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讲述】缠绵的快乐砸痛爱情的泪

　　她躺进了他的怀抱

　　李晓和陈彦斌来自同一个城市。每天下课后，他们常常相约来到学校后面的岳麓山上，听着树上的鸟鸣，在林间漫步，在溪旁沐足。那段时光在李晓的记忆里是最美的一幅画。

　　毕业前夜，他们最后一次约会。李晓和陈彦斌将奔赴不同的城市，分手已是必然。陈彦斌抱住李晓，李晓看到了他脸上强忍的欲望。李晓深情地对他说：“你知道吗?我很爱你，也很想要你，但是……”他掩住李晓的嘴不让她说下去，紧紧抱住了李晓：“我懂。我知道不能那样做，我们要将最美好的东西留在新婚之夜。”他们在那静默的山林里的巨石上相拥着坐了一夜。

　　第二天晚上，李晓踏上了南下广州的火车。经过一周的奔波，李晓在天河区找到一份文员的工作。那是一家广告公司，老板宋平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但看起来年轻、精神、腰圆膀粗，戴副眼镜，绐人的感觉是又有钱又有学问。但没料到的是李晓刚上了一个月的班，他的公司就要关门大吉了。

　　李晓上洗手间时，听见宋平站在隔壁向朋友哀求借钱来发工资。那一刻，李晓决定留下来。宋平问李晓为什么留下来，李晓说公司不能就剩下他一个人。他听后很感动。就这样，他一个人在外跑业务，李晓在公司里守电话。后来，公司奇迹般地活了过来。

　　李晓是亲眼目睹宋平怎样把他的公司做大的。他像一头牛，有一股蛮劲还有一股缠劲。他去拉业务，总要拉着李晓，说李晓是他的福星。李晓无数次看见他走进不大不小的餐馆拉几千元的小业务，对着小他十几岁的经理赔着笑脸，简直像在行乞。但他成功了。他的成功让李晓觉得可怜。

　　李晓也可怜，每次回到自己的出租屋，洗尽满身疲惫，孤独便油然而生。李晓觉得自己像宋平，是条可怜虫。

　　宋平一直对李晓很有分寸。但有一次他喝醉了酒，倒在床上大吐特吐，看他难受，李晓给他倒了杯水。他趁势抓住李晓的手，把李晓抱在怀里……

　　回到出租屋，李晓酣睡了一夜。第二天中午醒来，恍然想起昨夜的事，心里有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李晓想起了离校的那个夜晚，想起了陈彦斌要把那最美好的一刻留在新婚之夜，现在李晓却被另外一个男人占有了。

　　更深的痛苦是，李晓一次次走近宋平，一次次无法自拔。李晓竟然在宋平的怀里感受到一种异样的快乐。

　　从酒店出来遇到了男友

　　李晓在北方与南国之间挣扎。即使给陈彦斌妈妈治病也没有减轻心灵的罪责。但李晓又觉得自己的确是为陈彦斌作出了牺牲。

　　就这样，李晓竟解除了道德武装，甚至想，即使不能与陈彦斌长相厮守也无妨，反正自己曾经拥有过一份真情，这就够了。

　　转眼陈彦斌从北京一所大学读研究生毕业了。他来广州找工作，由于他是学电脑编程的，很快找到一份高薪工作。和陈彦斌在一起后，李晓就和宋平很少来往，李晓怕陈彦斌知道，李晓不敢想他知道后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一天下班时，宋平也许是因为很久没和李晓在一起了，他一再暗示李晓到酒店去开房。李晓犹豫了许久，最后才答应他。

　　李晓和宋平在一家酒店又做了那已经很熟悉的事情。当李晓和宋平亲热地手挽手从那家酒店出来时，李晓的脸僵住了。陈彦斌脸色铁青地站在酒店门口，气急败坏地喊道：“李晓，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然后冲过来给了李晓一个耳光。

　　李晓站在那里不敢动,宋平护住李晓，心虚地喊道：“你怎么能打人呢?”

　　陈彦斌狂扑了过来：“我打死你们这对狗男女！”他下手很狠。宋平被揍了个鼻青脸肿。直到酒店的保安阻止了他们，事情才平息下来。

　　那天晚上回到出租屋后，李晓一直不敢作声。李晓知道这一辈子陈彦斌再也不会原谅李晓了。他一次次声泪俱下地问：“晓晓，你是不是被逼与宋平交易的？你说呀？只要你说是被逼的，我就去告他这狗日的。”

　　李晓流着泪向他说了和宋平之间是互相情愿的。李晓闭上眼睛，等着他的惩罚。陈彦斌彻底昏了头。他在沙发上傻坐了半个小时，才猛然嘶叫：“李晓,我一直把你当做我心中的圣女，你打工赚钱供我读研，我心想这一辈子谁要欺侮你，我就和谁拼了命。真没想到，事情的背后竟是这样肮脏。”

　　李晓没有再去上班。李晓把自己关在出租屋里，痛恨自己对陈彦斌的不忠贞。

　　陈彦斌照常上班下班，有时他有一句没一句跟李晓闲聊，聊着聊着，就会进入一种窒息的尴尬之中。

　　一晚，李晓接到派出所打来的电话：陈彦斌涉嫌嫖娼，被拘留了。李晓带上罚款连忙赶到派出所，交了钱，把陈彦斌领回家。陈彦斌一直低着头不说话，而李晓心里竟涌起一丝宽慰。李晓觉得，这下好了，我和陈彦斌每人做了一件对不住对方的事，他可以心理平衡了。

　　第二天一早，陈彦斌就对李晓说：“晓晓，我们还是分开一段时间吧。”李晓点点头。走时，他递给李晓一个存折，说：“晓晓，这是一万元钱，剩下的钱到时我会还给你的。”李晓说：“我不要。”

　　陈彦斌丢下存折头也不回地走了。李晓泪水涌流，心也碎了。

　　两个男人都离她而去

　　李晓整日不出门。那段日子，生活只能用“灰暗”来形容。

　　李晓痛恨宋平，他一次次打电话来，李晓都没有接。愁肠百转后，李晓还是和宋平见了面。宋平的眼里满是痛苦和怜惜，他说：“晓晓，你一定要听我说，实际上，我比陈彦斌更需要你，你也是，只是你们不肯面对。如果可以的话，我会离婚，跟你结婚……”

　　“你不要说了。”李晓打断他的话，“我和你在一起，并不是爱上你。”李晓的眼里满是轻蔑。

　　宋平眼里满是失望。他恳求李晓进行最后一次，李晓答应了。

　　可是，一件意外发生了，李晓和宋平缠绵时大叫陈彦斌的名字。宋平愣在那儿，没有任何表情。两分钟之后，他把灯打开，让李晓好好看看眼前这个人是谁。也许这个刺激过于强烈，宋平瞬间进入了歇斯底里的状态，他狠命地摇晃着李晓，大骂李晓下贱，这么残忍地欺骗他。他像头愤怒的狮子把头往墙上撞。

　　李晓吓得呆住了，抱住他。他却推开李晓，把李晓甩到墙角。大闹了一夜，谁都累了。一早，李晓离开了宋平，再也没有来往。

　　李晓搬家了。她很孤独，寂寞，但不愿和任何人来往。李晓尽情地想像着与陈彦斌的再次重逢。

　　李晓在台历上一天一天地划日子———这是陈彦斌离开李晓的第10天，第100天，第150天……恨和爱在纠缠。第500天，李晓和陈彦斌在一个商务楼的电梯间不期而遇的那个瞬间，直觉依然刺穿了李晓多日的伪装———她浑身发抖，像是在重温一个个梦里的镜头。

　　他问李晓现在好不好。李晓说，很好。

　　他说，李晓在骗他，过得好不好，别人一眼就能看得出。

　　李晓终于再也遏制不住，“哇”地哭了出来。

　　李晓问：“彦斌，你还爱我吗？”

　　他说他不知道。李晓看到了他眼里的泪水，明晃晃的，像破碎的玻璃。李晓说：“彦斌，我用心灵爱你。”

　　陈彦斌眼里的泪流了下来。第一次，李晓看见了他的哭泣。他一字一顿地说：“晓晓，你不是上帝，我爱你，仅仅因为你看起来像个圣洁女人，但从看见你和宋平从那扇门出来的时候起，你，再也不是了。”

　　李晓的心再次痛了起来。看着陈彦斌远去的背影，李晓只有咬咬牙，把这枚苦果悄然咽下。

　　（文/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