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岁任老思维不停思路清晰

　　王楚

　　骆雁秋拿出新作《欠你太多》，在CD的伴奏下，他深情地高歌。歌曲把刚刚坐定的92岁高龄的任仲夷老人和88岁的老伴王玄大姐，迅速推进了我们这群新闻记者的欢乐气氛中。

　　“为了这个家你已付出太多，为了爱你把青春献给了我。欠你的永远无法偿还，惊叹的总是岁月如梭。……”

　　《欠你太多》是骆雁秋卸任清远市委书记后，写给妻子的。骆雁秋卸任后，写诗、出诗集，后又迷上了写歌词。这次他带来的新歌《真想吻你》，就是他初恋的感受。听着骆雁秋的欢歌，王大姐突然问：“这首是写给年轻人的，那首是写给中年人的，我们这八九十岁的你也得写。”看着王大姐，任老瘪瘪嘴，笑起来了。

　　我将新近出版的《立体新闻·思维采访与写作》一书送给任老，说：“任老，我的作业，请您批改。”任老笑了笑，翻着我的作业。当翻到1983年我随胡耀邦同志视察时的合影照片，王大姐看了看说，我和李昭大姐（耀邦夫人）是同学。

　　任老说，“思想上要‘独立思考’，但言论不能独立”。任老就是以这种不唯上、不唯书、只唯实的精神，在任广东省委第一书记时，带领广东人民坚持走改革开放的道路。大凡看过《任仲夷文集》的人都感受到：任仲夷对中国改革开放的影响，决不在于他曾担任过的领导职务，更重要的是在于他丰富深刻的思想和令人尊敬高尚的人格。

　　任老从工作岗位上退下后，思想上从未停止过对中国的思考。任老说：“现在只讲经济社会，经济这两个字后面应有顿号。讲经济社会，也要讲政治社会，也要讲文化社会。”在先进性教育活动中，有一次会上，任老没讲什么话，这可不是任老的风格。我们向任老提出这个问题，因为任老在大家心目中是敢讲话的。任老说，“有关同志上门征求我的意见。我讲了一个上午，还剩两个问题没讲完。”我们开玩笑问：“什么问题没讲完”。任老说，“一个资产阶级自由化问题，一个西化问题”。这两个问题可是敏感问题，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说。任老语重心长地对我们说，“自由有什么不好，现在西方人认为共产党不让人自由，这不对，有个定位问题，我们党当年闹革命就是为老百姓争自由的，这个问题对外也没讲清楚。还有西化问题。我们穿的这衣服是不是西化，我这帽子（鸭舌帽）是不是西化，科技是不是西化。当年提出反资产阶级自由化是加了括号的，括号里对自由化是限制在反党反社会主义，现在不加括号了，没有限制词了。但现在任命书上常见括号，正处、正厅级”。

　　谈到和谐社会，任老说，家庭是社会细胞，这个细胞首先要和谐。我说，任老的意思是，抓社会和谐，要从家庭和谐做起。任老说，对。王大姐说，和谐要从男女做起，现在男女关系可不得了。看来，这两位老人，对中国社会关注，对社会的最小细胞也相当关心。

　　山东省菏泽市将任仲夷60年前出版的《经济学常识教程》找到后，复印成册给任老。我开玩笑说，那时共和国还未成立。任老看着我，笑着问：你那时在哪里？我们在座都说，“都未出生”。任老说，“我那时24岁，写讲义时，我写一张，她（指王大姐）抄一张。”我们说，“您老俩的爱情值得歌颂”。我们又望了望词人骆雁秋，笑着问任老，“还是您欠大姐的”。

　　大家又哈哈大笑起来。

　　速记于2005.5.14

　　（金陵／编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