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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周刊原生态]大漠英雄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11月13日07:39 工人日报天讯在线

  采访缘起

  金秋十月,在浩瀚的塔里木盆地的沙漠上,我终于见到了壮美的胡杨。有人说:不到沙漠不知胡杨之壮美,不见胡杨不知生命之辉煌。因为胡杨树有着生而不死,死而不倒,倒而不朽,千年不散的生命履历。

  在我的眼前,塔里木盆地不再空旷,不再荒凉、沉寂,骆驼刺、红柳这些大漠中特有的植物,簇拥着顶天立地的“大漠英雄树———胡杨”。

  金色的胡杨,在白云的衬托下,像点燃的火炬,气势壮阔,而在这壮阔的胡杨林中,我采访了中原油田三公司的四个钻井队:60808、60806、50442和45730。

  在这里,我饱满地感受了大漠里重叠共存的英雄:胡杨、钻井队;钻井队、胡杨。

  这是我从事编辑工作近30年来,难忘的一次与钻井工人们同吃、同住、同聊天,相融在一起几天几夜的记忆。

  被誉为“国家能源命脉”的塔里木盆地,以丰富的油气蕴藏而成为国家21世纪石油战略接替区。从这里又开始了自大庆石油会战之后,又一场石油会战。

  当我们沿着世界最长的沙漠公路,来到塔河油田,我不再想重复许许多多曾对石油工人艰苦生活的描述。如同冬天本就会寒冷,夏天本就会酷热。石油工人这一职业本就会伴着酷暑严寒,伴着风沙蚊蝇,伴着枯燥寂寞,伴着无数正常人所没有经历过的生活,这本就是他们的现实存在。

  记得那天来到60806钻井队,正是中午,井场悠然地飘扬着红旗,高高的井架上,钻井队正在打钻。井架下十几位工人蹲在地上,以地当桌,正在吃饭。沙漠上,阳光显得格外的温暖和亲昵,照在他们的身上,也照在沾满泥巴的靴子上。

  没想到,钻井队平台经理孙建军,黝黑的皮肤,块头极大,但却反差地带着一副极斯文的眼镜,不善言词,显得内向、沉稳而优雅。

  我已知道,他是三公司唯一的劳务工(石油子女工)的身份,有着从钻工到司钻,从司钻晋升到平台副经理、经理的人的阅历。在沙漠公寓的会议室,墙壁上一系列的管理制度的条例中,我被一块醒目的黑板所吸引,上面这样写着员工要求:

  大方而不挥霍,勤奋而不吝啬

  坦诚而不粗率,热情而不失态

  稳重而不傲慢,诚实而不呆板

  自信而不自大,谦虚而不虚伪

  员工举止规范:站姿挺拔优美,动作自然,坐姿端正,优雅,精神饱满。

  雄浑的沙漠,黑色的油龙,似乎在这里不该有如此哲理智慧的人文信条。我说:“孙队长,这不该是对白领员工的要求吧!”

  他笑了,笑得稳重而不失坦诚。此时,他的妻子张爱英一直安静地站在他的身旁。近一年来,孙建军率领自己的井队在塔河油田没有回家。爱英说:“这次来探亲我是带着任务的。我已经30岁,他的父亲也已70多岁,我们该要个孩子了。”

  忘不了,在这里与钻井工人们一同吃饭,他们的神情都是那样地安静,脸上没有一丝的哀怨。

  离开井队的时候,我拉着爱英的手,也握住建军的手,我说:“大漠上的男子汉,你的任务颇重,要完成钻井的任务,还要完成妻子的心愿,一定要完成啊!”

  大家全笑了,建军也笑了,他仍没有说话,但眼里却释放着谦和的自信。

  来到60808钻井队,似乎是我在塔河油田最开心的一日。钻井队长田延峰高耸着胸脯,脸上满映着风沙沐浴后的红光。他哪里像是在“大漠孤烟直,随风满地乱石走”,祖国西部奋战了30年的人,豪气,爽气,讲起话来全身都是乐。

  这一天,我就夜宿在了60808钻井队,在干净、整洁,能听到井架轰轰声的沙漠公寓里,我们畅谈。

  田队长说:“1993年,在吐哈油田火焰山台北3井,他们在那里开掘出了冲天的火焰。那是一个深夜,全吐哈油田的长官们都来到了现场。那簇野火的背向横着的是博格达山,山上是终年不化的白雪,它没声响地冷漠了千百万年。忽然间,翻腾起那簇野火,我和钻井队的兄弟们在这夜色里疯狂了,我们围着那呼啸的火焰,欢呼跳跃。一位老者拿起一块岩芯像吃蜜一样地闻:‘油味好浓’。”

  他形容:“野外,放喷的油气正轰隆隆地吐着火焰,仿佛是一条火龙,宣告了台北油田的诞生。”回忆这一幕,田延峰说:“那真叫喜悦,过瘾,忘我。”

  1997年,在柴达木盆地的狮子沟的狮29井,高压油气流喷薄而出,测定的日产原油产量300吨,这是一口侧井,是美国人在15年前地质报废的井。而这口井的海拔高度是3485米。美国人走的时候还嘟囔地说:“这里不是人生存的地方。”

  这口井开窗侧钻打了一年,这一年延峰和兄弟们没有下山,高寒缺氧,强紫外线的照射,飞沙走石,雪雨交加瞬变的天气,他们当做了平常的日子。而这之后又一个叫J·A先生的美国人来到这个地方,却又这样说:“他们是中国的英雄。”

  夜色阑珊,塔河油田仍然是喧哗的。田延峰带我在野外,在他们钻井队的井台上观夜景。月色朦胧,一条宽阔的路,从钻井队的宿舍通向井场,道路的两旁“华灯”灿烂,彩旗微微地鼓动。他说:“这是我们的‘长安大街’,这大漠就是我们的‘北京城’。‘长安大街’有500米长,钻井队的井架坐北向南,每天日出的时候,灿烂的阳光从钻井队的正门走过去,给钻工们许多好心情。”

  第二天,当红火的太阳从东方升起的时候,60808钻井队迎来了钻井的TK667钻井进尺上20000米,成为塔河油田会战以来第一个上20000米的钻井队。

  我和井队的兄弟们一同兴奋地欢呼起来。而后,看拍下的照片,我怎么会比他们还兴奋,而且显得如此张扬呢?!

  我没有想到,在45730钻井队,我结识了一位智者。杨培峰个子不高,也就30来岁,在钻井队上已经出道了10年。他率领的钻井队,被誉为“敢于攻坚啃硬的钻井队”。

  见到他时,我被他特有的神情所吸引。他的一只手习惯地插在衣兜里,两道浓浓的眉毛微微地锁着,似乎总有一种思索。

  神速的井架搬家,在这里三天就又立起了新的井架和沙漠公寓。他的嘴唇上,结着上火后干裂的黑黑的硬茧。我已记不起我向他说了什么话,但我心中却深刻地记下了他说的话:“无论做什么都是相通的,最后都殊途同归,走到一个点上。”

  是荒原的艰苦,挑战,考验,造就了一位得道的智者吗!他的爱人是一名中学语文教师,为了离油田近一些,从河南淮阳中学借调到兰考县第一中学,他们算是在兰考有了家。

  前年冬天,在新疆达一井,杨培峰接到爱人打来的电话,她听到了呼呼的风声。在电话中,培峰说:“还记得岑参的诗吗?君不见走马川行雪海边,平河莽莽黄入天,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乱石走。”爱人拿着电话,想像着风起黄河飞,他满面尘土的形象,心里百感交集,在那恶劣的条件下,他不是诉苦,而是传达他的诗兴。

  在西部新区,他告诉爱人那有原始古朴的荒凉,那是一块未开垦的处女地,机器一响,小动物都好奇地跑来看,小鸟在井架上搭窝;有青海不讲戈壁滩,他讲那儿的“海市蜃楼”;在火焰山,他讲那儿神秘的传说,独到的美丽,唯独不讲他的艰苦,他的困难,电话里,他永远是那么诗意、浪漫。

  2004年的春节,他在荒原上又没能回家,在除夕祝福的电话中,爱人向他报告家里平安,放下电话,她却流泪写下一首诗:

  你的幸福欢乐,是我惟一的希冀。

  我能感受到,你那苦中的欢乐和飞扬,

  我不敢向你吟咏,怕给那画面上添上忧伤

  你那里是诗的乐土,忧伤和悲凉都是边塞的风光。

  让思念的泪水给你划一条回家的河。记得离开45730钻井队是中午,我们一同在井架旁吃着简单的面条。培峰吃完一碗,我抢着给他盛了一碗,没想到,他深情地说:“谢谢你。”

  其实,我的眼里已涌起了泪水,但我还是忍住了,我重复他的话:“无论做什么都是相通的,最后都殊途同归,走到一个点上。”

  他笑了,望着他紧锁的眉头,使我真实地感受到了,那份埋在大漠深处的心灵世界。

  放眼望去,金秋的胡杨,傲立大漠,铁骨铮铮,展示着生命永不熄灭的魅力。在我离开新疆塔河油田的第二天,10月28日,我得知四个井队共同获得中石化塔河油田上产特别集体嘉奖。

  一口井接着一口井告捷,还有一口口的井等着他们。他们共同感受着“只有荒凉的大漠,没有荒凉的人生”的石油家园。

  他们是大漠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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