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得之言：龙门石窟前的人海让人感慨万千

　　郭松民

　　适逢洛阳龙门石窟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批准列入《世界遗产名录》5周年，又赶上首届“河南文化遗产日”，龙门石窟决定免费开放两天。结果一天之内居然有超过10万之众的市民涌入景区，创了纪录，整个场面用“人山人海”来形容决不为过。武警战士们手挽着手组成一道单薄的人墙，勉强控制住了局面（昨日《羊城晚报》）。

　　说句心里话，这个场面让我又感动，又辛酸。感动的是，这意味着中国的草根民众对祖先留下的文化遗产还是非常热爱的。这么多人来参观，是不能简单地用小市民爱占小便宜的心理来解释的，因为这并没有什么直接的物质利益在里面，大多数人来这里，应该还是想来瞻仰一下祖先的辉煌业绩的；辛酸的是，龙门石窟的门票，也不过只有区区80元，还不够富人喝一杯咖啡，但居然把这么多人挡在了门外。一位洛阳铜加工厂的退休工人说：“在洛阳住了30年，头一次来龙门。过去是没时间，现在是票太贵。”

　　我一直认为，参观文化遗产，并不仅仅是一种简单的文化消费行为，它实际上还是一个潜在的仪式，通过这个仪式，一个人可以强化对自己所属的民族共同体的认同感和归属感。这其中的原理，和参加家宴或祭祖仪式可以增加一个人对家族的认同感、参加天安门广场的升旗仪式可以增加对国家的认同感是一样的。在祖先创造的灿烂文明面前，每个人心中都会升起一种无法抑制的自豪和骄傲，这种自豪感和骄傲感也会很自然地转化成一种责任感：我们理所当然地应该在祖先留下的基础上更上层楼，创造出无愧于祖先、并且比祖先更为辉煌的文明来。

　　但遗憾的是，近年来，由于贫富差距的日益扩大，由于许多文化遗产的管理者以保护为名，纷纷大幅度提高门票价格，这在客观上剥夺了穷人参与这种“仪式”的权利，使之变成了一种专属于富人的特权。在我看来，这才是一种只算经济账，不算文化账，也不算政治账的真正典型的斤斤计较的小市民心理，是非常短视的行为。因为文化认同被公认为是维系社会秩序的“粘合剂”，是培育社会成员国家统一意识的深层基础。显然，一个国家要保持稳定和团结，要在国际竞争中表现出强烈的竞争意志，单靠富人有认同感是绝对不够的。况且，人富到了一定程度就会变成“世界公民”，而只有穷人才会生于斯、长于斯、死于斯、葬于斯，和这块土地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河南省搞“河南文化遗产日”，向公众免费开放文化遗产，这是一件很好的事。龙们石窟前面出现混乱状况，应该是初始阶段难以避免的，希望河南方面不要因噎废食，而是要把免费开放制度化、经常化，逐步摸索出一条既能有效地保护文物，又能让普罗大众有充分的机会分享祖先荣耀，以增强民族认同感的路子来。

　　（晓航／编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