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家女演绎《一个都不能少》

　　每天清晨８时３０分，苗家女吴朝英先把２岁的小儿子龙涛从背上放下来，将背儿子用的背袋折叠好揣进自己的衣袋，走上讲台；中午１２时下课，她再将背袋打开，用它背起儿子，牵着５岁大的女儿龙娟到学校食堂去吃饭，一年如一日地如此重复着，大家早已习惯成自然。

　　背袋是苗锦制作而成，一针一线全由手工制作。在通道侗族自治县大高坪苗族乡，

所有小孩的成长都离不开这个背袋。

　　今年２８岁的吴朝英既是一对儿女的母亲，更是几十名孩子的“妈妈”。她是大高坪苗族乡中心小学学前班的老师，１４个小孩的吃喝拉撒，所有课程及组织工作，全部压在她瘦弱的肩上。此外，她还教一年级（４２名学生）的数学课。当然，之所以特别关注她，不是因为她是大高坪苗族乡中心小学１２名老师中的唯一一名女教师，而是因为她是该校唯一的代课教师。

　　大高坪苗族乡离通道县城有８０多公里，由于地势高（最高峰海拔１１００多米），被誉为“通道的西藏”。通向外界的道路，至今还是一条修建于１９９３年的“鸟道”，翻山越岭，可供拖拉机行走。在记者前去采访的前几天，即１１月９日才通了手机信号。一直以来，外面的老师很难得派进去，更不用说女老师了。

　　冬天来临，路途又遥远，已是上午１０时，就在记者采访的同时，还不断有学生刚赶到学校，歪歪斜斜地走进教室坐下。“很多时候，他们到学校时一双裤腿已经湿透，我只好到家里拿来裤子，给他们换上。”由于学校没有足够的房间提供给学生做宿舍，大部分学生都得走读。

　　山村很多苗家都付不起每学期几十上百元的费用，把孩子白白送到学校上课又觉得不好意思，都想把孩子接回家。看到孩子一脸的泪水舍不得离开，吴朝英就跟学校“担保”，要求先让小孩读书，并申请向学校多要些作业本，“自己多教一个是一个，辛苦一点而已，先让孩子读书，等收获了再换回钱交学费。”

　　午饭过后，吴朝英都要从家中提来一壶开水。她说，孩子们中午都是用咸菜下饭，所以下午都要大量喝水。

　　她教的学生都很小，再加上山路不好走，每次放学，她都要送他们好一段路程，并再三叮嘱。每天一早，她就在教室门口等待学生到来，如果有谁来迟，她的心总要跳个不停，担心小孩出事。就这么担心着，才２８岁的人，脸上已经现出细密的皱纹。

　　除了负责１４名学生的学前班外，她还教一年级４２名同学的数学课，苗家娃自小只会讲苗语，普通话对于他们来说，相当于外语，在教学时，一般情况下，都采用“双语教学”。

　　课堂上，在教“二”时，吴朝英先指着黑板上的“二”字，将他翻译成为苗语“丫”（音）念给大家听，再教给孩子这个字用普通话如何表达出来。“教一个字下来，往往要花上１０余分钟，很多时候，等到最后一个学生能够用普通话表达了，第一个学生的发音又‘歪’了。”为了让孩子便于记忆，吴朝英想了很多办法，针对词组的特点，自己编出了一套套顺口溜。在黑板上，她工整地写上：“丫丫放鸭，来到河洼；鸭儿展翅，像开荷花”，用普通话和苗语念完后，孩子们都哈哈大笑起来。

　　眼前的场景，让记者很自然地想起了在电影《一个都不能少》中饰演代课老师的魏敏芝。本报特派记者吴通清龙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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