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女子成“变脸”第一人

　　在吴宇森导演的好莱坞电影《变脸》中，两位主人公换了脸之后就完全变成了对方的模样，如今这一惊世骇俗的"变脸术"终于从银幕走入了现实。11月30日，法国两家医院联合发表声明，宣布已在11月27日完成了世界上首例脸部部分移植手术，一名惨遭狗咬而毁容的妇女成为世界异体脸移植的第一人。不过，她是否能与这张"新脸"合二为一还需要经过长时间的检验。

　　受伤妇女换掉鼻子、嘴唇、下巴

　　据美联社和美国有线新闻网2005年11月30日报道，这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38岁妇女住在法国东北部的瓦朗榭纳市。今年5月，她被一条狗咬掉了鼻子、嘴唇和下巴，整张脸严重受损，不成人形，连说话和咀嚼食物都变得非常困难。由于伤势严重，她无法通过普通的手术恢复容貌，因此接受了医生提出的“换脸”建议。

　　11月27日，这名女子在法国亚眠大学医院移植了一名女性脑死亡捐献者的鼻子、嘴唇和下巴，包括肌肉以及动脉、静脉血管。手术前，医院方面获得了捐赠者家人的同意。由于心理压力巨大，这名准备“换脸”的妇女在手术前多次接受心理辅导。

　　虽然此前曾有医生做过头皮和耳朵异体移植手术，但嘴和鼻子位于面部三角区，是移植手术中最困难、最危险的部分。为了最大限度地减少手术留下的伤疤，医生采取了沿鼻子边缘以及嘴唇与鼻子间“人中凹槽”的嫁接法。手术48小时后，病人身体反应一切正常。

　　医院在联合声明中称：“病人的总体状况很好，移植部位看起来很正常。”如果不出意外，她在康复后将可以恢复说话和咀嚼的正常功能。

　　院方计划于12月2日举行新闻发布会，公布病人的恢复状况，但是她出院的时间还不能确定。当然，人们最关心的是，当病人揭开层层纱布，她呈现出来的面孔会是谁的。电脑模拟显示，即使在手术引起的脸部肿胀完全消退后，她也不会和捐赠者一模一样，她的新面孔将融合她自己与捐赠者面貌的特征。

　　风险争议

　　【正方】与一般器官移植无本质区别

　　世界第一例换脸手术后，在医学界博得了不少叫好声。英国面部手术研究基金会执行总裁伊恩·胡奇森博士表示：“从推进科学前进方面来讲，他们做的手术值得称赞。”

　　此前就有医生提出，“变脸术”从理论上来说已经不存在障碍，它与一般的器官移植没有本质区别，就是经过检查和配型之后，医生将从捐献者身上取下的脸部移植到被毁容的患者身上，再接合血管和神经，从而让患者能够有一个全新的外貌。

　　许多医生支持“变脸术”，因为他们认为，通过“变脸术”能够帮助一些因为疾病、灾祸或者意外事故而毁容的人摆脱烦恼。

　　而且，与“换脸术”相关的一些技术正在不断改进，例如伤疤修复手术目前已经非常成熟，能够让患者皮肤上的伤疤完全消失，这些也为手术的进行提供了便利。

　　【反方】排斥反应可能造就“无脸人”

　　但从目前情况来看，“变脸术”令人担忧的原因主要不是在外科技术的范畴内，因为其手术操作是较高级的外科医生都能够掌握的技术。风险争议的焦点问题集中在该手术的排斥反应方面。

　　最主要的担心是，整个面部移植或部分移植会导致排斥反应，甚至导致皮肤脱落，最后变成“无脸人”。而且使用抗排斥药物将导致病人全身免疫力降低，带来严重的副作用，比如感染、恶性肿瘤、糖尿病等。而且，病人将会终生依赖这种昂贵的药物，每年的药费需要数万美元。

　　手术后，换脸者的面部表情、运动和感觉能否正常也是个问题，若被感染还会造成“新脸”变黑。而且换脸手术一旦失败，所产生的后果将比肾脏移植和手移植更为严重。因为后者可以通过切除移植物来避免造成致命的后果。而“变脸术”如果出现类似的情况则很难补救，所能采取的措施也只有重新“扒下脸皮”，考虑用患者身体其他部位的皮肤进行二次移植。

　　伦理争议

　　【反方】活人长“死人脸”心理压力大

　　据报道，围绕“换脸”一直存在医学伦理争议。专家指出，一个活人拥有“死人脸孔”，接受“换脸”的患者恐怕很难在短时间内自我心理调适。此外，还有人担心罪犯跟恐怖份子可能通过“换脸”隐藏身份！

　　质疑者还指出，内脏移植手术往往是为了挽救生命而不得不做的，但脸部移植手术的目的只是为了“提高生命质量”，但能否取得积极效果却很难说，那么患者冒这么高的风险值得吗？即便手术成功，接受者能否调整好心态，坦然面对一张来自别人身上的“新脸”？这种“表里不一”的状况必然造成内心的巨大压力和痛苦。此外，捐赠者的家人面对如此熟悉的面孔，又会做何感受？这些都是人们对“变脸术”在伦理方面上最根本的疑虑。

　　英国面部手术研究基金会脸部康复中心顾问布兰登·艾利也表示：“尽管进行换脸手术的方法已经初显成熟，但是康复中心还需要更进一步的研究，特别是在抗免疫药物和手术对人的心理影响方面再进行研究，以便能够更广泛地推行开来。”

　　正是由于存在巨大的争议，因此技术上早已不存在障碍的换脸手术直到现在才在法国首次进行。法国当局也在去年否决了一项“全脸移植”申请，但为更换“鼻子、下巴、嘴唇、脸颊”等部位留下了余地，这才使得本次手术得以实施。

　　【正方】患者与捐献者不会过于相像

　　11月30日，英国帝国学院医学伦理专家丹尼尔·索克尔则称：“如果患者对手术的后果和风险都十分清楚，在这个基础上决定进行手术，那么我认为就没有什么伦理顾虑了。我们应该为法国同行的技术和勇气而叫好。”

　　对于手术产生的伦理思考，移植学医生认为，经过仔细筛选，那些面部严重畸形、对手术反应积极的患者应该适合接受面部移植。

　　此外，移植学医生认为，而且受体和予体的面部骨骼结构存在差异，因此患者永远不会与捐献者过于相像。

　　上海专家接受晨报记者采访时指出

　　手术成功不代表换脸成功

　　□晨报记者陈里予

　　世界上首例换脸手术已经完成的消息昨天在业内传开，晨报记者采访了正在进行相关研究的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九人民医院整形外科专家李青峰教授。虽然无法了解更多的换脸手术情况，但李青峰指出，首例换脸术完成，意味医学在整形外科上跨出了一大步，将为各国准备开展换脸术的专家们提供经验，并推动这一领域研究的发展。

　　小心“皮笑肉不笑”

　　李青峰教授表示，手术成功仅仅是第一步，手术成功并不代表换脸成功。换脸手术以后，患者要过两道关：急性免疫排斥关，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同时，要过表情关，从头发到耳朵和下颌范围完整移植到受赠者脸上时，两张脸的血管和神经要对应接通，表情肌要固定好，否则受赠者今后会出现“肉笑皮不笑”的尴尬情形。受赠者的新脸要保持正常人的脸部形态，具有“吃饭、呼吸和视物功能”。这道关的时间更长，表情恢复需要半年到一年。所以，换脸成功与否最早将在半年后才能见分晓。

　　沪上专家寻求国际合作

　　早在今年8月，有媒体报道美国俄亥俄州克里夫兰诊所即将进行一项开拓性手术—————换脸，被毁容的5男7女倒计时争夺世界上第一个换脸手术名额。但是，换脸术却迟迟没有展开。专家估计，美国的换脸术可能遇到了一定的困难，需为患者进行更多的准备和前期研究工作。

　　李青峰透露，沪上专家将和美英等国的研究中心合作，共同探讨换脸术面临的问题，以早日解决换脸手术中所涉及的核心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