道尽快拿出好作品来。

  记者:但是这枚勋章最终还是被你得到了。

  罗敬频:当这枚金光闪闪的勋章由法国国会议员别到我的胸前,我当然是非常激动的。我认为这枚勋章不光是给我的 ,更是给上海的,给中国陶瓷的。

  颁奖典礼举行的那天,法国总统顾问和数十位法国国会议员、政府官员及企业家饶有兴味地参观了申窑的作品和作坊 ,与签约画家交谈。我知道,中法两国的文化交流,早在17世纪时就以陶瓷为媒介,清康熙年间烧造的青花瓷到今天还陈列 在凡尔赛宫。而在民间,大作家雨果本人也是一位青花瓷的收藏家。所以,法国人对中国陶瓷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亲和力。这项 活动无疑为中法文化交流年增添了一抹浓丽的色彩。

  一个崧泽人的文化基因

  记者:你获得了国际荣誉,申窑这几年也取得了令人注目的成绩,但这几年来你走过的路应该是不平坦的。有些陶艺 爱好者一直也在想,你罗敬频为什么要搞这样一个窑?上海在历史上并没有陶瓷产业,上海并没有烧窑业必需的资源和人才。

  罗敬频:挑起这个话题,我先要谈谈个人的经历。我出生于1965年,是青浦崧泽村人,父母都是农民。但我似乎 有一份与生俱来的对线条和色彩的敏感,从小就爱画画,后来拜吴颐人等书画篆刻家为师,打下了扎实的基本功。但那时候家 庭经济条件不好,为了买一本印坛巨擘陈巨来先生的印谱,我曾向三个同学借钱。平时还经常省下买饭菜票的钱去买印石,刻 印首先得有材料啊。师范学校毕业后,我先在青浦教书,放下教鞭回到办公室就拿起刻刀,凑在灯下刻啊刻啊,刻得满手血泡 ,两眼通红。我可以毫不谦虚地说,我治印作画,在上世纪80年代是颇获圈内佳评的。1988年,我转入青浦画院,成了 一名专业画师。从事纯粹的艺术劳动,是我从小树立的理想。

  记者:但是你后来却下海了。

  罗敬频:是的,在商品经济大潮的冲击下,我悟出一个道理,当今的文化人如果没有经济实力的支撑,有许多事都办 不成,艺术探索也处处受掣。于是我用父母给我办婚事的3万元注册了一家公司,赶在市场经济大潮的浪头一头扎下了海。

  这一步我踏准了,从事

房地产多年,掘到了第一桶金。有了钱,我马上不安分了,转身“杀”回艺坛,成立了一个思 维文化艺术发展有限公司。一个偶然的机会,我与俞晓夫、黄阿忠等画家一起到瓷都景德镇烧窑,眼看瓷器烧成后,上面清晰 地留下一道道笔触,我凭着敏锐的判断力,就知道这些陶艺票友的水平已经超过景德镇的一些所谓大师,为中国的陶瓷艺术走 向当代,走向世界开辟着一条新路。

  刚才我说了,我是崧泽人,故乡是中国崧泽文化的发源地,在我的生命基因中,也许充满了火与土的生命信息,现在 它遇到一个机会,就要释放了。

  于是我想,景德镇离上海毕竟太远,何不在上海自己办一个窑呢,这样艺术家们画瓷就容易多了。到了2001年初 ,我在江桥工业园区内租了一个占地1000平方米的车间,投资建起了一个陶瓷作坊,命名为申窑。

  记者:上海历史上并没有陶瓷产业,加上这几年中国的陶瓷产业出现滑坡,你搞这样一个以陶瓷为载体的文化产业, 风险是很大的。比如最实际的问题就是,开办申窑需要多少钱呢?这几年你是如何维持申窑运转的呢?如果产品卖不出去呢?

  罗敬频:办这样一个窑确实不容易,光是每年的租金就是数十万。加上人工、材料、燃料等开支,开销很大。开办以 来的费用,加起来大约在五六百万吧。但我不是有一个思维艺术文化发展有限公司吗?它是承接大型景观项目的,比如城市雕 塑,我做过的项目还是很多的,比如马桥古文化公园、浦东国际会议中心、318国道上都有我们公司的作品。这一块赚来的 钱,全部投进申窑的熊熊窑火中了。另一方面,我有许多趣味相投的朋友,其中不乏陶艺爱好者,他们是我的第一批客户。他 们购藏以后,再口口相传,吸引了越来越多的消费者。总的来说,文化产业这一块,在经济上我基本扯平,但在企业的知名度 上,在品牌建设上,我获利丰厚。

  与画家签约的创新模式

  记者:你是如何与画家们合作的?

  罗敬频:一开始我就来了个机制创新,跟俞晓夫、黄阿忠、马小娟、石禅等著名画家签约。具体方法是,我与画家和 来自景德镇最好的师傅一起设计器型,然后交给画家创作。画家可以根据时间安排到申窑的工作室来创作,每年向公司提供一 定数量的作品与礼品。这样有什么好处呢?你画家既可以在纸与笔之外尝试一种全新的表现形式,拓宽新的艺术道路,我呢, 则将你的作品推向市场,接受检验。总之,申窑是一个很好的平台,一开始就与市场接轨。

  记者:我听明白了,也就是说画家必须根据市场需要画一些特殊需要的礼品,给你卖钱。

  罗敬频:对啊,否则我怎么正常运作呢?再说,当代陶艺还有一个普及与提高的任务呢。

  记者:会不会礼品瓷画多了,画家会不高兴?重复自己总是让人生厌的。

  罗敬频:确实有这样的情况。那我就要跟画家沟通,让他们知道申窑的运作模式和市场的需求。再说,满足人民群众 日益增长的文化需求也是艺术家的责任嘛,你不能太清高。当然,话也要说回来,我们的礼品瓷也是有相当高的水平的。没有 一件是重复的,没有一件是灌浆的,没有一件不是手绘的,没有一件是有瑕疵的。

  一年一次的“严打”

  记者:听说你曾经将一些有瑕疵的作品砸碎?

  罗敬频:玩过陶艺的人都知道,烧窑最终靠的是“上帝之手”,在高达1350度的气氛中,器型的稳定,釉料的流 变和还原是最不确定的。但这就是这种不确定性,构成了陶艺的魅力,对艺术家形成难以抵挡的诱惑,也对我形成一次次挑战 。

  也因此,任何人都不能保证每件陶瓷器的完美,瑕疵是不可避免的。但我们每年会有一次集中的“严打”。平时发现 瓷器上有发色、气泡、缩釉、窑缝、粘连等甚至肉眼很难发现的瑕疵,就扔在一间房子里,积到几百件了就一次性处理,决不 让它们流向市场。这也体现了对消费者负责的态度。有些朋友说,这些东西砸了太可惜,不如让我拿回去玩玩。我一律不给! 我宁可给你好的,有缺点的就是不能出门,这跟过去明清官窑的做法也是一脉相承的。我们申窑就是要将消费者当作皇帝来看 待。

  我再跟你说,我们所用的泥料全部是来自景德镇最上乘的高岭土,和泥的水也是来自景德镇的昌江水,这叫一方水土 养一方人,制瓷烧窑也一样。现在我又不惜重金从意大利、日本、法国购买了一批元素构成更加稳定科学的泥料,作些尝试。 我们不得不承认这些国家的陶瓷产品就是比景德镇的好。下一阶段,我们将从瓷画阶段进入更高一层楼,从和泥、拉坯、利坯 入手,直接介入工艺制作,在造型艺术上拓展新天地,用陶瓷的本质语言表达思想。

  记者:现在申窑的作品在市场上受欢迎的程度如何?

  罗敬频:我们每年被邀请参加上海艺博会,在最显眼的位置亮相。这对申窑的签约艺术家来说也是一次检验。但是每 次,我们的作品前观众最多,先买者也最踊跃。我举一个例子,2003年艺博会上,我们摆出几件石禅的石榴图案瓶子,结 果被一抢而空,只得接受订货,有几十个客户下了订单。现在,石禅的石榴瓶成了申窑具有象征意义的作品,人见人爱。此外 箭筒、瓷板、大盘都非常好销。在艺博上卖出最贵的一件是俞晓夫的大箭筒,差不多要20万元。

  我们申窑还接受政府采购,作品被当作礼品送给国内外贵宾。

  记者:可以这么说,申窑不仅使画家们获得了一片崭新的艺术天地和创造新型艺术传媒的可能性,同时使中国陶艺在 新千年进入了一个由艺术家直接参与的阶段,使埋头于辘轳车的景德镇工匠们看到了复兴的曙光。

  罗敬频:我们一起努力吧。后面的路还很长,我能做到的是,就是添一把柴,让中国文化的窑火熊熊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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