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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法走出他的影子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11月25日12:00 新闻晚报

  倾诉人 小遥 年龄 28岁 倾诉方式 电话

  关键句1

  他曾这样深情地对我描述:"我的家乡山清水秀,没有城市的繁杂,我们在依山旁水的地方盖一间小屋,没有人骚扰我们,不要太多的钱,一起过幸福的日子!"可是,江河并
没能兑现自己的诺言。

  关键句2

  江河倒在了我的身上,身体慢慢往下滑。我看他脸色煞白。那个被刺中的伤口,像一个小孩的嘴外翻着,不断地吐着鲜血,而那个被刺的位置正好在心脏。

  关键句3

   我不知道幸福是否会真的降临到我的身上,当我和泽凯之间始终横亘着另一个人的影子时!

  四年前相爱

  4年前的一个早晨,我和朋友相约在森林公园一次烧烤聚会上,也就是在这天,我遇到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江河。

  当朋友把江河介绍给我时,他正蹲着给烧烤的小炉子生火,仅仅匆忙地抬头望了我一眼说:"哎,你好!。"

  江河是一个有着爽朗笑声的男人,中等个子,留着不起眼的小平头,笑得时候总爱用手挠自己圆滚滚的后脑勺。傻里傻气的举动总能逗乐我。

  在烧烤的过程中,我们都是一副猴急的样子,对着还没烤熟的肉就已经馋涎欲滴,只有江河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还指导大家烤到什么样程度才算刚刚好。当我急着把手中的那串鸡翅往嘴巴里送的时候,他对我嚷道:"还没熟呢,不能吃,我这个烤好了,你先吃吧!"说着就把自己烤的鸡翅递给了我。从那一刻,我对这个看似粗手粗脚,实则心细无比的男人有了好感。

  以后,我们频频在朋友的聚会中碰面,我逐渐了解了江河的个性,踏实肯干,他永远不会是说得最多的一个人,却是做得最多的一个人。看他一个人忙进忙出的,我都会不自觉地走过去帮忙。有一次朋友甚至开玩笑说:"小遥,你看江河人多能干,以后结了婚准是个标准的'家庭妇男',你考虑一下他吧!"当时我的脸热热的,有一种心如鹿撞的感觉!

  不知从何时起,我会在每一次的朋友聚会中,更加期待江河的出现,他偶尔缺席都让我备感失落。再后来的聚会中,我发现江河的目光也会经常长时间的停留在我的身上,而当我们的目光不小心交织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彼此都笑了,我想从那个时候我们的爱情开始了。

  门不当户不对

  我们对周围的人正式宣告"我们相爱了"后,却没有接受太多的祝福,朋友们对我们的恋情都抱着一种"走着瞧"的心态。

  我是个条件优越的上海女孩,在与江河认识之前,已经有很多出色的人追求我,而江河长相并不出众,家境普通,他不是上海户口,父母都在湖南老家。朋友们不只一次取笑过我:"是不是吃惯了豪华大餐,现在要换换口味,改吃清淡小菜。"

  在我初次把江河领回家之后,父母更是用冷淡的态度表示了他们对江河的不满。江河面对我父母的冷言冷语,没有表现出尴尬万分,他还是自觉把自己当成了我们家的一份子。他每次来都会帮着洗碗、拖地,爬上爬下换坏了的灯泡。一次老爸走路崴了脚,他背着老爸上下楼梯好几趟。

  慢慢地,父母也接受了江河,他们不再成天在我耳边经常念叨着江河的种种不是,反而提醒我别忘了带江河到家里吃饭。

  通过了父母一关,我和江河都长长地舒了口气。我们开始向往我们美好的未来,江河不懂得浪漫,但是他曾这样深情地对我描述:"我的家乡山清水秀,没有城市的繁杂,我们在依山旁水的地方盖一间小屋,没有人骚扰我们,不要太多的钱,一起过幸福的日子!"可是,江河并没能兑现自己的诺言。

  他用生命保护我

  一天晚上吃完晚饭,我撒娇要求江河送我回家。每次穿过我们家后面那条幽深的小巷时,江河都会搂着我,因为他知道我是个怕黑的人。我对江河说:“如果有坏人窜出来,你可一定要冲上去保护我。”

  到了楼下,我看到屋内的灯亮着,而当时父母去了杭州,一种不好的预感马上在我脑海浮现,我拉着江河急忙冲上楼梯,打开家门一看,屋内一片狼藉,一个蒙着脸的人正在翻箱倒柜,那人见我们进来,惊慌失措冲向门口想要逃跑,并从身上拔出一把尖刀,刺向还傻站在门口的我。那一刻,江河毫不犹豫地扑到我面前,挡住了那把尖刀。而后,江河倒在了我的身上,脸色煞白,伤口不断地流血,鲜血不断地浸透江河的蓝衬衫。

  由于被刺的位置正好在心脏,江河被送往医院的路上就已经死了。我哭了三天三夜,最终不得不接受江河已经离我而去的残酷现实。

  生命陷入一片灰暗

  听闻儿子死讯,江河的父母立刻从湖南老家赶来。那几天,我夜里常梦到江河来找我,跟我说:"小遥,我好冷,我好冷!"。我后来曾哭着对江河的父母说:"我现在再没有别的要求,只求江河能够早日入土为安。"

  而今,每年我都会去江河的坟前祭拜,坐在那里和他说说话。江河走后我的生命就陷入一片灰暗之中。有一段时间,朋友跟我说话的时候,我总是走神。他们见我终日深思恍惚,一开始还是规劝我,后来就只能无奈地叹气。

  从前那个胆小怕黑的我,也随着江河的死而改变了,我不再畏惧黑暗。以前,我一个人晚上走在长长的巷子里面,都会心里害怕得发毛。但是现在我不怕了,我想真要是有一个穿黑衣的人从巷子中窜出夺取我的性命也好,这样我可以去见江河。

  但是没有黑衣人窜出,我还是一个人孤零零的活在世界上。

  心扉不再向人敞开

  三年过去了,人们都说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我也试图恢复以往说说笑笑的性格,朋友为我安排的聚会,我不再拒绝。但是对于那些想要接近我的男士,我还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我会忍不住将身边的男人与江河进行对比,结果发现他们没有一个比江河更善良、更宽厚。

  看到我这个样子,我的父母也不断地劝我,母亲对我说:"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们一直以为你伤心几年就可以渐渐淡忘,但是你现在还是想江河让我们更加担心,我们希望你能够物色一个新的男朋友开始生活。我们老了,希望你能够有个好归宿。"母亲握着我的手眼眶渐渐湿润,我心中有所触动。

  其实我又何尝不曾觉得孤独,又何尝没有想着尝试接受另外一人?往事如烟飘散,但江河却是我心上的那一抹灰烬,风吹不散。

  搁置江河遗物的那个箱子我也很长时间没有打开。最近一次打开的时候,是我终于决定丢弃它的时候。朋友跟我说:"留着这个箱子,你就永远守着这个回忆,无法重新开始生活。"在打开箱子的那一刻,我以为我可以无动于衷,可我仍然忍不住泪流满面。

  我听从了父母的安排,开始试图积极寻找可以和我结婚的对象。

  幸福会再次降临?

  几次相亲之后,我决定跟年届40的泽凯交往下去。就像当初朋友们诧异我选择了江河,这次朋友们同样奇怪我怎么选择了其貌不扬的泽凯。因为在泽凯望着我的眼神中,我感受到了类似于江河的真诚,而且泽凯也有一个喜欢摸后脑勺的小动作。

  交往中,泽凯体现了成熟男人稳重。他很早就规划了我们的未来,而我对于泽凯的任何决定都表现出一种顺从,我只想有个可以停靠的港湾。不久之后,我告诉了他,我和江河的故事。他温柔地对我说:"我能代替他给你幸福!"

  尽管泽凯口口声声说不介意,但是他经常会向我母亲打听关于江河的事情,包括江河的爱好。一次在泽凯的生日上,我送给了泽凯一件精心挑选的蓝色马甲,结果他的脸色突然一变,强压怒火地质问我:"为什么你总是喜欢挑选蓝色,是不是因为那是江河最喜欢的颜色?那你知不知道我最喜欢的颜色是什么?"我心头一颤,泽凯喜欢的颜色我确实不知道。接着泽凯说:"我不能忍受一个心里总是惦记着别人的女人做自己的妻子吧。"那一次,我们不欢而散。

  我觉得我不该再次自欺欺人,我从来没有忘却过江河,任何的替代品都不是他。我想过跟泽凯分手算了。但是事后泽凯向我道歉,并且表示他不该吃一个已经过世的人的醋。可是我感觉到江河像一个影子横亘在我们中间,我们经常会因为一些小事情而争执。即便当我提议去吃一次麻辣烫,都会因为那是江河爱吃的,而惹得泽凯不高兴。

  最近我跟泽凯开始张罗我们的婚礼。可是每到夜晚降临,我比以往更加频繁地梦到江河。我不知道幸福是否会真的降临到我的身上,当我和泽凯之间始终横亘着另一个人的影子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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