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溪水一样流走了……

　　新快报记者 杜宝仪 实习生 冼兆明

　　“宝宝啊，这是我可爱的乖宝宝啊，我亲眼看着她整个头被压扁了，肚子压烂了，牙齿都掉了，脸歪得认不出来了……”昨天早上，在家门口哭得天昏地暗、身体瘫靠在椅子上的冷小平紧紧捏着女儿的照片，用尽气力间断地说了几句话又昏死过去。

　　6年多前的一个冬日清晨，邓文佳和冷小平这对恩爱的外来工夫妇，把满月的女儿留给了湖南老家的父母抚养，然后依依不舍地背上行李，一步三回头地踏上了前往广州的火车。

　　此后三年，小溪就在爷爷奶奶的怀里长大。一岁半的时候，刚学会歪歪倒倒走路，她就知道咿咿呀呀地搬凳子给爷爷坐。每次在长途电话里听到爸爸的声音，小溪对着话筒第一句就是：“爸爸，我好想过来玩啊……”不知道爸爸在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小溪很快又“格格格”地笑开了。

　　这样的长别离终于在小溪3岁那年结束。那时候，小两口已攒够钱开了一家名叫“溪溪”的洗衣店。当时冷小平觉得，洗衣服要用水，女儿的名字便是源源不断的水，便以她的名字作为店名了。如邓文佳所说，小溪回到自己身边以后，真的一天到晚都“笑嘻嘻”的，活蹦乱跳。

　　小溪爱唱歌，爱跳舞，也爱在纸上画一些让人看了稀里糊涂的东西。邓文佳虽然从来都不知道女儿唱的是什么，画的是什么，但每回都从脸上甜到心里。

　　白天在店里，小溪是妈妈的好帮手。只要妈妈说：“妈妈要睡一会啊，你来帮忙看着店子。”小溪就会搬一张小凳子坐在店门口，有客人来就问：“你好，你是来取衣服还是买东西啊？”她已经会算简单的数，还懂得给客人找钱。碰到20元以上不认识的钱时，她就会说：“请你等一下，我叫妈妈找钱给你。”她还会装出大人的腔调接电话：“你是哪个宾馆，几号房间，几点送到啊？”然后再清清楚楚地告诉妈妈。

　　一年前，妹妹邓洋出生了，小溪很喜欢抱着妹妹玩，逗她开心。很快，小溪还自觉地承担了洗碗、收拾桌子的工作，甚至连给妹妹洗澡这样的“复杂劳动”也学会了。每天忙到晚上10点，就自己安安静静地上床睡觉。

　　前天早上，小溪把零食和开水放进书包，跑到爸爸妈妈跟前说了声“再见”，就高高兴兴地旅游去了。这是小溪留给父母的最后一个笑容。

　　小溪出生时，邓文佳和冷小平看着白白胖胖的孩子满心欢喜得不得了，遂给孩子起了一个名字：溪。他们希望女儿像溪流一样清纯、活泼、充满生命力。没想到命运却赋予了这个名字另一种解释：她就像小溪一样流了去，再也不会回来。

　　图：连7岁生日都没过，小溪就离开了人世。王小明/摄

　　（晓航／编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