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标混战

　　Ｎ吕士荣

　　前言

　　荣誉之战

　　2004年2月份，一条席卷福建省内媒体头条的新闻至今让人记忆犹新：包括九牧王、斯得雅在内的11个著名商标在澳门被抢注。此后一个月，来自台湾的黄清雄把这场“战事”扩大，晋江鞋业名乐、恩东两个商标在台湾被抢注。

　　这场烽火点燃者，来自商标代理机构的监测情报，泉州民企以积极应对的态势获得胜利，这也成为泉州民企商标历史上一场著名的保卫战。一时间，媒体视线对准了泉州民企商标保护意识亟须提高的问题上。

　　时隔一年。2005年4月，因举报商标侵权查无实据，石狮两家本土电子生产企业对簿公堂。被查企业索要名誉权，举报者输掉了官司，被判赔一元钱名誉损失费。这场小小的内部“战事”，并没有引起公众的关注。进入秋冬季，这个被赞誉为制造基地的城市，一夜之间，外地企业杀到泉州，一只小“猫“引来一场大混战。

　　据泉州工商部门统计，今年初以来，泉州的各种商标侵权案件已经达到200多起。近年来，企业商标被抢注、侵权等现象频繁发生。这个沿海制造基地的“商标混战”，正以愈演愈烈的态势四处蔓延。

　　当然，这，也是这个制造基地告别鱼龙混杂的时代，走向品牌之都的必经之路！

　　一元官司背后的本土战事

　　Ａ.举报“侵权”输了官司

　　在闽南，某知名企业老板曾这样形容商标侵权一事——自己花重金花时间花心血研发出来的品牌和产品，就跟自己生的孩子一样。所以当“孩子”被欺负时，心情可想而知啦！

　　这时候，无非是这两条路可走：向工商举报或打官司，维护自家“孩子”。

　　不过，石狮信佳电子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信佳）的佘总经理却一脸无奈，最近该公司输了场官司，倒不是因为侵了他人的商标权，而是发觉被侵仅后举报了，工商检查却查无实据。被举报方生了气，把信佳告上法庭，诉称信佳侵犯了他们的名誉权，请求赔偿名誉损失费一块钱。

　　10月9日，信佳不服当地法院一审判决，上诉到泉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对此，公司一高层觉得很冤:如果举报都要打官司,那公司是不是要成立一个打官司小组？

　　佘总经理对着记者叹气：“在中国，举报对方造假、商标侵权，工商执法部门去查没有查到，这种情况经常遇到”。佘经理认为：这样的举动并非恶意。恰恰相反，“工商检查”正好还企业一个清白，并不会对他们造成负面影响。

　　该公司提出的上诉理由是：原审混淆致使石狮龙盛电子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龙盛）名誉权遭其所谓损失的主体，把工商部门行使查处行为的后果转移给信佳承担的认定是错误的。同时，认为信佳侵犯龙盛名誉权缺乏相应的有力证据支持。

　　负责该案件的法官告诉记者，按照目前的法律程序，二审预计要等明年年初才会有结果。

　　B.举报官司的焦点

　　一审的结果在2005年9月30日就宣判了：被告信佳侵害了原告龙盛的名誉权，应于本案判决生效后15日内在《石狮日报》上刊登公告，向原告赔礼道歉，为原告恢复名誉、消除影响。同时，信佳在判决生效后15日内赔偿龙盛名誉损失费人民币1元。

　　信佳为何得向龙盛道歉？还得赔上象征性的一块钱人民币？

　　时间追溯到今年４月份。

　　4月15日上午：信佳老总李仁续匆匆赶到石狮工商行政管理局12315投诉称，近期以来，信佳在市场上发现由龙盛制造并销售电子钟表产品所使用的商标与信佳所拥有的注册商标“XINJIA”相同，且两商标所使用的产品为相同的产品。

　　信佳方面认为，龙盛在相同产品上使用与其注册商标相同的商标行为已构成对被告商标专用权的侵犯，要求责令龙盛立即停止生产、销售侵犯龙盛“XINJIA”商标专用权的电子钟表产品，没收并销毁侵权产品、半成品及专用于制造侵权产品的工具，对龙盛侵权行为给予相应的行政处罚。

　　接到商家商标侵权投诉后，在信佳方面的带路下，当日上午10时许，石狮工商行政管理局执法检查大队立马出动，执法人员直扑“窝点”——龙盛进行检查。在仔细检查生产车间后，并没有找到如举报者指正的有关商标侵权证据。

　　“企业名声受到了影响！”被举报的龙盛委托福建中言律师事务所，讨要说法。

　　4月25日，龙盛以名誉遭受侵害为由，一纸诉状将信佳告上石狮法院，要求其恢复名誉、消除影响、赔礼道歉，并赔偿龙盛名誉损失费1元。

　　“这种情况的诉讼案件十分罕见”，负责本案的法官告诉记者。

　　该案一审法官表示，官司的焦点在于，这样的行为是否造成了名誉侵权？原告龙盛认为，信佳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向工商局投诉，诽谤原告，侵犯了原告的名誉权，并找到了当时的目击证人，而周长德、庄秀真等人作为证人则证实：信佳老板李仁续到每一个车间去看，有些机密的东西也看到了，但最终没有查到他们要的东西。

　　而被告信佳则认为，原告提供的主要证据不具证据力，证人中有三人是龙盛员工。其次，工商的查处行为是依法采取的行政行为，该行为并没有给原告造成损害。

　　“举报行为本身并没有什么”，法官指出，问题在于证据证明举报方进入对方生产车间，造成围观，给企业的商业信誉权造成影响。

　　C.双方都觉得很冤

　　信佳为何要举报龙信？外界有一种说法是：同行之间的小动作！不过，这个说法被两家企业否认。

　　在官司发生前，两家公司的老板还是关系不错的朋友，在生意上以及家庭生活上均有往来。多年前，龙盛曾为信佳提供生产手表的配色粉原料。

　　而有关资料显示，信佳与龙盛同属于电子生产企业。

　　对公司的具体情况，信佳负责人不愿多说，但从该公司网站上可以发现，1997年7月，信佳成立。这家拥有建筑面积19000多平方米厂房的民营企业，主要开发、生产、销售冷光运动表、语音报时表、计算器表、电子表、电子钟等系列产品，产品主要销往国内以及欧美、日本、俄罗斯、中东等国家和地区。而龙盛方面，记者联系该公司王总欲了解该公司状况时，王也对此婉言拒绝。

　　信佳的老板李仁续告诉记者，信佳1997年成立之初，就配备专门的研发人员，到如今设计出了80多个款式，均申请了外观专利。新款式得到市场认可后，抄袭者蜂拥而上。在这方面，“克隆”的产品品牌就会因此而误导消费者。况且，研发是公司一项无法估量的市场风险。

　　为了证明这句话，李拿出了公司2004年研发的一款“XINJIA”牌“XJ-707”型号的电子手表以及从市场上收集到的“克隆”品“XINCAI”。

　　乍一看，两个手表外观、色彩、包装均没有太大的区别。不过，拆开透明的塑料包装一看，这个“克隆”产品没有生产厂家、产地、合格证，仅有一张说明书。“他们还在材料上动了手脚”，李仁续指出了该手表锁扣、表带选材上以次充好的情况，以及功能上的巨大差别。

　　李还告诉记者，像这样的克隆产品在市场上比比皆是，有的“克隆”产品连型号都是一模一样。其次，“克隆”产品采取低价格竞争的方式，直接导致市场的混乱。

　　信佳公司佘经理告诉记者，几年来，信佳陆续从市场上及经销商反馈回来的信息获悉，市场上经常有发现仿冒该公司“XINJIA”商标的电子手表。为此，2004年，信佳对该企业的“XINJIA”商标申请了马德里注册保护，范围覆盖几十个国家，原因是，他们发现有经销商在境外为了垄断市场而采取的不正当竞争手段。

　　对于当时的举报，李仁续事后还是告诉记者：“我们的信息来源是相当可靠的！”

　　D.商标维权的困局

　　如果说输了官司还能再上诉，那么更让李仁续头疼的是企业今后在商标维权方面的事情不知所措。

　　“他们是躲藏在棉被里做加工”，李仁续对此十分无奈：公司开发一个新产品，不久后，市场上就有十家八家的公司“克隆”，而这些公司一般都在偏远的地方，要寻找到他们的踪迹可真不容易。而现代交通发达，加工点产品做好之后，立刻转运到国内外市场去，一般能查到的就在加工生产车间和仓库两个环节。

　　从执法经验的角度，石狮工商局执法检查大队大队长吴育进告诉记者，商标侵权打假方式一般有两种，一是在生产领域的，对于执法者来说，相对比较容易，执法者直接可以查看生产企业是否有厂家相关的生产加工许可；其次是流通领域。

　　2004年，国家出台了新的司法解释，意在惩处商标侵权违法行为。如个人商标侵权案值达到3万元，或者同时假冒两个商标案值达到2万元的，将追诉其刑事责任。

　　“在法律高压态势下，商标侵权行为出现了新的动向”，吴育进大队长告诉记者，一些商标侵权的企业开始注意到法律风险转移的问题。比如，10万的贴牌加工产品，分散到20家加工点进行加工，这也给打假带来了很大的难度。

　　来自石狮工商局的统计数字显示，今年1～9月份，商标侵权案件共计结案54件。

　　与石狮4380家企业相比较，这个数字并不算太大。但石狮“规模企业”也就在上百家左右，商标侵权办结的案件大多是大企业的案件，中小企业并不多。

　　这些案件只是冰山的一角？

　　采访中，相关部门负责人予以默认，他们认为，商标侵权在晋江石狮地区，大量集中在鞋服玩具等制造业领域。然而，商标侵权打假是一项系统工程，不挂上“名”字头的企业一般不会轻易出手的。

　　一只“猫”引发的三地战局

　　A.“湖南猫”泉州通缉令

　　１０月底，湖南三辰卡通集团给记者传真了一份材料：“在世界卡通史上，有两个动画卡通创造了1000亿美元的收入奇迹：一个是唐老鸭和米老鼠，另一个就是阿童木。不过，美国迪斯尼的产业专家认为，在中国，可能创造类似奇迹的卡通，是中国湖南三辰卡通集团有限公司出品的《蓝猫淘气3000问》。”

　　据介绍，目前，“蓝猫”品牌的商品已经延伸至音像、图书、文具等十几个行业。和很多动画制作公司不同的是，三辰公司拥有370多个注册商标，目前还有100多个商标在申请之中。其商标注册范围涵盖了全部45类商品，甚至包括农业肥料、未加工人造树脂等。

　　姑且不论专家的预期能否如愿，但中国“蓝猫”打一出世，就被层出不穷的假“猫”纠缠得疲惫不堪，而泉州地区更是被三辰公司列为重点监控与投诉对象。

　　2005年9月19日，三辰卡通集团有限公司选择了全国11家侵权时间较长的侵权厂商，呈报国家工商总局，请求给予查处保护。其中有2家童鞋企业擅自在产品上使用“蓝猫”系列注册商标，且这两家企业全部集中在泉州地区。

　　2005年10月24日，当晋江市工商局执法人员出现在晋江市佳兴有限公司生产车间，并当场逮了其非法生产的假“蓝猫”时，其负责人甚至还不认为其存在假冒行为。

　　其实，在此之前，一场通缉泉州“蓝猫”的行动早已悄悄进行。“行动”同时引起国家版权局和福建省版权局的高度关注。

　　2004年3月23日，全国版权工作会议在泉州召开。当着全国百名版权局长的面传出一个消息：“中国蓝猫”正遭受一拨又一拨的侵权产品侵蚀，而泉州则是全国最大的侵权蓝猫产品生产基地。

　　2004年1月5日，福建省版权局相关领导及泉州市版权局雷局长亲赴一线，联合公安、工商等部门，组成联合执法小组，一举端掉数家生产假冒蓝猫童鞋的生产车间。其中一家受查处的生产厂商规模很大，6条生产线正全速运转，日产成品童鞋1.2万双，厂房内到处堆放着印有蓝猫卡通图案的半成品、角料和包装盒。

　　据三辰公司统计，市场上至少存在十几种甚或几十种打着“蓝猫”牌子的福建童鞋，比如快乐蓝猫、百变蓝猫、香港蓝猫、蓝猫兄弟、美国蓝猫、日本蓝猫等等。而事实上，三辰公司授权的唯一蓝猫鞋类生产厂家是在温州。

　　B.半路又杀出一只“香港猫”

　　多年来，泉州地区始终被三辰卡通集团列为重点监控及投诉对象，但没有人能说得清楚：泉州地区究竟有多少“蓝猫”童鞋的同胞胎兄弟，及其准确生存现状。但据知情者透露，泉州使用“猫”商标的企业有很多，不少企业之间都经历着熟识、反目、和解的过程。

　　作为泉州重要的童鞋生产基地之一，南安市九都镇，有一个“猫”的世界。在这里，每隔几米就有一家生产童鞋的公司，大大小小共有十几家。“淘气猫”、“玻璃猫”、“快乐猫”……用它们的形象做成的广告牌随处可见。

　　就在泉州“蓝猫”通缉令发出的同时，这里刚刚结束了一场“猫”的商标混战。当事一方是南安九都的“快乐蓝猫”和“百变蓝猫”，另一方却不是三辰公司，而是蓝猫国际集团（香港）发展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香港蓝猫”），该公司拥有鞋类注册商标“兰猫”，与湖南的“蓝猫”仅一字之差。

　　这场商标大战于是有了三个主角：湖南猫、香港猫和泉州猫。

　　尽管混战已告一段落，但在１１月初，原南安市鸿运鞋厂（原“快乐蓝猫”生产厂商）方面向记者透露，他们一直保留着对“快乐蓝猫”和“兰猫”两个商标不近似的看法。“本想争个真假，但考虑到都是乡里乡亲，抬头不见低头见。”该厂一位姓黄的管理人员告诉记者，一年多的争斗，他们已经太累了，而且，这件事给公司造成了十几万元的损失。这只“猫”已给公司带来了太多麻烦——

　　2005年6月22日上午，泉州市工商局十五楼会议室。一场与“猫”有关的行政复议听证会上，原南安市鸿运鞋厂和南安市工商局之间的代理律师唇枪舌剑。

　　原南安市鸿运鞋厂的代理律师认为，南安市工商局对他们作出的2万元处罚太重，两者的商标不存在近似。他们对南安市工商局作出的裁决不满。相反，南安市工商局指出，“快乐蓝猫”核心部分为“蓝猫”，与“兰猫”仅一字之差，读音相同，相关消费者施以一般注意力足以引起误认。

　　这场行政复议听证会结束后，2005年7月12日，原南安市鸿运鞋厂收到了泉州市工商局复议决定书，泉州市工商局维持了南安市工商局作出的原行政处罚决定，原南安市鸿运鞋厂不服，向南安市人民法院提起诉讼，欲将南安市工商局告上法庭。

　　就在这场争议发生的同时，“兰猫”商标的使用者——蓝猫国际集团（香港）发展有限公司，将福州大鞋城“快乐蓝猫”一经销商和原南安市鸿运鞋厂一起告上了福州市中级人民法院：自2004年下半年以来，“快乐蓝猫”在市场上的出现，侵犯了他们商标专用权，影响了他们商誉和正常的经营销售。

　　在法院审理中，2005年7月20日，福州中院对双方进行调解，原南安市鸿运鞋厂与蓝猫国际集团（香港）发展有限公司达成了一致：原南安市鸿运鞋厂今后不再生产“快乐蓝猫”商标，并一次性赔偿蓝猫国际集团（香港）发展有限公司1万元人民币。

　　2005年8月，两“猫”和解后，原南安市鸿运鞋厂去南安市工商局办理了注销手续。同年9月7日，原南安市鸿运鞋厂投资人吴大同主动向南安市法院提出撤诉申请。

　　C.“香港猫”“湖南猫”握手言和

　　就在“猫”战硝烟四起的时候，采访中记者获悉：蓝猫国际集团（香港）发展有限公司与湖南三辰卡通集团公司之间也有一场有关“猫”的纠葛。

　　2004年，香港猫和湖南猫都同时成了“原告”和“被告”，原因是香港猫的样子长得很像湖南猫，而湖南猫的名字“蓝猫”起得像香港猫“兰猫”。

　　从记者调查的数据显示，最早申请注册“兰猫”的是上海中亚橡胶厂，他们在1990年就在第25类商品运动鞋、球鞋、胶鞋上注册了商标。2004年6月21日，该商标转让给蓝猫国际集团（香港）发展有限公司，“兰猫”的商标再由蓝猫国际集团（香港）发展有限公司授权给蓝猫（福建）鞋服有限公司在国内使用。

　　2001年12月10日，湖南三辰影库卡通节目发展有限责任公司向商标局申请“蓝猫”商标文字与图形，在商标的初审中，有人向商标局提出初审异议，称“蓝猫”与“兰猫”文字相似，商标局只能按规定程序推迟审核。这样，湖南三辰卡通集团公司申请到“蓝猫”图形始终没有一个合法的名字。

　　一个有猫无名，一个有名无猫，在市场上都无法生存，两只猫的战争终于挑起了。

　　2004年8月16日，呼和浩特市工商局针对香港猫的投诉，对当地一家销售标有“蓝猫”文字商标的童鞋商家进行了处罚，认为该商家销售的“蓝猫”童鞋涉嫌侵犯了蓝猫国际集团（香港）发展有限公司“兰猫”的使用权。

　　2004年11月15日，国家工商行政管理总局商标局作出批复，香港猫与湖南猫图形近似，而湖南“蓝猫”文字与香港“兰猫”近似，如果使用了对方的商标，就算侵权。

　　此时，两只猫花费了太多的精力，已经筋疲力尽。无奈之下，香港猫、湖南猫选择了和解，不再用对方相似的商标图案和文字，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当年申请商标时，只申请到图形，没有文字”，湖南三辰卡通集团公司的法务人员朱志刚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有些问题是他们当年没有预料到的。

　　D.“泉州猫”该何去何从

　　2005年10月14日，蓝猫国际集团（香港）发展有限公司，将商标正式转让给位于南安九都的蓝猫（福建）鞋服有限公司。

　　这只由“上海猫”演变而来的“香港猫”，从此正式成为“泉州猫”。关于“猫”的商标大战，似乎不再那么混杂了。尽管，因为有了前面的渊源与纠缠，“泉州猫”与“湖南猫”之间的争斗还远未完结。

　　“我们不做‘猫’了！”11月初，原“快乐蓝猫”生产厂家鸿运鞋厂方面向记者透露，在接受工商部门的处罚后，鸿运鞋厂办理了注销手续，并在原址重新注册了一家名为淘气猫的公司，生产童鞋的商标改为“快乐白马”，他们希望“马”不再像“猫”一样，“马”会给他们带来好运。

　　采访临结束时，蓝猫（福建）鞋服有限公司的陈总拿出了两个标明“兰猫”商标的鞋盒，鞋盒的外包装极其相似，可是另一个鞋盒的鞋底没有标明厂址，只有一个手机号码。陈总无奈地告诉记者，制假者都是盯上名牌后面的利润，希望能挣得高额的利润。他们的鞋子的市场售价98元左右，而这种鞋子的价格在二三十元，甚至更低，生产车间规模小，自然会得到巨额收益。不少不知道的消费者以为买到了便宜的名牌。而作为打假者，却对此无可奈何，鞋盒上的手机号码每次拨打都是空号，售鞋的又是流动商贩，他们无从寻找。

　　而原南安波特公司（曾因生产“百变蓝猫”童鞋被“香港猫”告上法庭，双方后来庭外和解），现为南安快乐猫公司最近也遇到了新“麻烦”，只是这回他们的身份从“侵权方”转变为“被侵权方”：市场上出现了仿冒“快乐猫”的童鞋。该公司的股东表示，他们将与南安12315对此事进行调查。

　　看来，在“侵权”与“反侵权”的道路上，“泉州猫”依然是任重而道远。

　　论谈

　　“反侵权”

　　的职业精神

　　正当越来越多的企业被“侵权”与“反侵权”弄得筋疲力尽时，市场打假形式正浮出水面，越来越被企业所认可。也就是，“反侵权”也得“反”得有水平，这年头“维权”也得讲究职业精神。

　　“打假成本高！”石狮工商局执法检查大队大队长吴育进告诉记者，这是现实中遇到的一个问题。他举例说，虽然政府曾有相关奖励举报的规定，但要真正落实，却十分困难，原因就在财政方面是否能真正落实。

　　到底做完一个打假费用需要多少？吴育进大队长给企业打假算了一笔账，调查人员费用、差旅费以及给予代理机构相应的费用、抽成。另外，在工商机关查到实际违法侵权产品后，企业配合的相关费用包括了搬运费、租车费、打包、租仓库等等。

　　泉州某商标事务所的黄先生告诉记者，一般商标侵权代理的案件收费在5000元左右，根据打假收获（查获实际数额）的程度，再向企业收取几千到几十万元的费用、抽成。

　　黄直言不讳地告诉记者，由于地方保护主义的问题，异地商标侵权打假的成本更高，因为还要加上很大一部分的“公关费用”。

　　而现有执法力量不足，也将使得打击商标侵权面临逐步过渡到市场化运作的过程。“一般国外大品牌都采取代理的方式，进行打击商标侵权的工作”，石狮工商局办公室主任廖文寿介绍说，国外商标遭到侵权后，由其委托的知识产权代理机构进行周密细致的调查，之后向工商部门举报，由工商执法部门负责“抓现行”。

　　廖将这些机构比喻为“商业间谍”，他们对造假窝点的调查相当详细，甚至到了你这个窝点有多少条生产线、几个进出口通道、什么时候进出货物都有详细的记录。

　　2002年，工商系统实行政企脱钩，泉州亚太商标事务所出炉，它算得上是泉州首家本土商标事务所。到如今3年左右的时间，泉州地面上的商标事务所猛增。“本地的估计有３０家，还不包括外地来这里设立办事处”，亚太商标事务所林律师保守估计说。

　　商标事务所的猛增，一方面说明本地企业商标保护意识的增强；同时也使“打击商标侵权商业化”的巨大市场浮出水面，打击商标侵权商业化才刚刚起步。——这一点，正成为工商部门和业内人士的共识。

　　链接

　　马德里体系

　　马德里体系是商标国际注册体系，它受到两个条约约束，即《商标国际注册马德里协定》和《商标国际注册马德里协定有关议定书》。

　　申请办理国际注册，可以向世界知识产权组织国际局（位于瑞士日内瓦）提交一份注册申请，并可在马德里体系成员国中任意指定若干国家进行注册。国际注册的效力等同于被指定国的国内注册。目前，马德里体系已有77个成员国。因此，该体系是目前最简便、最省时、最省力的注册商标专用权保护体系，手续简便、注册费用比单一国家注册要便宜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