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涌恶臭横流市民终年闭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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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5年12月09日15:34 金羊网-新快报 | |
■策划:新快报记者 佚芙 ■采写:新快报记者 潘逸滨 曾常敏 记者调查发现居民随意排污的习惯是导致污染元凶 ●是小事非小事,事事关系文明城;●你一点我一点,家园变得美一点和谐从民生开始 昔日孩童戏水、居民捕鱼为乐的河涌,这几年竟然寸草难生,臭气冲天,居民终日不敢开窗!日前,黄圃镇马安村的村民致电本报称,该村的一条河涌近两年来由于受到附近工厂废水排放的污染,已经臭不可闻,居住在河涌两边的数百村民生活受到了极大的影响。为此,记者先后两次来到黄圃镇进行调查。 ●记者目击 污水横流河堤变色寸草难生 11月10日上午,记者来到位于东阜大桥附近的黄圃镇马安村四队,村民所指的受污染河涌就在马路旁。从马路上下来,沿着紧邻河涌的马安中路往里走,沿路就可以闻到河涌里散发出来的一股臭味。记者发现,河涌里的污水是从一个埋在地下的排水管里排出来的,沿着河涌流向几百米开外的鸡鸦水道。一开始,河涌里并没什么水,仅有一条细细的黑色污水在淤泥上流动着,水面上浮着一层白色的油污以及一些白色的泡沫,大部分河床裸露着,光秃秃的,不像其他河涌那样长满杂草,淤泥的颜色已经发黑,不时从淤泥里冒出一串气泡上来。 顺着河涌往下走,汇集的污水越来越多,淹没了整个河床,水流也越来越缓慢,而在靠近汇入鸡鸦水道的入口,水流几乎静止了,水面上漂浮着一些塑料袋之类的生活垃圾。河涌边靠着一条废弃的小木船,经常被污水浸泡的地方已经变了颜色。而砖砌的河堤被水浸过的地方也变了颜色,从河床往上,可以清晰地看到不同的水位留下的痕迹线。 11月24日中午1时30分许,记者又来到马安村四队。河涌里的水较上次没多大的变化,但由于是中午,温度比较高,河涌里的臭味更浓烈了一些。时值附近工厂上班时间,三五成群的工人从河涌旁边经过,记者看到,许多工人都捂着鼻子经过,或者不自觉地加快脚步。 ●村民反映河涌发臭住户终年闭窗避病 得知记者前来了解河涌污染情况后,居住在附近的村民们纷纷围上来,七嘴八舌地向记者诉苦。据一位村民讲,以前河涌里的水非常干净,夏天的时候经常有小孩子在里面冲凉、游泳,两边的居民也经常在河涌边洗衣服。因为河涌的下游与鸡鸦水道相连,鸡鸦水道是一条大江,涨水的时候,那里的鱼就会流进河涌里,因此,经常可以看到鱼群在河涌里游来游去,也经常有人从河涌里抓鱼上来吃。那时侯,河涌对两旁居民的日常生活作用非常大。 但自从前两年开始,村里的工厂渐渐增多,一些工厂的污水排放到河涌里,使得河涌的水渐渐变黑、发臭,河床也变成黑乎乎的一片,水面上一天到晚都漂着一层油污,“不用说鱼了,现在河涌里连草都没办法生长。” 李国成是湖南常德人,三年前,他来到黄圃做水果生意,长期居住在河涌旁边。他告诉记者,以前河涌里有很多鱼,看到有人在里面抓鱼上来吃,他也想去买条丝网来捕鱼,结果丝网还没买,河涌就被污染了,鱼也没了。后来,河涌里的臭味越来越浓,现在连路过的人都行色匆匆,捂着鼻子赶紧走。一位中年妇女告诉记者,现在河涌里的气味非常刺鼻,人一闻着那个气味就感觉头晕,另外,长期闻着那种气味,连喉咙都痛了。因此河涌两边的居民连窗户都不敢开,每家每户都捂得严严实实的。即使是夏天,天气很热的时候也不敢开窗。一位姓蓝的村民也表示,白天工作已经很累了,但晚上回来闻到那种味道还是睡不着觉。天气越热,河涌里的水就越臭,另外,下雨的时候味道也异常难闻。 据了解,河涌两边共着住约30户人家,常住人口500人—600人,本地人口200人左右,多为在周围工厂上班的打工者,每天在河涌两边经过的有1000多人次。 一位林姓村民表示,他们曾多次向村委、镇政府、环保所反映,也有人过来调查过,但问题始终没有解决。该村民说,河涌与鸡鸦水道连接的闸门经常关着,即使是鸡鸦水道的水涨起来,闸门也没有打开,致使鸡鸦水道的水没办法流进河涌稀释污水。另一方面,闸门整天关着导致河涌里的水无法流通,变成死水,污水越积越多,味道也越来越难闻。 ●污染探源
生活污水随处排放不顾后果 11月24日,记者来到位于马新工业区的兴马路看到,这是一条新建的马路,两旁还有许多正在修建的厂房和出租屋。一“摩的”司机告诉记者,前两年这里还是一片田地,近年来由于工业区的建设,在这边打工以及居住的人多了起来,两边的餐饮店也渐渐多了起来。记者粗略数了一下,在整条兴马路有10几家餐馆,主要以经营湘菜和川菜为主,都是一些较小的店面,多数餐馆门前都有一片油污。 记者走进一家湘菜馆,来自长沙的老板告诉记者,餐馆是几个月前才开的,生意非常好,顾客主要是周围工厂的老乡,由于味道较地道,即使有的工人所在的工厂较远,也愿意过来光顾。记者问老板污水怎么排放,老板很坦然地说,房子是租过来的,带有下水道,污水就直接排放到下水道去,要不然也没办法。而当问及是否有相关的营业执照时,老板表示正在办理之中。随后,记者经过另外一家餐馆时,恰好一位女服务员端着一碗剩汤泼到门前,然后若无其事转身走进餐馆。 而在受污染的河涌附近,记者看到一位阿姨将烧过的黑色纸灰直接倒入河涌里,而另一个正在杀鸡的中年男子也将污水及鸡内脏倒入河里。据了解,由于贪图方便,河涌两岸的许多居民都直接将垃圾倒入河涌里,这也成了河涌受污染的原因之一。 被处理涂料厂否认产品有污染 采访中,有村民反映工业区里曾有数家涂料厂,后来多数搬迁到几公里之外的团范村。根据村民的指引,记者来到位于团范工业区的泰×涂料厂。但该公司销售部的一位刘经理却否认了工厂存在污染,也不曾被查处整治过。他告诉记者,涂料厂有好几种,不要认定涂料厂属于化工企业就会产生污染。有些工厂因为有原材料进行化学反应,因此污染比较严重,但该公司生产的涂料是互配型的,仅需在常温下把几个原材料搅和在一起,按一定的比例进行配置就可以了,根本不用使用到锅炉、烟囱等设备,因此不存在什么工业污染,只是工人多了,有一定的生活废水需要排放。“每个厂都会有生活废水的嘛。”该经理说到。当记者问及是否对生活废水进行处理过,该经理表示不知道。 在接待厅里,记者看到该厂展示的产品有不同类型的木器漆、乳胶漆。查阅该公司的网页,产品种类很多,其中墙漆就包括内墙乳胶漆、外墙乳胶漆和油性乳胶漆。带着相关产品信息,记者询问了某化工厂的工程师。他表示,油性乳胶漆采用复配的生产工艺必须用甲苯、二甲苯做溶剂,化工厂排出的废水里肯定含有这些物质。水性乳胶漆相对好一些,但也会产生污染物。他一再强调,只要是化工厂,就一定会有污染物产生,会对环境造成一定污染,废水必须经过处理。据了解,甲苯一旦进入体内,将约有48%在体内被代谢,经肝脏、脑、肺和肾最后排出体外,在这个过程中会对神经系统产生危害。二甲苯可经呼吸道、皮肤及消化道吸收,其蒸气经呼吸道进入人体,有部分经呼吸道排出,吸收的二甲苯在体内分布以脂肪组织和肾上腺中最多,后依次为骨髓、脑、血液、肾和肝。此外,吸入高浓度的二甲苯可使食欲丧失、恶心、呕吐和腹痛,有时可引起肝肾可逆性损伤。同时二甲苯也是一种麻醉剂,长期接触可使神经系统功能紊乱。 随后,记者从黄圃环保所得到证实,泰×涂料厂曾因环境污染超标而被查处治理过。 电器厂称“不敢乱排放” 24日下午,记者来到马新工业区里的一电器厂,据电器厂总经理介绍,该厂开办已经有一年半了,环保部门对工厂的废水处理抓得比较严,工厂在开办之前必须先购置环保设备来处理各种污水,只有环保设备通过有关部门的验收之后,拿到了环保许可证才能投入生产。该总经理表示,目前工厂的一切污水排放都是按有关规定进行的,“中山环境监察支队经常过来检查,所以不敢乱排放。” ◎记者观察
用松花江事件敲响警钟
■佚芙 前些日子“松花江”事件可谓让国人大为动容,以至于国家环保总局局长解振华因此引咎辞职。这不是完全的行政处罚,而是显示了中国的官员问责制的越来越健全,更充分表明党中央、国务院在环境保护问题上的严肃态度和坚定决心。由此可见,环境保护已不再是儿戏,而是关系人民群众生命安危、关系经济社会发展全局的大事,任何地方任何单位任何人,都不能在环保问题上疏忽大意。 有人说,一个地方经济要发展就必须会造成环境污染,经济发展与环境污染原本就是“矛盾的统一”。但人们也许会问,如果地方一味注重搞经济建设,不要环境保护的做法令人担忧的话,国家环保总局作为国家环境保护行政主管部门,对松花江水污染这样一个给人民群众生活和经济发展带来严重影响的事件重视不够,对可能产生的严重后果估计不足,则是更让人吃惊和深思了。珠三角是中国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二十几年来,这里汇集了世界各国的企业,正是这些企业让珠三角经济突飞猛进,进而提升国际竞争力,但是,经济突飞猛进的背后,生态环境付出了很大代价。 近年来,我国因忽视环保引发的灾难事件大有增多之势,又以此次松花江水污染事件危害为最。这些教训说明,环境保护不是无关紧要,不是可有可无。人类对环境不友好,环境就会给人类加倍的报复和惩罚。经济发展的成果也可能被这种报复和惩罚所抵消。这样的教训我们经历的还少吗?还不足以让我们悚然警省吗? “吃一堑,长一智。”我们既要对当前各行各业可能存在环境安全隐患的企业开展大检查,也应当检讨我们的产业政策和产业布局,看一看哪些产业政策应以环保的尺度去修改,哪些产业布局欠环保和生态安全的考虑应当调整,哪些企业登记注册规定在环保上有漏洞应完善。总之,要在方方面面老老实实地落实科学发展观,认认真真地建立环境友好型社会,舍此我们别无选择。 日前闭幕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能源、环境消耗账单”成经济决策“风向标”,会议明确提出:前段时间松花江水污染迫使哈尔滨市停水事件,再次敲响环境保护的警钟。这次会议还传递出信息:要将环境保护纳入地方政府和领导干部考核的重要内容,定期公布考核结果。“这意味着,大到一个区域的产业布局,小到一个企业的上马,能源与环境的消耗‘账单’将成为各级决策者不得不面对的一个问题。”社会学者郑保卫教授说。 (金陵/编制) |